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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的官兵后,最后去了一次青怡坊。今天輪到寒霜在大堂的舞臺上跳舞助興,凌澈城回來的時候寒霜的舞正好開場,他在樓上找了一個好位置,手臂放在曲起的膝蓋上,總算是親眼見到寒霜跳舞一次,靜下心來好好欣賞一回。寒霜的身體看著柔軟,但終歸還是男孩子,柔軟中帶著剛勁,舞曲偏凌厲,今天穿的一聲水藍長袖,加上他手上抓著的鈴鐺綢緞,不僅能讓人聽到鈴鐺清脆的聲響,更能聽到布匹劃破空氣的那道破空聲,獵獵作響。凌澈城微側(cè)著頭,看的認真。他知道自己對寒霜有些過多在意了,他還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在意寒霜,寒霜跟他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在面對同樣一件事情時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如果是寒霜從小被洛彎兒帶在身邊,凌澈城能猜出寒霜會做什么,寒霜一定會把自己遭遇到的情況如實告訴凌驚玹,會倔強的跟洛彎兒反抗。即使一開始傷痕累累,寒霜也仍然會讓洛彎兒明白,有些事不許就是不許。寒霜不像凌澈城這樣沒有原則,他一旦認定某件事,必定會朝著這個方向堅定不移地走下去。這樣的人,讓凌澈城不自覺心生向往。想了想,凌澈城最終還是放棄帶寒霜走,等寒霜舞罷一曲環(huán)視整個大堂和二樓時,二樓某個位置上已經(jīng)沒有某人的身影。在長安城鬧的沸沸揚揚、人心惶惶的殺人案,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沉淀逐漸被人遺忘:。里朝和月國暫時沒有起兵打仗的打算,百姓的生活一如往常一樣按部就班,褪去一開始的焦慮后,自然再沒有人繼續(xù)討論這件事,開始被其他時事消息吸引。在這些或大或小的消息里,夾雜著跟楊大寶家有著些許關(guān)聯(lián)的一件小事,那就是陳記糕點鋪找到了轉(zhuǎn)讓的下家,馬上就會將店交接給下家。附近吃瓜的老百姓紛紛叫好,這家以坑人出名的陳記糕點鋪總算要走了,就是不知道這接手的下一家老板想在這里開一個什么樣的鋪子,賣什么東西,希望他會是一位靠譜的店老板,而不是有一個陳記糕點鋪。這個所謂下家,其實就是張華若安排的人,所有的這一切都如同張華若預(yù)期的那樣順利進行。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楊大寶已經(jīng)回到家,走進屋時看到張華若正在專心致志地提筆寫字,楊大寶放慢腳步,在盡可能不吵到張華若的情況下走到張華若身后,看著張華若筆下的字。他不識字,不妨礙他欣賞字畫,楊大寶就是覺得他家夫人寫的一手好字,端端正正一撇一捺,可好看了。張華若的眼睛還放在自己臨摹的字帖上,和楊大寶搭起話來:“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楊大寶乖乖回答:“賣光了,這幾天的生意越來越好,我都比昨天多準(zhǔn)備了一些,沒想到還是賣的這么快?!?/br>提筆落下最后一個筆畫,張華若將毛筆擱置到筆山上,轉(zhuǎn)過身拿自己袖子擦擦楊大寶的臉,那上面還有一小撮微乎其微的面粉:“你做的銀耳流沙包和蟹黃包這么好吃,搶手也是應(yīng)該的。”楊大寶看著張華若為自己細心擦拭臉頰,心里開心,抬起手將張華若的腰摟進懷里:“夫人喜歡就好?!?/br>張華若笑他:“別光做我愛吃的包子,我愛吃的大家又不一定愛吃。”楊大寶卻是不聽:“我不管,以后我每做出一種新包子,都要讓夫人吃第一個,夫人覺得好吃我就拿出去賣,夫人覺得不好我就不做了?!?/br>張華若失笑:“那不是要讓全長安城都配合著我的口味吃包子?”枸杞子從屋外蹦跶進來,一眼看見少爺和姑爺在摟摟抱抱,馬上捂住自己的眼睛當(dāng)做沒看見跑了出去,張華若臉皮薄,趕緊退出楊大寶的懷抱。抱都已經(jīng)抱夠了,楊大寶現(xiàn)在很喜歡看張華若這樣有些害羞的舉動,找了一個借口離開:“我去劈柴?!?/br>楊大寶走了,張華若才重新把枸杞子喚回來,問他有什么要說。枸杞子神秘兮兮地湊近:“少爺,姑爺?shù)谋硎逡呀?jīng)來到長安城,現(xiàn)在就在喜悅客棧?!?/br>張華若點點頭,問道:“他沒有起疑心吧?”枸杞子得意笑:“放心,就以他那個腦子,怎么可能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局,現(xiàn)在正在喜悅客棧吃好喝好,以為自己馬上會有一大筆不義之財入賬呢?!?/br>“那就好?!睆埲A若想了想之后的計劃,低頭又在枸杞子耳邊悄悄交代了幾句話,枸杞子聽完后向張華若做了個萬事包在他身上的動作,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楊大寶正在劈柴,看到枸杞子又要跑出去,以為他是要出去玩,便叮囑了一句:“別出去玩太久,記得回來吃飯?!?/br>枸杞子應(yīng)了一聲,很快消失在楊大寶眼前。張華若從屋里走了出來,他幫忙將散落在樹樁周圍已劈好的柴火撿起來堆到一邊,楊大寶沒有出聲阻止。這樣的情況在家里已不是第一次,張華若喜歡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楊大寶知道他是不想要自己一個人辛苦,才會處處都過來搭一把手,笑一笑,更有力氣劈柴了。一切都如張華若料想的那樣,在買家提出質(zhì)疑覺得這間鋪子所有權(quán)并不在楊大寶表叔手里時,楊大寶表叔拿出了那張抵押收據(jù)證明現(xiàn)在這間鋪子就是屬于他。楊大寶的表叔告訴買家,楊大寶要想攢夠五百兩從他手里贖回這間鋪子還需要好幾年呢,讓買家安心接手。買家問:“楊大寶,就是那位娶了丞相家小公子的楊大寶?”楊大寶的表叔愣了愣,連忙搖頭:“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大寶怎么可能有這福氣,他要是能攀上丞相府這個高枝,哪里還需要從我這贖回這間鋪子,您就更不用擔(dān)心這鋪子今后的歸屬問題了?!?/br>楊大寶的表叔一家還不知道跟楊大寶成親的就是張華若,之前楊大寶派人去把自己成親的消息告訴遠在長安城很遠距離外的表叔一家,表叔一聽是楊大寶成親了,生怕去了要隨不少份子錢,加上旅途辛勞,只聽來人說了幾句話就把他打發(fā)走了,只知道楊大寶是和一個男子成了親。雖然整個朝代民風(fēng)相對開放,男男成親已不是異類,但在楊大寶表叔一家眼里,只有娶不起姑娘家的男人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娶男人,只當(dāng)楊大寶現(xiàn)在是窮的叮當(dāng)響,連個娶姑娘的錢都出不起了,只能和男人湊活過一輩子。后來再從村民鄰居那里聽到說丞相府的小公子,天下第一美人張華若嫁給了一個叫楊大寶的年輕人,只當(dāng)這個幸運的年輕人是和他們認識的楊大寶同名同姓撞了名字,覺得楊大寶肯定沒有這個好福氣攀上丞相府,也就沒有多想。“真的?”買家露出明顯不信的表情,他看了一眼陳老板,又看看楊大寶的表叔,有些防備道,“事先不是這樣說的,你們明明說有這間鋪子的完整產(chǎn)權(quán),怎么到現(xiàn)在要交款了,卻告訴我這間鋪子只是抵押在你手里,你們這不是明擺著想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