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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本新書,那李掌柜掀了簾子進來,催促道。 “李公子,眼下這本已然有人要來取了,正坐著等呢,快些個。” 霜澶應(yīng)下,手上運筆也加快了些。 約莫小半個時辰,霜澶便寫完了的,待那墨漬干透,霜澶見那李掌柜還不進來拿,又怕外頭的貴人等急了的,遂起了身掀了簾子往前頭去了。 待出了內(nèi)堂,那李掌柜果然不在前頭,不知作什么去了,竟也能這樣冷著客人的? 霜澶將才剛謄抄好的話本子置于柜臺之上,不想一抬頭,那坐著的不是斂秋又是何人,霜澶心下驚喜交集,忍不住便想上前去。 可轉(zhuǎn)念一想,一來自己是從瀘山院逃出來的,二來眼下自己是男裝打扮,斂秋未必認(rèn)得出不說,倘或認(rèn)出了,到時候連累了斂秋又待如何。 只得強忍了心緒不作聲,正要轉(zhuǎn)身回內(nèi)堂時,便聽到斂秋的聲音。 “這位相公,話本可好了?” 霜澶只得低著頭,又從柜臺上拿了那話本子,去遞給斂秋。 “已然好了,勞您久等。”霜澶故意粗了聲線,想來斂秋決然認(rèn)不出的。 那斂秋果然不曾有疑,接過那話本子便轉(zhuǎn)身要走了。 霜澶目送斂秋,不想那斂秋堪堪出門時又回頭叮囑道。 “這位相公,若下回再有了新的話本子,給提前留上?!?/br> 霜澶隨即應(yīng)下,便見斂秋出門去了,外頭一輛馬車正在路邊等著,駕車的是沈崇,也不知馬車上頭還有無旁的人。 待見著那馬車“嗒嗒”地走了,霜澶才依依不舍得入了內(nèi)。 正巧碰上了李掌柜從內(nèi)堂出來,一見客人已然走了。 “那話本子教拿去了?” 霜澶頷首道,“還說下回再有新的給提前預(yù)備著的?!?/br> 霜澶原還想問這斂秋如今是為誰來買這話本子,又想沒得憑白多話倒引人懷疑,何況斂秋眼下就在云氏身邊,這還用多問的?只想不到云氏竟還會看這些腌臜東西…… 霜澶隨即又想,眼下自己都在謄抄這些了,抄與看的,自己眼下只差沒畫春宮了,自然是與那云氏不分軒輊的了,哪里還有臉面去說云氏這上頭的嘴。 …… 又過了一日,霜澶見大街上都不見什么府衙官兵的查問,自然是想早日脫身的,心下也是想著,待再過幾日,便尋個由頭辭了那李掌柜,待出了城,租一輛馬車,去鄉(xiāng)下,去西渚,哪兒都行。 這日晚間,霜澶收工得早,天漸涼,李嬤嬤正在屋內(nèi)給霜澶換鋪蓋,霜澶進屋道謝。 待拾掇好,李嬤嬤又去給霜澶弄了宵夜,自出了沈府霜澶的胃口總是特別好。 那李嬤嬤今日做的是烤馕,只道這烤馕原是西域那頭傳來的,李嬤嬤還在里頭塞了醬汁rou沫兒,一口下去別樣的香酥。 待霜澶吃飽喝足了,李嬤嬤也不多叨擾,只說霜澶白日里頭用眼多,晚間早些睡吧。說罷,便走了。 霜澶洗漱完畢,便也早早得上了床榻,腦中細(xì)細(xì)得盤算著過幾日出城的路線,自己原長這么大,還不肖出過城的,到時自然還是扮男裝,書院想來自己這點子文墨是進不去,去私塾,教些稚子開蒙的四書五經(jīng),想來還是可以的。 若教書不行,教寫字總還是可以的吧,閑來還能替人寫家書,橫豎餓不死的。 這樣想著,霜澶自睡去了。 只今夜不知怎的,霜澶睡得并不踏實,身上頭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一會兒又覺著胸口壓了塊大石頭,喘不上氣一般。 霜澶恍恍惚惚醒來,卻還未睜眼,腦中也是混沌的,待過會兒子,便想起身弄碗茶水喝。 不想不知怎的手腳竟是一動都不能,霜澶瞬時醒了過來,卻當(dāng)真是連翻身都不能,心下惴惴不安。 想著李嬤嬤就在隔壁房內(nèi),遂想出聲去喊。 卻連嘴都張不了,更不肖提想出聲了。 霜澶這才意識到不妙,使了全身的勁,最后竟只睜了一條眼縫兒。 霜澶環(huán)顧屋內(nèi),卻不見有異,只余外頭蛐蛐兒蟲鳴聲,正當(dāng)心下匪夷所思之際,那門上的栓頭竟松動了,霜澶霎時毛骨悚然!額上皆是細(xì)密的汗! 不多時,那栓頭被人從外頭掰扯了下來,隨即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兩個蒙著面的黑衣人。 霜澶的腦袋越來越沉,思緒越來越混沌,心跳也越來越快。 待那兩個黑衣人走近,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迷香,連思緒都未來得及多轉(zhuǎn)一下,隨即便將霜澶弄暈了過去。 …… 待霜澶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然在一輛馬車之上,霜澶四肢被綁,口中被塞著布,環(huán)顧四周,車廂內(nèi)除了她竟還有一人,霜澶趕忙閉了眼,佯裝昏迷,不敢再動。 拐走自己的不知是何人,這樣晚了,竟還要駕馬車,不怕引人注目么? 這人想來不想要自己的命,若要命,在李掌柜家已然可以下手,不肖這么麻煩還先將自己迷暈再帶走的。 眼下逃是逃不掉的,只得靜觀其變。 這馬車速度不快,卻也委實顛,待過了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隨即車廂被打開,進來了兩個人,霜澶聞到了那兩個人身上的皂角和葷油味,想來是嬤嬤? 因著霜澶自始至終都是閉著眼睛的,故而一切還只得靠猜。 那兩個嬤嬤將霜澶抬下了車,隨即進了門,繼而不知是繞了幾道長廊穿過幾道小花園。 霜澶的心愈來愈沉,莫不是那李掌柜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女兒身,將自己賣入了青樓么? 也不對,青樓都是晚上熱鬧,眼下四周寂靜無聲,想來是哪家府上才對。 莫不是自己教那沈肅容發(fā)覺了行蹤,眼下已然是沈府了? 霜澶心下大駭,忍不住要睜眼,卻強忍著,不動聲色。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那兩位嬤嬤將霜澶拖入了臥房,扔在了床榻之上,霜澶忍不住悶哼。 隨即便聽到“哐”得關(guān)門聲,想來屋內(nèi)已然沒有人了的。 霜澶這才敢睜開眼,不想竟是全然陌生的地兒,心下不禁踱起了邊鼓,卻又委實沒有頭緒。 不多會兒,便又有人推門進來了,霜澶趕忙閉眼。 來人還是才剛的兩位嬤嬤,不想那嬤嬤徑直就要來脫霜澶的衣服,霜澶哪里見過這樣的架勢,本就是從床榻之上被人拉起來的,身上原就單薄,眼下再教那嬤嬤脫,便不用見人了的。 霜澶忍不住睜開了眼,朝那兩人看去。 那兩位嬤嬤想來也不曾意料到霜澶會醒來,手上一頓,隨即竟又不管不顧得扒起霜澶的衣衫來。 霜澶大驚失色,只得奮力掙扎,那嬤嬤卻也不是吃素的,霜澶本就是被綁了四肢,都不肖那兩位嬤嬤多使勁,便已然動彈不得。 第57章 白露3 顧長安——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