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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婧妍走近他,將食盒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道:“妾身想著皇上最近睡得不大安穩(wěn),特意煮了一些桂圓蓮子湯,想著皇上此時飲用也不傷脾胃?!毖巯缕鋵嵰呀?jīng)很晚了,早就過了進食的時辰。 趙循沒出聲。 黃貴妃見他默許,便溫溫柔柔的上前將湯膳端了出來。在靠近趙循的時候,一不小心將湯灑了一點出來。 趙循微微皺眉,黃婧妍便惶恐的抽出自己的手帕,去擦拭男人沾著湯漬的手。 “妾身無意,沒燙著皇上吧?” 趙循擺了擺自己的手,隔開了與黃婧妍的肢體觸碰,沉聲道:“不必了?!?/br> 說罷,只見這方手帕,和他在伽藍山上私藏的那條是一樣的。揮動間,隱隱約約飄出些橘子香氣。趙循頓住,拿過了黃婧妍手里的帕子,湊在鼻尖輕嗅了一下,味道對不上。 男人眉頭一皺,將帕子扔在了御案上,道:“你回吧?!?/br> 黃婧妍愣住,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知道,皇上之所以后來越來越疏遠她,可能就是從四年前,她進宮之前便慢慢開始了。那時,她聽聞宣說,皇上有個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歡聞各種橘子皮。 她一開始想不通,后來只聽得皇上對她說過這么一句:“怎么當時你在山上的橘子香氣就那樣好聞?” 一開始她不明白,只以為是真正的小尼姑吃了橘子,在身上留下了氣味,但無論她怎么吃橘子,哪里的橘子,身上的味道都不是香的。她怕因此暴露,便刻意的回避了關于橘子香氣這件事。 直到柴旭妍戳穿了她的秘密,她才知道關于伽藍山上真正的小尼姑和皇上到底是怎么度過了那兩日。 柴旭妍將桔香葉告訴了她,之所以吃橘子留不下香味,是因為真正的小尼姑并非吃的橘子,而是用了桔香葉提煉的花露。 她知道后,便也提煉了一樣的花露,想著要是皇上如今聞了同從前一樣的氣味,會不會重新念著她的好? 可眼下皇上卻什么也沒說,只讓她回去。 黃婧妍不甘,悲戚地道:“皇上,妾身熬了一夜的湯,您多少喝點,您這樣不分日夜的,妾身怕...” 趙循不知為何,極其的煩躁,還未等黃婧妍將話說完,便不耐的打斷:“朕記著恩情,不必時刻提醒朕...”他已經(jīng)控制不住開始反感黃貴妃的攜恩索惠,多少次明里暗里提及伽藍山,多少次有意無意的試探,他當真累了,也倦了。 黃婧妍驚得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趙循。支支吾吾道:“妾身...妾身只是...” “回吧,別將朕的耐心耗光?!彼员M于此,將精力投向了奏折之上。 黃婧妍頭皮發(fā)麻,一時間慌張無措,她不曉得自己到底錯在了哪里,但看著皇上不欲做理的模樣,她只能含淚離開御書房。 趙循闔上眼,他哪里不想歇一下?可一入眠,夢境里滿是柴旭妍被大火圍困的場景,每回一身大汗的驚醒,便再也無法入睡。他怕自己會瘋掉,只能沒日沒夜的處理奏章,將各州縣的績效通通親自過目。 他不斷告訴自己,為了柴旭妍不值當,聞將軍之死,已經(jīng)將他們陷在了對立面,如今她死了,一切都該過去,興許過個一年半載,他就能漸漸淡忘... 過了半個時辰,天已經(jīng)蒙蒙亮,張德海走入內(nèi)室,道:“皇上,指揮使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br> 趙通拿著北疆的戰(zhàn)報,一身戎裝披星戴月便進了宮。 “微臣叩見皇上?!?/br> “平身?!?/br> 趙通將戰(zhàn)報呈給了趙循,道:“皇上,北疆局勢現(xiàn)已穩(wěn)定,江統(tǒng)領奏請皇上準許他回京?!?/br> 趙循拆開了江臨的親筆信,不由陷入了沉默。信中言辭犀利,無一不是對他沒有護住皇后的憤怒。 “江統(tǒng)領已經(jīng)知道了柴氏身故的消息,此時怕是已經(jīng)動身...”趙通覷著皇上的面色,江臨這般行事,已然是觸犯軍規(guī),若是落人口實,難免讓皇上難做。 趙循捏著這封信,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隨他吧,找人看著點?!?/br> 江臨于他而言,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他自然不想因為柴家的事影響到江臨為他效力。 趙通沒有離開,他看著高位上仿若孤家寡人的趙循,心中一嘆,他與皇上相識在北疆,他是皇家的宗親,早在爺爺輩因為奪嫡失敗舉家發(fā)派北疆,若不是有幸結(jié)識趙循,恐怕他們?nèi)疫€要在北疆吃沙子。 對于旁人來說,他自是更了解趙循。他心有城府,卻重情重義,若人在危難之間向他伸以援手,他便待人寬厚優(yōu)容,端看黃貴妃便是個例子。 但他又看不懂趙循對廢后是個什么心思,從前的他或許隱忍孤寂,冷靜自持。但眼下,他只看到了他的身不由己與自我拉扯。若說愛,下藥的時候卻能清醒冷靜。若說不愛,又何故如此? 趙通忍不住僭越地道:“皇上對柴氏實在不該深陷如此...” 趙循一頓,看向了趙通,男人眸子里有隱隱寒意。 張德海侯在外間聽得一清二楚,心里一緊,心道:這位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闔宮上下誰人不知,廢后已經(jīng)是整個皇宮的禁區(qū)。 果然,內(nèi)室里便響起了一道冷然的呵斥,趙指揮使退出了內(nèi)殿。 ...... “主子,我們的人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宋將軍?!卑敌l(wèi)將一份信件遞給了趙覃。 宋將軍常年駐守在西北中甲關,若說死去的聞將軍是常勝將軍,那么宋將軍便是大鄴在西北的一塊磐石,其手下的兵力不亞于聞家軍。畢竟西北邊幅遼闊,在外族人眼里,是一塊散著香氣的肥rou。若是有了宋將軍的暗中支持,他也就能早一日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趙覃過目后,將信燒了個干凈?;鸸庥痴赵谒难壑?,男人的模樣不再溫潤儒雅。 “退下吧?!?/br> 暗衛(wèi)欲言又止,他是柴閣老留下來的心腹,如今已為太子所用。 暗衛(wèi)道:“主子不該舍近求遠,閣老臨終前,便已經(jīng)為主子籌劃好了,縣主她會同意的?!?/br> 趙覃眉宇微蹙,他坐在輪椅上,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都知道旭妍的父親,也就是他的舅舅,是為了母后和他而死,那時他八歲,是個早慧的年紀。見識了父皇的涼薄,對舅舅那樣磊落剛正的人心存敬慕,八歲之前的日子,舅舅是他的親人,更是他的老師。 就因為他與舅舅如此親近,引來了父皇的猜忌,更是惹來了舅舅的殺身之禍。旭妍降生的那一刻,他便在想,以后他定要代替舅舅,去疼愛這個meimei,讓她一輩子都快快樂樂的??伤麖奈聪氲?,他不在了之后,祖父竟然讓她進了宮。 暗衛(wèi)見太子一臉猶豫,又道:“主子大可放心,趙循對縣主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