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也難怪, 霜澶這幾日都不曾刻意在柳氏面前露頭,只幫襯著燕歸與青徊, 倒不是躲懶, 只心里頭怕柳氏萬一問起來, 如何去了沈肅容的小院一兩日便又回了?自己都不曾想好怎么答話,沒的臉面上難堪。 不過這倒是霜澶多慮,柳氏雖說身份不如大夫人王氏尊貴, 又于沈肅容的親事上頭多有上心, 卻是但凡有事都只會自去問沈肅容, 必然不會背后做些什么動作, 更不會去說些什么不好聽的。 待又過了幾日, 霜澶著意去柳氏面前走動了兩回,不見柳氏問詢,心下才放心起來。自此,便于燕歸她們一道伺候柳氏了。 原先在翰墨軒,活計多人也多, 自己又是得臉的大丫鬟,自不必去做那許多粗使的。如今瀘山院,人雖少,只主子事也少,倒也悠然自得。 …… 這日午后, 柳氏難得沒有抄佛經(jīng),也不曾午睡,而是拿了針線坐在窗邊做起了女紅。 燕歸在一旁描花樣, 霜澶站在柳氏身后伺候著,手里頭拿了一柄蒲葵扇,有一下沒一下得扇著風(fēng)。 柳氏正在繡著一朵蘭花,只稍稍幾針,已然盡態(tài)盡妍,不單單繡了蘭花,連那雨后的露珠都躍然于上,當(dāng)真教后頭站著的霜澶自愧不如。 柳氏又繡了會兒葉子,只那絲線的顏色從墨綠到淺綠,實(shí)在熬眼睛,遂放了手,朝身后的霜澶道。 “霜澶,不若你來罷?!?/br> 霜澶正在后面心不在焉,冷不防被柳氏點(diǎn)了,一時張口結(jié)舌,心道自己在斂秋眼里可是只會繡些包子饅頭的,這還只是斂秋看著,主子爺們都還不曾瞧過的,現(xiàn)下如何能在柳氏面前現(xiàn)眼? 可又不能不應(yīng),雖說柳氏是個好脾氣的,若自己直說了不會,這小院內(nèi)本就無人知自己底細(xì)的,沒的倒教旁人以為是自己不識抬舉,有意拂了柳氏的意。 “奴婢手拙,若繡得不好,還望夫人莫要怪罪。” 柳氏莞爾,將霜澶拉至身邊坐下,“左右是繡了玩鬧的,你放心來,我看著你。” 邊上的燕歸抬頭瞧了眼霜澶,笑道,“你且繡吧,也沒旁的人來瞧?!?/br> 柳氏起身,將位子讓與了霜澶,去一旁坐著喝茶了。 霜澶戴了針箍,叩了叩牙關(guān),橫豎現(xiàn)下屋里都是自家人,還怕什么丟人不成,遂拿了針線,這才一針一針得戳了起來。 開頭霜澶還心有顧忌,小心翼翼一針都不敢亂來,只饒是這樣,那葉子也繡得實(shí)在不像樣,待到了后頭。霜澶許是試了耐性,心道反正都是繡不好,索性撒了性,便愈發(fā)隨心所欲了起來。 待過了小半個時辰,身邊的燕歸描好了別的花樣,遂探頭往霜澶正繡著的帕子上瞧了一眼,一時沒忍住,竟“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霜澶一驚,隨即停了手,抬頭看向燕歸,邊上養(yǎng)神的柳氏聽著聲響也看了過來。 “怎的了這是?!?/br> 那燕歸也不客氣,只輕掩了嘴道,“奴婢失禮了,夫人你快些來瞧瞧吧。”轉(zhuǎn)頭又對霜澶道,“頭先你說什么若繡的不好如何的,竟還算說的客氣的,你這哪里是繡的不好,簡直是……” 燕歸沒繼續(xù)往下說,倒是又吱吱笑了起來。 柳氏聽到燕歸這般說,心下也是好奇,遂起身至霜澶身旁,定睛一瞧,竟也忍俊不禁道,只言語上倒并未揶揄。 霜澶面紅耳赤,雖說事實(shí)如此,但事關(guān)臉面,正要辯駁兩句。 不想門口傳來聲音。 “做什么呢,熱鬧成這樣。” 隨即門被推開,進(jìn)來的不是沈肅容又是何人,沈遠(yuǎn)跟在一旁。 燕歸與霜澶隨即起身見禮。 這是霜澶自那日早上伺候了他洗漱后,二人這還是第一回 碰上。 沈肅容卻一眼都不瞧霜澶,行至柳氏身邊,難得的眉眼帶笑道,“母親為何事悅,快說與我,教兒子也悅上一悅?!?/br> 柳氏不曾作聲,一旁的燕歸卻笑道。 “公子不知,這霜澶當(dāng)真做得一手好女紅?!?/br> 驀然被燕歸揭了短,還是在沈肅容的面前,一時都不知作何反應(yīng)的好,只得強(qiáng)自面不改色,佯裝鎮(zhèn)定道。 “燕歸jiejie莫拿我說笑?!?/br> 誰知那沈肅容竟一挑眉,竟就朝霜澶走了過來,至她身邊,卻不瞧她,而是看向了那案上的帕子,隨手抄了,仔細(xì)端詳了起來。 霜澶瞧著沈肅容漸漸斂眉,半晌,才輕聲道。 “這上頭的蘭花繡的甚好,想來是母親的手藝?!闭f罷,回身看了柳氏一眼,又道,“只這下頭的一片綠……” 霜澶垂著視線低著頭,只想為何就這般巧,自己也沒做過幾回女紅,竟就叫這沈二公子瞧見了,現(xiàn)下還要待他評頭論足,當(dāng)真是難熬。 “你為何要在蘭花下頭繡王八?”沈肅容佯裝不解道,說罷,便朝霜澶看去,二人之間間隔也不過一步。 霜澶只覺被噎,登時抬起頭對沈肅容對視,卻啞口無言,臉上越來越燒,良久,深吸了一口氣低下了頭,諾諾道。 “奴婢原就不擅長這些,倒教公子見笑?!?/br> 柳氏見狀,對霜澶道,“去沏一壺茶來?!?/br> 霜澶心下感激,逃也似的便出去了。 待從茶水間磨磨蹭蹭備了茶水再回房時,沈肅容已然不在了,只余了柳氏與燕歸。 霜澶心下不可察得松了口氣,左右不用再聽那人的編排。待將茶水放下,便要去案上拿那帕子。 不想案上哪還有什么帕子?霜澶心下一怔,又往案下瞧,也沒有。悄悄掀了墊子,也不曾見到,繼而一臉?biāo)尖獾每聪蜓鄽w與柳氏。 燕歸察覺了霜澶目光有異,便不動聲色得走至她身旁,道。 “怎的了,丟魂了么?!?/br> 霜澶心下懊惱,“丟的倒不是魂,是我的帕子……” “帕子?才剛還在這的?!毖鄽w也是驚奇,案上案下瞧了竟真的沒有。 “夫人也不曾拿么?”霜澶輕聲問道,心下想著許是柳氏拿去有旁的用處。 “夫人拿你那一帕子的王八作甚,拿出去也是現(xiàn)眼的份不是?”燕歸編排道。 霜澶聽罷,心下已然有了計較,屋中不過幾人都是說得出的,現(xiàn)下帕子沒了,既不是夫人也不是燕歸,那除了沈肅容,再無旁人了。 霜澶叩緊了牙關(guān),只實(shí)在想不通,這沈二公子如今拿了自己帕子去又是要作甚,總不會是沒得尋人就給瞧她的好女紅? …… 下午柳氏倒想著又去躺了會子,左右燕歸一個人也忙得過來,霜澶便向燕歸告了假。 又去了茶水間,拿了壺茶水當(dāng)幌子,便去沈肅容的小院去了。 現(xiàn)下這個辰光,想來應(yīng)該是在書房,待到了門口,果不其然沈遠(yuǎn)就在那書房門口站著。 霜澶斂了裙子上前,沈遠(yuǎn)一瞧是霜澶,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