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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能成的。’ 他自然不會擔憂,上幾榜,榜上幾名,皆在他盤算之內(nèi)。 可闔府上下,除了母親,從來沒人與他說過這些。 沈肅容還記得當初乍然聽到霜澶所言時,心下甚至有些好笑,可隨即撲面而來的就是難堪。 他想不通,這個小丫頭,為何同他說這般話,是覺得自己有所擔憂? 還記得那時她才剛從瀘山院出來,可是院里有人說了什么,亦或是母親與她說了什么? 她怎敢與自己說這些話!她想寬慰自己?還是可憐自己么? 遂當時沈肅容回頭瞧她,卻瞧不見她的神情,只有她微微顫抖的身子,和脖頸間的那顆小紅痣…… 沈肅容心下悸動,謔而不虐,或許她是關心自己吧……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都想領了她的心意了…… 他只是太想要這樣的眷注了…… 左不過是一個丫頭,她的關心,不論真假,他還是可以掌握的吧…… 可是,他委實高看了他自己,他非但掌握不了,還被她隨意撩撥。 她是那樣有本事的人,都不需要咄咄逼人,只肖她隨意一句話,輕描淡寫,便能教他從天上落入冰川,正如眼下,他沈肅容連頭都不敢抬,更不用提正眼相對了。 沈肅容面沉如水,可順著脖子往下,他的一雙手,躲在袖襟里頭的攥得死死的。 沈肅容下意識往桌案看去,將那桌椅條凳瞧了個遍,遂又去瞧那書柜,那上頭的書從左至右每一本他都能倒背如流。 可是這些曾經(jīng)他引以為傲的東西,眼下半點不能幫他脫困。 就連燭火也不幫他了,若是現(xiàn)下那燭火能滅了,他便能佯裝沒聽清霜澶前頭之言,他還能借機去燃那燭火。 不,他可以徑直打開房門,叫沈遠來點燭火,這樣他便能從這間屋子跑出去,再也不用受著眼下的凌遲。 直教人生不如死。 屋內(nèi)的更漏又走了一刻,也似在催促他。 沈肅容妄想在霜澶面前要一條生路,他思緒煩亂,心慌氣短。 驀然,沈肅容想,不管前頭如何,落水那日他是拼了性命去救她的,這也不能教她對自己網(wǎng)開一面么。 可,不過是彌補罷了,他險些害了霜澶的性命,竟還妄想邀功么。 沈肅容瞬然氣餒,委實說不出口。 只想著,如今即便是拿了丹書白馬來,都不能在霜澶面前掙得半分頭面了…… —— 沈肅容的靜若寒蟬,這廂落在霜澶的眼里,已然都不用他再開口了的。 他果然是這般機關算盡之人,先讓自己涉險,繼而再使些苦rou計,便能教她如失心瘋了一般總往瀘山院跑,輕而易舉便收買了人心。 沈肅容想來應該很是得意吧,瞧著自己身份低微,便將她隨著性子任意拿捏。 也無怪乎他這般,對張氏是如此,對自己是如此,想來對云氏,也是如此了。 這一招屢試不爽,想來從未失手,霜澶心下嗤笑,眉眼里亦是止不住的譏諷。 還待他說什么呢,那般腌臜之言,半個字都不想聽,但凡聽得一個字,便是教那沈肅容欺侮了一回。 霜澶深唿一口氣,強自平息了語調(diào)。 “似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尤,當真是世間少有。” 霜澶一句蜻蜓點水之言,便即刻擊碎了沈肅容的面沉如水。 從前受過多少冷眼與惡言,都沒有眼下這般令人難堪的。 他心中已然怒極,卻依舊不敢朝霜澶看一眼。 沈肅容驀得站起身,立于床踏之上,身量瞧著更高,映著燭火,黑影將霜澶籠得簡直透不過氣來。 霜澶心中又是一駭,只道如今是氣昏頭了么,自己的小命還在沈肅容手里攥著,何堪這般惹怒他? 霜澶不敢再瞧沈肅容,轉頭向一旁望去,閉口不言。 沈肅容強斂了心頭莫名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自覺便暗啞了聲線。 “你眼下,是瞧不起我了么。” 霜澶心下好笑,這沈肅容與那云季芙一丘之貉,狼狽為jian,將人玩弄于他們鼓掌,已然不亦樂乎,還管自己瞧不瞧得起作甚,當真虛偽至極。 想罷,卻口不能言,遂只得將腦袋更向內(nèi)偏轉些。 霜澶此刻的反應,雖是一言不發(fā)默不作聲,卻已然是勝似千言萬語。 沈肅容心臟驀得被攥住,瞬然絞痛起來。直痛得人抬不起腰來。 沈肅容一手摁著胸口,一手扶著床柱,沉眉,輕哼,只覺將心刨出來,被人千刀萬剮也不過如此。 霜澶眼瞧著沈肅容有異,只道他又要玩勞什子的苦rou計。 少時,那沈肅隨即轉身,“哐”得打開了門,落荒而逃。 門未關,外面的暑意躥進來,竟教霜澶不禁打了個寒顫。 霜澶見狀,楞了會兒神,隨即跑下床,連鞋都不及趿便往外跑去。 卻才剛至門口,連門檻都還不曾跨出去,那沈遠便又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霜澶一怔,隨即頓下步子,因著沈肅容的關系,連帶著瞧沈遠都發(fā)憷,不自覺得往后退去。 原以為這沈遠是來替沈肅容解決后患的,不想沈遠連正眼都不看霜澶,垂著腦袋。 “姑娘今日好生歇息著,旁的明日再說。夫人那處公子已然為姑娘告了假的。”說罷,隨即進屋,又燃了香,繼而出門去,順手將門帶上了。 這是要留自己一命,將自己軟禁么。 霜澶心下茫然,下意識朝那香爐看去,不知究竟點了什么香…… 霜澶走近,只小心得嗅了嗅,不覺有何異樣,遂回到床榻之上躺下。 望著帳頂,只想再理一理今日之事,再想如何脫困活命,卻在不多時,睡意便襲來,兀自睡了過去。 …… 這一覺竟然難得的好眠,待霜澶醒時,倏地坐起了身,才發(fā)現(xiàn)窗外日光已然大亮。 外頭的沈遠想來是一直守著,眼下許是聽到了動靜,輕叩了房門。 “姑娘醒了么。” 霜澶扯了扯嘴角,心道沈肅容與沈遠二人當真是惺惺作態(tài),一口一個姑娘的究竟在惡心誰人? 霜澶雖未應,那沈遠卻好似篤定了霜澶已醒。 竟兀自說道。 “公子讓姑娘重回夫人那處伺候著,只一點,萬望姑娘莫要逞一時口舌之快,與姑娘半分好處也沒有的?!?/br> 霜澶心下震悚,這樣說來,沈肅容竟留了自己一條命,還要放自己回柳氏那處? 竟這般容易,不對,沈肅容必然有在打著什么算盤! “沈肅容不怕我跑了?” 許是霜澶一口一個沈肅容,教沈遠聽著委實不慣,故而外頭的沈遠默了許久,才聽他道。 “姑娘且等能出瀘山院了再說吧。” “就算沈肅容不想殺我,云季芙會放過我?”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