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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有三秋桂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

分卷閱讀16

    也不可?”柳官人問道。

夫人一怔,道:“妾身日前以為尚可延些時日,自此卻已油盡燈枯了么?”

“在下非是此意。仍依前藥,或可尚延一年半載,倘此間沖脈閉,天癸去,血或可自止。然倘天癸不閉,情勢則危,血脫過多,氣無所依,則將不存。且夫人一年半載難得活動,筋骨不養(yǎng),即便或可指待天癸去,壽亦折矣?!?/br>
“太丞言下之意,尚有他法?”

“此法甚是險峻,然此時不用,怕來日危篤時便不可用?!绷偃怂剂堪肷?,方答道,且問道,“在下便是要問,倘用此法,夫人可自家做主,或須稟明知州大人知曉?”

夫人神色轉(zhuǎn)黯,悠悠道:“這卻是不必要。大人近年甚少近身,妾身卻是連他的樣貌也將不識得了。太丞自將治法與妾身道來,妾身自定奪便是。倘可行之事,妾身與太丞立下文書畫押便是,此后之事,太丞無須掛心。”

“夫人且聽在下道來?!绷偃说?,“久漏因脾氣虛沖脈不固而起者,重在益氣收澀,然此法用久,效卻不顯,是何緣故?”

“妾身誠不知?!?/br>
“夫人曾言,初起病時,經(jīng)血紫黑,雜有凝塊,腹痛甚,活血化瘀后血色方轉(zhuǎn)紅,然只是下漏難止,一次行經(jīng),時須一月半月方凈,到如今時,卻是綿綿不絕。在下便問一句,夫人可曾于少腹揉按,有痞塊也無?”

夫人道:“不曾揉按?!?/br>
“夫人可自查一番?!?/br>
柳官人領(lǐng)小蛇出屏風避嫌。婢子送上點好的茶水、果子。

“太丞有請。”片刻后,婢子出來請道。

夫人面上添得幾分訝異,道:“誠如太丞所言,確有痞塊,然須重按始得。有男拳大小,太丞不曾揉按,何以竟知曉?”

“紫黑乃一派淤血之象,淤血久時,恐生癥痞。夫人脈細而沉滯,舌質(zhì)微紫,疑病久血瘀乃為癥痞,卻叫一派虛相掩了這實相?!?/br>
“瘀證之治無非活血化瘀,太丞何言有性命之攸?”

“不瞞夫人,這半月來方中實已重下活血化瘀之藥,然癥痞日久,竟不得效用。想來痞結(jié)甚久,血脈不通,藥卻難治。兼之艾灸數(shù)次,亦不見效。前后思量只有一法猶可用?!?/br>
夫人問:“卻是何法?”

柳官人道:“不知夫人可曾聽聞麻沸散一事?”

“可是華佗使得麻沸散?”

“正是此藥。書言此藥飲之神失,不知痛。華佗嘗為人剖腹滌腸,斷腸再續(xù),其人不知痛,蓋此藥之效也。后世不見此藥,只因其技已失,人莫能知?!?/br>
“太丞可是道,妾身癥痞須剖腹取塊方可消去?太丞休作戲言?!狈蛉俗孕Σ恍?。

“在下便不妄言?!绷偃说?,“夫人不信時,在下亦沒奈何處?!?/br>
那夫人且信且疑道:“當是之世,不曾聞得剖腹尚可活命之事?!?/br>
“實不相瞞,在下亦曾為人剖腹接腸?!绷偃说?。

夫人大駭?shù)溃骸捌淙松性谝???/br>
“迄今已活三年?!绷偃说?,“只此法確險峻。倘夫人用此法時,十者只得存五。不到不得已時,便不輕用?!?/br>
“使得此法,倘是死,怎個死法?”夫人沉吟。

“一則一麻不覺,二則癥痞糾結(jié)血脈,除痞時血脈亦破,血脫而死;三則剖腹中外邪得入,當正氣外泄之時,只怕難當;四則癥痞亦取,外邪不入,然漏下如故?!绷偃说溃笆嫖逭?,尚非完存,五中又有一恐將傷及經(jīng)絡,下肢竟癱。余四者可完存?!?/br>
“太丞此法迄今治得幾人?”

“恰十人。”

“四者完存?”

“七者?!?/br>
“太丞何言五者?”

柳官人道:“夫人之病,較之他人又不同?!?/br>
夫人嘆道:“太丞師從何處學來此藝?可大活世人也?!?/br>
柳官人搖頭道:“此法實乃不可為而為之。只便稍有閃失,一命即去,原想活人,卻致速死,誠非我愿。故而此事定奪不在在下,全在夫人,夫人實須慎之又慎?!?/br>
夫人道:“此事誠難一時定奪,容妾身尋思幾日,待太丞后番來時再議,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家之言,不可盡信。

此篇前后地名均參考河南地圖,潢川地圖以及歷史地圖。

第15章官人(4)

那日出了那大宅子,柳官人便領(lǐng)著小蛇去到街市。饑民不放入城,即便此時下轄鄉(xiāng)里發(fā)水,城中卻是一派太平景象。這定城縣依著淮水邊,去東京城將約八百里路,并不甚大,然酒肆客棧亦不少。小蛇不曾入過城,眼見處處都是新奇物事。飲食果子店內(nèi)滿放篦子籠子,此時正值午時,四處米香面香。亦有挑擔兒沿街叫賣的,賣的是馉饳兒,干脯,水晶皂兒,糖霜獅子,荔枝膏,楂條,梨干種種。勾欄瓦子里說得一段好書,柳官人領(lǐng)著小蛇在勾欄外立了片刻,聽得里頭喝彩不絕。小蛇伸長脖子要看,柳官人將他抬到肩上坐著——柳官人原就身長,小蛇坐他肩上,便可一覽無余。里頭一個婦人,鵝黃衫子,花冠背子,香花雪柳滿頭,正唱一段風流醞集的格范,唱了又說,說了又唱,合棚眾人喝彩不絕。小蛇還待要看,柳官人卻將他放下來,問道:“可是饑了?”

腹中委實饑了,小蛇頷首。

討巧一個挑擔兒的路過,叫賣道:“上好的雪糕,上好的雪糕!”

柳官人喚道:“大伯,你賣的甚么?”

那擔兒立下,唱個喏,道:“官人可是要些雪糕?小人的雪糕便是與那東京城樊樓的主廚黃胖學的,這定城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官人可是要些?”

柳官人笑道:“既是恁的,切我三兩?!?/br>
那挑擔兒的掀開青紗罩子,小蛇看時,只見那雪糕通體雪白,在竹篦上團了一團,香氣撲鼻。那人往雪糕切了一塊,亦不稱,道:“官人見收,三兩?!?/br>
柳官人掰開那雪糕,與小蛇一半。小蛇便咬下,那雪糕內(nèi)猶有餡兒,小蛇囫圇吃了,也不知是何餡兒。

柳官人把了幾個錢給那人,那人稱謝,便覆上紗罩兒,兀自叫賣去了。

“可好吃?”柳官人問小蛇。

小蛇頷首。

柳官人咬下那一半的雪糕,細細咀嚼,咽下,道:“卻是不夠松軟,恁的雪糕,他必定要嫌了?!?/br>
“誰要嫌?”小蛇仰頭問道。

柳官人搖頭,蹲下身子,拭去小蛇面頰的糕屑。

小蛇看著柳官人的面,傻笑。

柳官人撫著他的腦袋,道:“你mama喚作你甚么?”

“大郎。”

“今后隨我姓,可好?”

小蛇自應道“好”,不省得何故,亦不作他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