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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了些,然后從懷里掏出那天在藥鋪里買的藥,雖然掏藥時手微不可察地輕抖,可沉凉還是動作迅速,打開疊好的紙包,用指甲扣了一些粉末藏在指縫中,又利用略微發(fā)汗的手指尖抹了抹粉末粘在皮膚上,之后馬上把余下的藥塞進了懷里。“好了沒呀——”沉吳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沉凉趕緊應了一聲,匆忙拿起兩個酒杯就往桌子走去,可是去的時候余光撇到了灶臺,見灶臺并無油煙,也不見水,鍋子像幾天沒有用過了,這就怪了,那一桌佳肴是打哪來的?心中雖然疑惑,卻還是趕緊過去了,沉凉有多么討厭此時的自己,對著自己厭惡至極的人笑的滿面柔情。杯子放好,沉凉主動提起酒壺,傾斜一倒,汩汩清酒淌進杯中,酒香四溢,可酒倒好了,也不見得沉吳動手,一雙炙熱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沉凉看,沉凉樂道:“有酒有rou,若不快吃,可就吃不完了?!闭Z罷,撩起袖子夾起一塊酥皮鴨放在了沉吳的碗里。沉吳心情似乎大好,大手一伸,摟住沉凉的腰,隨后拿起酒杯大口干了,沉凉眸光晦暗,瞇起眼睛,嘴里卻是笑的歡快,“好酒量,千杯如何!”于是提起酒壺又沏滿一杯,沉吳也是大口干了,隨后每次倒酒時,沉凉總是會不經(jīng)意摩挲壺柄,指縫間的粉末就會悄悄散落。沉吳越到后面,加之喝了酒,手里的動作更加猖狂,不時撩開垂落在沉凉臉頰兩側的發(fā)絲,瑩白的膚色暈染淺淺的緋紅,顯得誘人,沉吳二話不說,對著臉頰就親了一口,沉凉沒有抗拒,反之貼近,眼神淡然,愜意笑著。心中不斷上涌的記憶讓沉凉有些屏氣。這樣的他,就像是哪家深府大院里豢養(yǎng)的男寵一般。這樣的沉吳,就是他痛苦的源頭。有些人,本就死不足惜。既然痛苦不早日解決,他便永世不得安心。第23章二十三酒杯碰撞,撒落下晶瑩的酒水,沉凉斜睨著眼睛,邊喝下杯中的酒,邊注意沉吳的神色。快了。沉吳瞇著眼,使勁甩了甩了頭,胡亂說著:“怎么這么暈?”沉凉嘴角上揚,笑容帶著三分勾人,垂眸斟酒,這次他使勁將手一擦,細碎的粉觸酒即融。“父親,再喝一杯,喝完這杯,酒壺便空了?!?/br>“空了?怎么這么快、快就空了呀?還要一壺接著喝?!彼坪醭羺菚灪醯暮埽f出的話迷迷糊糊。沉凉細聲軟語接道:“父親雖說酒量好,可也莫貪杯,一壺足矣了,不像我,喝了幾杯醉意就上來了?!?/br>沉吳聽后,閉著眼笑了笑,奪過沉凉手中的酒杯仰頭一喝,酒水馬上見了空,少時,還來不及瞎扯上幾句,就見沉吳雙目瞪大,咧嘴咬牙,手猛然撫上胸口,“痛??!”話音才落,沉吳就猛地噴出一嘴的血,桌上四處,無不是沾上了血水。嘖嘖,真是浪費了一桌好菜。沉凉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統(tǒng)統(tǒng)隱匿消失,隨之是近乎淡漠的神情,他輕輕一個轉(zhuǎn)身,避開了那些噴出的血。最后那杯酒,已經(jīng)將所有藏起的藥末都灑下了,加上之前喝的酒,量應該足夠了。可是,沉吳還在掙扎,手臂四處亂揮,一碗碗菜肴不斷落地,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音,凳子砸地的聲音,最后沉吳撐著身子,用力翻倒了整個桌子。“砰嗵!”一聲,空中飛揚的灰塵宣告著這一切的結束。不夠,還不夠——沉凉冷冷看著這一切。沉吳近乎癲狂的喊道:“怎么會這樣?有毒!誰給老子下的毒!”他一手撐著墻壁,整個面龐極度扭曲,雙目眥裂,嘴唇瞬間褪去所有的血色,他瞟到了站在近處的沉凉,另只手顫抖著伸出,指著沉凉。“你這個畜生,是不是你給我下了毒!!看我不宰了你。”沉吳怒極攻心,嘴角又溢出血來,他試著往沉凉的方向撲來,可是失去了支撐力的他還沒邁出兩步,就重重摔在了地上。沉凉輕蔑笑著,臉上很是無辜,“父親,你可是我至親至愛的人吶,我就算自己死了,也不可能會下毒來害您,您如此說我,我還真有些傷心?!?/br>沉吳在地上喘著粗氣,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發(fā)出了怎樣的聲音。沉凉一步一步走到沉吳的面前,循循誘導:“不過父親,您仔細想想,說不定想要殺害您的人正是為您準備這一桌好酒好菜的人,會是誰呢?”“是——是夫人??!”在聽了沉凉一番話后,沉吳用盡力氣吶喊道,可是又一會,他使勁揚起他的頭,看見了居高臨下盯著他的沉凉,又覺得匪夷所思。“不、不會的,為什么你沒有中毒……為什么……”沉凉冷冷嗤笑,“原來是夫人呀?!陛p輕說出這句話后,沉凉蹲下了身,拾起腳旁碎了的瓷片,緊緊握在了手中,這一刻,他沒有緊張,沒有不安,沒有恐懼。這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父親,黃泉路上走好?!?/br>“不——”沉凉揚起手臂,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沉吳的胸口插了下去,一霎那間,迸出的血花的激濺在他的臉上。他看到了最后,沉吳目眥欲裂望著他,直至死去那刻,眼中任然充滿了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什么?不敢相信是死在了小畜生手上吧!沉凉似乎用盡了一生的精力,完成了他渴望多年的愿望。他跌坐在地上,看著雙手沾上的血,忽然就落下了淚。他一直知道,淚水,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沒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去哭泣,可是他還是有忍不住的時候,而這一次,他開心呀!可是為何,他卻笑不出呢,好端端的,哭作甚十歲那年,他記憶尤深。當時沉吳還沒帶他進古府,而是在另個鄉(xiāng)鎮(zhèn)上的私塾里打雜役,當雜役一月中掙不了幾個錢,零零散散就十多個銅錢,都被沉吳買酒賭錢了,月頭不到幾天,錢便用光。那時沉凉懼怕沉吳,總是躲他遠遠的,與之親近的倒是在廚房做飯的嬸嬸,她有一位孫子,名喚任璽;任璽聰明伶俐,嘴甜討巧,私塾上下,大多數(shù)人,無不稱贊于他,喜愛于他。沉凉很羨慕他,總是會受到很多人的歡心,當初私塾里孩童甚少,夫子的內(nèi)室因身子欠佳,多年未曾養(yǎng)育,因而很快他倆就玩到了一塊,時常一起趴在書院的窗口,偷偷聽夫子授課,夫子不是不知,只是默許了他們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