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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衍心中冷哼,即使這作惡的人胡作非為,那圍觀的人又何嘗不是假仁假義呢?看了這么久,竟也沒有一人站出來,可笑至極!想后,容衍把目光放在了沉凉身上,見他神情戚戚,稍有木訥。“沉凉,沉凉?!比菅茌p輕喚了幾聲眼前的人。可是他仍舊眼神空洞,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聞外界聲響。看來是嚇著了,容衍就此作罷,小心的扶著他走去了東邊酒巷。隨后選了一家最是安靜的酒鋪坐下休息。酒鋪門前有道簾子,內(nèi)堂皆是木桌木椅,酒壇成堆。見得還有一些人在飲酒,還有些人已離去,但桌面狼藉,未曾收拾,可見離去不久。容衍扶著沉凉在角落邊的桌椅坐下,接著朝掌柜的吆喝了一聲。“一壺酒,一碟牛rou,要醬的。”“好嘞?!?/br>不一會,所叫的酒rou便擺上了桌。容衍問著一旁的沉凉,肚子餓了嗎?可是沉凉恍若未聞,嘴里喃喃,“為何會這樣?為何……”他神情凄厲,眼眸里有散不開的愁緒。容衍眼神幽暗,內(nèi)心有種莫名的情緒彌漫開來,他遲疑著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突然間,煩悶鋪天蓋地向他涌來,他前所未有過這種感受。拿過酒壺也不倒入碗中就直接往口里灌,酒水冰涼,咕嚕咕嚕被容衍暢飲著,從嘴角溢出的水順著修長的脖頸浸入了里衣,潤濕了衣襟,令得上邊圖紋也變得有些深暗。可是酒水寡淡,如何也澆不滅心頭火氣。罷了罷了,容衍眼光瀲滟,嘴上揚起一抹笑意,放下了喝空的酒壇,從袖里掏出一包東西。“沉凉,瞧我給你買來了東西,金玉軒里最有名的糕點,好吃的很?!闭Z氣里竟帶有討好之情。容衍從不曾這樣對待過一人,可他自己也未有發(fā)覺。當他小心翼翼將糕點放在了沉凉的面前,不料沉凉卻把糕點掃落在地,喊了一聲“不要——”就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門。容衍見狀,心中急切,連忙放下一錠銀子便追了出去。沉凉并未跑多遠,他沒有力氣了。在各個酒鋪相連接之處的中間都有條狹窄陰暗的小道,他隨意跑進了其中一條小道,在哪兒停住了。容衍在后頭追了上來,他及時扶住了險些倒下的沉凉。沉凉一愣,輕輕推開了容衍,然后靠著身后有些潮濕的墻面,緩緩跌坐在地。容衍看了,也跟著沉凉一樣,坐在了寒涼的地上。小道里很黑,黑到容衍無法看清沉凉臉上的任何光影。他摸索著找到了沉凉的手,接而緊緊握在了手心里。沉凉的手很柔軟,但是帶著滲人的冷意。容衍想,能不能這手給捂熱了,可未來得及給他反應(yīng),沉凉馬上就抽回了手。這下容衍可不樂意了,他強勢的拉過沉凉的手,再次緊緊握著,還一邊給手心里哈熱氣。沉凉微顫,頓時這狹小的空間里一下寂靜無聲,好一會他才凄凄開口,“何必,我又不是女子,你,還有他們,為何都把我當作了女子,可惜我不是呀,不是……”聲音中有股濃稠的悲傷在擴散。容衍心里一緊,不是這樣的,他急著開口:“不是的,你不一樣!”此刻的容衍絲毫也沒有往日從容的神態(tài)了,他現(xiàn)在只想像沉凉解釋。“有何不一樣!”沉凉的音量驟然提高,“你們都是這樣對我,從小便是,從小就是這樣?!彼_始有些語無倫次了,眼眶發(fā)了紅,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在臉頰上,“假若是這副皮相迷惑了你們的眼睛,我寧可毀去!”說著就把手用力從容衍手心里抽走,立刻往臉上抓去。“不——”沉凉的動作太快,縱使容衍又阻止了他的行為,卻免不得他已經(jīng)在自己臉上撓出了幾道印記。奈何小道里實在太黑,容衍此時也是看不清的。為何要對自己這般狠心呢,他實在不曉得沉涼是遭受過怎樣的打擊才會有此般狼狽而恐慌的狀態(tài)。容衍將沉凉帶進了自己的懷里,試圖安撫著躁動不安的沉凉。世上人有千千萬萬,為何就讓我遇到了你,為何就讓你扎根在了心中。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可是現(xiàn)在說來也晚了不是,誰也無法預(yù)料‘情’之一字,不知從何而起,也不知怎的就情深意重。“沉凉。”容衍柔聲喚著懷里的人,可是懷里的人還在掙扎,但是他顯然太累了,沒有什么力氣了。容衍緊緊抱住沉凉,下頜搭在了他的肩頭,對他輕聲說著話語,“我為何要把你當作女子,在我眼中,你便是你,我看的真真切切?!?/br>容衍呼出的氣息是熱的,溫溫軟軟,“世人說法各有不一,若是每個都去仔細斟酌,細細考究,那豈不是太累,外邊人怎樣說我,我怎會不知,可我又何曾理會,因為我知道,他們即使說了,我再去如何阻擾,也不會就此斷了那流言蜚語,索性不理,還樂得快活不是?!?/br>沉凉垂眸,神情也安靜了不少,耳邊傳來容衍的輕聲細語,“就比如你,沉凉你可知,你的心太細太小,思索起來會比我想的更加復(fù)雜,所以你會在意世人的言辭,在意他們舉止,雖然我不知道你發(fā)生過什么,但是你現(xiàn)在只需要知道,你有我在你身邊!”越說道后邊,容衍的聲音愈加決絕,“你以后不必擔心再有類似的事發(fā)生,因為,我會幫你承擔下一切!”沉凉聽著,心中五味雜陳,容衍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他不會知道,他心中有道坎,是他這輩子也無法逾越的。雖然這話不如他意,卻也中聽,頓時沉凉的心中已輕松了不少。頭一次有人是這般緊張他的。可是沉凉還是冷淡開口:“放開吧,容衍?!闭f罷就離開了容衍的懷里。容衍訝異,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他說的這么直白,沉凉怎會不懂其中的隱晦之情。沉凉的聲音淡淡的揉進了呼嘯而過的冷風中,顯得格外薄情:“不要再懷揣那份念想了,你我永遠都只可能是主與仆的關(guān)系?!?/br>都說了他的心是靈透的,就算此刻他思緒有些胡亂,但是他卻能清醒的比誰都快。可是容衍在這點上就無法比得上沉凉了。沉凉,沉凉,果真薄涼。容衍譏諷的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