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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想來是胃口不好。我還說呢,這般只用吃不用干活的好事怎的就輪不到我頭上呢?!?/br> 霜澶自然知曉青徊是在開解自己,默然不語。 半晌,霜澶抬起頭,細細瞧著青徊,抬起手,手掌輕撫著她的臉頰,拇指稍稍按住那依舊破裂的唇角,悶聲道。 “如今可還痛?” 青徊一手將霜澶的手蓋住,咧開嘴笑開了眉眼道,“早就不疼了,jiejie莫掛心?!?/br> 霜澶微微點了點頭,心下原有千言萬語,一時卻不知從哪兒說起。 倒是青徊,從院里柳氏最近又抄了幾篇經(jīng)書,說到瀘山院的小廝竟瞧上了前院的小女使,從昨兒公子差人將瀘山院里頭的水井都給填了,講到如今小廚房要用水只余了一口半肩寬的,還說今日七夕,府里可熱鬧了,公子還教小廝女使們放了一晚上的假。 霜澶靜靜得看著青徊,良久,突然道。“青徊,我想出府去了。” 青徊說得正起勁,一時愕然,“jiejie要去何處?” “我也不知……” 青徊有些怔楞,隨即蹙眉,“jiejie是在瀘山院待的不開心嗎?是不是怕別的小廝女使說嘴?你放心,待jiejie出了這小院,但凡教我發(fā)現(xiàn)一個嘴巴不干凈的人,我即刻撕了她的嘴給jiejie出氣!” 霜澶話一出口,便有些懊悔,萬一日后自己想逃,眼下說與了青徊,教她做了知情人,豈不是憑白連累了她? 霜澶忙將青徊拉住,顫顫巍巍道。 “我一時與你玩笑,你竟當(dāng)了真。” 青徊向霜澶靠近,“真的?” “自然是真的?!?/br> 青徊心寬,隨即放下心來,“我原想咱們這樣賣了身契的丫鬟能去哪兒呢,沈府雖說也有惡人,可咱們?yōu)o山院,咱們夫人,都是善心之人,有一片瓦遮頭,餓不著,閑來還能使喚使喚旁人,已然夠了的。” 霜澶微微點了點頭。 二人又坐了好一會兒,青徊見時辰不早,便起身告退了,只說往后得了空便來瞧她。 …… 待這日晚間,燕歸除了送一應(yīng)的吃食,還送了一份巧果,說是闔府都有,特送來教霜澶嘗嘗的。 霜澶難得拉著燕歸一道坐了下來,只道這樣的東西一個人吃最沒意思。 燕歸見霜澶肯用,自然開心,隨即便一道坐了下來。 二人說了好些話,霜澶只道近來萬分感激燕歸的幫襯。 “原也沒什么,做丫鬟的相互幫襯本就是應(yīng)該,待你出去了,咱們還一道服侍夫人?!?/br> 霜澶聞言,眼眶微紅,繼而站起身,不動聲色得行至燕歸身后。 見燕歸不曾發(fā)覺,就想抬起手便向燕歸的脖頸劈下去。 原也不想這般冒犯燕歸,可霜澶知道,再在這沈府、這瀘山院待下去,都不肖誰人來害她,她自己已然活不下去了。 可她若叫燕歸助她,他日事發(fā),難保不牽連她。 故而將燕歸打暈,換了她的衣裳偷溜出府,便是最好的法子。 就在這時,那燕歸明明還低著頭,卻猝然轉(zhuǎn)了話頭,“霜澶,今夜你特留了我下來,是想逃吧……” 燕歸頭都不曾回,只輕聲道。 霜澶心下大驚,一時千回百轉(zhuǎn)。 “你若想走,今夜自然是最好的機會,只我今日來得匆忙,身上也不曾帶什么銀錢,少時待你出了這小院若有機會,便去我們原先一齊住的偏房一趟,我的妝匣子的最下層,有我這些年攢下的體己,不多,左右在我這里我也用不著的,你拿去傍身也好……” 燕歸也不待霜澶應(yīng),竟絮絮叨叨了起來,聲音很輕,語調(diào)柔軟。 “我頭回見你便是滿身的傷,我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只想著天可憐見,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心下還道,若以后你在咱們院里一日,我都拿你當(dāng)親meimei一般看?!?/br> “我八歲那年冬天入的府,眨眼都十年了,想來這輩子都是跟在夫人左右伺候的,原也是我的福氣,可……你出去代我看看府外也好……” 燕歸說罷,緩緩轉(zhuǎn)過了頭,一張?zhí)颐嬖缫驯粶I水浸濕。 霜澶如何還忍得住,當(dāng)即跪了下來,與燕歸抱在一處,不住得抽噎。 半晌,燕歸將霜澶推開,只道莫浪費辰光了,抓緊吧。 隨即拉起霜澶,邊兀自解衫,邊道,“如今你換我衣裳,你我身量差不多,待遇著人你不說話就成,無人會留心你的?!?/br> 燕歸解完自己的,又伸手為霜澶寬衣,霜澶再不敢耽擱,胡亂抹了淚便換起了衣衫。 不多時,便換好了。 屋內(nèi)一片靜默,二人四目相對,屋內(nèi)燭火搖曳,不禁又紅了眼眶。 燕歸垂下頭,抬袖浸了眼角的淚,佯裝笑話霜澶,“這是做什么,日后也不是不得見了,說不定待我到了年歲,夫人便放我出府去了,到時候你若有了什么依靠,可就輪到你照應(yīng)我了?!?/br> 霜澶嗚嗚得應(yīng)下,面上眼淚鼻涕胡亂一堆,哪里還說得出一句話來,只喉頭不住得顫抖。 那燕歸頓了半刻,隨即又道,“若屆時你還沒有什么依靠,也不打緊,我也去尋你,咱們相互照應(yīng)。” “快走吧,莫耽誤了!” 霜澶哽咽著,緩緩轉(zhuǎn)身。 驀然,燕歸又抬手,將霜澶的手臂拉住,顫抖著雙唇。 “霜澶,待出去了,你可得好好地活?!?/br> 說罷,燕歸松了手,閉了眼。 霜澶淚如泉涌,索性也閉了眼,頭也不回得推開門走了出去。 燕歸看著霜澶的背影,抄起桌上的燭臺,隨即便往額上砸了下去。 —— 第55章 白露1 公子讓我伺機動手,卻從未說過…… 霜澶走出了房間, 徑直便往院門走,待將至那門口時,心下忐忑, 腳步慢了下來。 幸而今日不是沈遠,是兩個臉生的小廝。 霜澶低著頭, 走上前去, 小廝見來人, 不曾多話,隨即便開了門讓開了道。 霜澶不想從那柴院出來竟這般順利,心下不免雀躍。 今日要離府, 身上沒有銀錢自然不行, 可霜澶不會想去拿燕歸的體己, 她在瀘山院雖時日不多, 可也是攢下了一些錢兩。 待風(fēng)頭過了, 尋個差事做做,賺些體己,雖不如在府內(nèi),但至少再不用仰人鼻息,憑旁人拿捏生死。 想罷, 霜澶調(diào)轉(zhuǎn)了頭,往柳氏的小院去了。 只今日果然院內(nèi)沒幾個小廝女使當(dāng)差。 待入了柳氏的小院,柳氏身邊自然是有人伺候的,霜澶也不想旁生枝節(jié),遂徑直去了下人偏房處, 入了屋子將自己的體己都拿了出來。 原還想收拾包袱,又想著若要出門去,身上帶著那樣多的東西反倒引人注意, 遂只得放棄。 霜澶拿好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