雞、粉條兒菜、紅燒鯉，還有精致的青團糕點。

擺放完之后，她才準備入內(nèi)去請將軍，卻看到將軍已經(jīng)站在門旁，不由一愣，隨即蹲身行禮道，“將軍，這是皇上賜給您的晚膳，他說您太忙，讓奴婢好好伺候您用膳?！?/br>
“末將謝皇上恩賜！”景霆瑞抱拳謝恩完畢，卻不急著落座，反而問道，“皇上吃了嗎？”

“回將軍，皇上已經(jīng)吃了，是和永和親王、永馨公主一同用的膳?！辈试乒Ь炊氈碌鼗卮鸬?，“皇上今日心情好，還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飯呢?！?/br>
“嗯?！本蚌疬@才坐下來，拿起擺在桌上的一副象牙包金筷。

彩云走到一旁，推開一扇稜紋格子窗，一股帶著花香的夜風(fēng)吹入進來，令人精神氣爽，然后她再回到圓桌旁，幫將軍斟上一杯梨花酒。

等景將軍用膳完畢，彩云認真地收拾好餐盤、碗筷、酒壺，輕手地放回食箱，再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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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睜T火矮了大半截，已經(jīng)是深夜，景霆瑞放下手里的狼毫筆，說道。

“是啊，趁夜里涼快，來看看你。”說話的是呂承恩，依然是笑嘻嘻的，沒個正經(jīng)樣子。

“聽說，皇上今晚又賞你一頓美餐，真好啊?！眳纬卸髟跁概宰?，他每次來都不走正門，用蹩腳的輕功飛窗而入。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本將軍不再用尊稱的？”景霆瑞睨視呂承恩，略有不快，應(yīng)當說，他最近的心情一直很糟糕。

“從下官知道，您與皇上有私情開始，呵呵?！眳纬卸鞴室獯鸬?，“有這么大一個把柄在我的手里，霆瑞，你就別這么見外了。”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景霆瑞挑眉，越發(fā)地冷若冰霜。

“哈哈，是啦，您殺我如同踩死一只螞蟻那樣容易，不，不用您動手，我就像飛蛾撲火那樣，撲向你了！”

“事情查得怎么樣？”景霆瑞不在兜轉(zhuǎn)這種無趣的話題，兀自問道。

“唔，這幾日，下官為了進貢祖?zhèn)鞯撵钍盍紲?，所以一直陪在皇上身邊，永和親王也在，也就能探查一二，不得不說，親王殿下他說起甜蜜的話來，可真是不顧旁人?！?/br>
“什么？”

“也、也沒多甜，就是那些你也聽過的，‘臣弟永遠會保護皇上’，‘臣弟會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呂承恩偷瞄景霆瑞越來越黑暗的臉色，有些說不下去了，“王爺還說，他、他……”

“他什么？！”

“——他愿以自身性命換皇上一生的安康！”呂承恩知道永和親王對皇上忠心不二，但這樣的肺腑之言，還是第一次聽到，可能還是因為皇上出宮的事，親王是心有余悸吧。

“哼！”沒想到親王誓言般的話，卻換來景霆瑞的一聲冷笑以及，“幼稚?！?/br>
“這怎么是幼稚呢？親王殿下是當真為皇上著想的，就算是拿他的命去換，他也是一千個一萬個地愿意?！眳纬卸鞫加行┨嬗篮陀H王抱不平，說道，“將軍對于親王是大可放心的，不管那些老頑固怎么擁簇他，說他才是大燕皇室的正統(tǒng)嫡孫，都掀不起丁點風(fēng)浪，因為他的整顆心都是向著皇上的，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叛變之舉?！?/br>
“這樣才麻煩?！本蚌鹂戳藚纬卸饕谎?，才道，“如果炎對愛卿越好，愛卿也就越不會對他設(shè)防。”

“我說將軍！這都是親兄弟，何須這般防備？皇上也不可能對親王殿下有所提防??？對了，您怎么直呼殿下和皇上的名……罷了，權(quán)當我沒聽見?！弊⒁獾骄蚌鹣鐒Φ哪抗猓瑓纬卸鞯臍鈩萑缤磉吽o幾的燭燈，都快熄滅了。

“正因為是親兄弟才麻煩?！本蚌鹈碱^深鎖，一臉凝重地道，“我不只和皇上一同長大，也與他日日打著照面，像血緣親情這種事，并不能絆住炎多久，遲早一日，他會克制不住地爆發(fā)，到那個時候，苦的便是愛卿了?！?/br>
“您難道是說……永和親王真的會造反？”

“比這更要嚴重?！?/br>
“什么？！你你你！別嚇唬我啊，能有什么事，比造反還要大？”呂承恩的眼前，仿佛顯現(xiàn)出地動山搖、江河變色的場景，身體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也是時候回去皇上身邊了，空出的這段日子，炎的狐貍尾巴已經(jīng)露出很多?！本蚌鹜蝗徽f道。

“啊，您是故意不留在皇上跟前的嗎？”

“一半一半吧?！本蚌鸬袜?，“我自己也要反省下?！?/br>
“咦？！”呂承恩一臉稀奇地說，“我沒聽錯吧，您說反省……？！”

景將軍做事從來都不會出錯，竟然也有反省之日啊，呂承恩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景霆瑞起身，蠟燭就徹底熄滅了，呂承恩也不敢再多說什么，趁著黑，沿著來時的路退出了青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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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本該用完晚膳就走的，但又留下陪皇上“廝殺”了兩盤棋，這才心滿意足地從長春宮出來。

同樣吃飽喝足、通體黃毛刷得光潤發(fā)亮的玉龍已經(jīng)等候在殿門口，炎謝過小德子，便上馬揚鞭回府。

等到了燈火通明，宛如白晝的大街上，他才往后看了看。

親信薩哈騎著一匹白馬出現(xiàn)在身后，他其實有跟隨親王入宮，只是為了行事低調(diào)，而故意隱去了行蹤。

“殿下，您的心情很好啊。”薩哈笑著說，有些逢迎之意。

“當然，明日又和皇兄約好了，一同去獵苑賽馬?！毖捉z毫不掩飾心里的興奮。

“可您今日下午，本該去見一見老親王的，您讓屬下把邀約挪到明日，這明日又……”

“那又怎樣，誰也不及皇上重要，老親王找我去，不就是拉家常，什么開國皇帝太祖之類，我早就聽到耳朵起繭子了。”

“話雖如此，您最好還是過去一趟……”薩哈有意促成這一次碰面。

“你好啰嗦，我才是主子，怎么，你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

“屬下沒有不聽從，但屬下知道，在大燕有句古話叫做忠言逆耳，老親王們好不容易統(tǒng)一口徑，不顧一切地支持您，愿為您取得與相爺，驃騎將軍相抗衡的力量，為何您如此怠慢？”

炎收住了韁繩，玉龍立刻停下腳步，也許是察覺到了主人情緒的波動，而哼哧地噴出焦躁的熱氣。

薩哈已經(jīng)做好會被炎訓(xùn)斥一頓的準備，但他不能不提醒主人孰輕孰重。

“……你說得對，這些天在皇兄的盛寵下，我有些得意忘形了?！毖踪澷p地看著薩哈道，“加上那頭狼最近甚少待在皇上身邊，讓我都忘了還有他在。”

“您是指景將軍嗎？”薩哈小心地詢問。

“除了他還有誰！”炎冷嘲熱諷地說，“有的人就像是野狼，養(yǎng)得再久都養(yǎng)不熟，他對皇上更抱有著狼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