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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藥里頭的門道,眼下門道就在她青徊的腦子里,還要那藥作甚。 青徊想罷,只垂頭坐在了車廂內一角,再不言語。 *** 待回了府,不過才未時,霜澶卻并未急著去問青徊,而是佯裝無異得躺在書房內的榻上,又吩咐青徊拿了才剛買回來的硯臺去開墨,青徊照做。待過了半刻,霜澶才起身,行至青徊旁,朝那硯臺看了一眼,復挑了一支羊毫去蘸那才剛研好的墨,又在硯臺邊舔了余墨,遂懸了手腕便在一旁的宣紙上頭運起筆來,只想來是水加的多了,那墨色極淡,一筆下來離而不絕一氣呵成。 是個“面”字。 霜澶遂輕不可聞得嘆了氣,屏退了旁人,只留了青徊一人在屋內。 霜澶只盯著那個字怔神,待紙上的墨跡干透了,霜澶才輕聲問道。 “是哪一份藥有不妥?!?/br> 青徊愕然,一時瞠目結舌,她都還不曾將今日從藥鋪里頭聽來的話告知。 青徊的模樣落入霜澶的眼中,霜澶的心漸涼,低聲解釋。 “你回茶樓之時,上樓的腳步聲那般驚慌失措,一路上更是魂不守舍,你雖不會寫字,可從前在瀘山院二夫人抄經書你也是時常伺候的,何以會多添了水都無察覺,想來……” 霜澶心下一陣絞痛,后頭的話已然說不出口,想來定然是藥出了問題,青徊才會這般慌亂,一時闔了眼,復又睜開,聲音輕顫,沉眉問道,“莫非三份藥都有問題么?!?/br> 青徊忙搖頭,“只一份藥,那大夫說女子喝了不易有孕,我怕那大夫看岔了,特意多跑了幾家鋪子?!?/br> 言外之意,萬不會有錯的了。 霜澶聽罷,心下已然哀毀骨立嘔心抽腸。 青徊見狀,心下不忍,復道,“那大夫還說,那是難得好方子,藥性溫和不說,亦不會損傷女子肌理,平日用來避孕最是好的,千金難求?!?/br> 霜澶正是吞聲忍淚之際,聽罷竟嗤笑出聲,一時竟不知該喜該哀,千金難求的好方子,也是難為了沈肅容,巴巴得將這方子尋來,用在她身上頭。 云季芙說得不錯,沈肅容并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霜澶下意識得抬手撫著小腹,尚不足兩月,還是半點動靜都不曾有的,可那里頭是她的性命,她所有的期盼,她原以為沈肅容與她一樣,可她錯了。 霜澶心下抽痛,已然是無腸可斷,那往日種種歷歷在目,那些沈肅容說出的謬言,只稍想一想便教人猶如身處煉獄一般,一時心如刀割悲痛欲絕。 “那避孕的方子,想來是第一份補氣血的藥了。” 一旁的青徊聞言,垂了視線微微點了點頭。 是了,就是那一回,她脾胃不適,誤打誤撞得將那碗避孕的藥全然嘔了出來,才教有了意外有了身孕,原她就好生奇怪,怎的回回都是那個大夫,于調理身子上頭這般精通,于婦科上頭亦這般拿手。 是沈肅容費了心尋來的,自然樣樣精通,自然能急沈肅容之所急。 正這時,那外頭驀得想起了叩門聲,打斷了霜澶的思緒,是斂秋,只聽得她言笑晏晏。 “jiejie,外頭小廝來報,公子要回來了,想來不久便要到宅院的大門口了?!?/br> 第91章 大寒5 是‘人心如面’。 驟然聽到沈肅容來, 霜澶心下陡然一緊,那被掩藏在百骸深處的刨心泣血之感已然快要遏制不住。 霜澶朝青徊看了一眼,二人相視無言, 青徊眼中滿是慌亂,霜澶兀自斂下那繚亂的心神, 朝外頭道, “我知曉了?!?/br> 霜澶分明已刻意染了些朝氣, 可那話出口,仍舊是止不住的哀怨。 外頭的斂秋隔了一扇門,又隔了那樣遠的距離, 自然不知曉書房內里的凄入肝脾, 斂秋聞言, 仍是笑道, “jiejie快去外頭罷?!?/br> 霜澶只一陣不耐煩, 再不作聲。待外頭的斂秋走了,才又對著青徊示意,只道莫怕,現(xiàn)下之事莫說與旁人,今日亦不用她再伺候了的。 青徊應聲開了門退下。 那房門一開一闔之際, 外頭天還未暗,余暉斜照,可那冬日里的寒風卻不會跟你講半分道理,尋著機會便往那門縫里頭鉆入,將那地籠里頭的炭火匍得噼啪作響, 霜澶的心亦隨之一敞一縮,心房之上不知何時生長出的藤蔓眼下好似被那些哀怨滋養(yǎng),伸出枝蔓來, 將她胸膛內的整顆心都纏繞著,扼得她哀天叫地痛不欲生。 霜澶抬頭看向那闔上的房門,心下是九曲回腸,再讓她像從前那般去宅院門口迎他,她是萬萬做不到的了,想來可笑,那時才剛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沈肅容是何表情,如今再回想起來,當真是耐人尋味,只她這般一臉蠢相的人,連這點都勘不破。 霜澶忍不住要落下淚來,可如今不行,沈肅容快要回來,她自然不能在他面前表露萬分之一,他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倘或她表露了一星半點,她委實想不到沈肅容是否就會這般與她撕破面皮直接拿碗紅花湯來。 霜澶不曾見過紅花,從前在翰墨軒聽底下的小女使說嘴,只道那紅花只稍一點下肚,管是何路的文曲星下凡,不稍半刻,皆能教結果了的。 只猝然想到那紅花,霜澶的小腹竟忍不住抽痛起來,隨即抬手置于小腹之上,沉著眉要將那心緒平復,亦再不敢去想。 霜澶的手掌撫住小腹,那里熱意潺潺,好似有一股暖流迎著她的掌心徑直向上攀沿,奮力將霜澶心下那點寒意驅散。下腹之下還不曾有半點胎動,可霜澶知道,那里還有一個小生命在郁勃而生,拼命得想要活,這個不被沈肅容所期待的小生命…… * 沈肅容策馬而歸,任那一路的寒風如何刺骨都不及至宅院外不曾瞧見霜澶身影的那一瞬的失落來得教人難過的。 沈肅容翻身下馬,門口是沈遠,還有幾個小廝,見著他便上前來迎,沈肅容順手將手中的馬鞭扔向小廝,隨即跨步上了臺階,遂不可察覺得抬眉向內一探,內里亦并無霜澶的身影,繼而側身向沈遠問道,“我回來,你們可有告訴她么。” 沈遠如何不知沈肅容的用意,深知自家公子雖前頭在霜澶面前還說日后莫要在外頭等了,沒得教凍著,可如今霜澶當真不在外頭等了,沈肅容面上就是藏得再好,可沈遠畢竟是從小跟在他身邊的,仍是能瞧得出來有異。沈遠心下隨即有了計較,只道前陣子大夫來瞧過,說是胎相不大穩(wěn),如今大多都是在房中歇息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沈遠的一句話教沈肅容登時眉頭緊蹙,哪管什么九轉回廊,撩開袍子便徑直往內院去了,步子之大,險些教沈遠跟不上。 沈肅容邊走邊問,何時的事,怎的不曾說與他。 沈遠一時語塞,原就是幾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