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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柳氏藥師堂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是什么?

鼠的一生不太長,卻也比許久的夢還要久一些。小黑的結(jié)局是被關(guān)進了捕鼠籠,小灰坐在外邊也不走,也不急。小黑說:"這次真的沒活路了。兄弟,你怎么不走?一會你也沒得活。"小灰又笑了:"你都死了,我有什么好活?"

小黑奇怪地看著小灰,這時有人來了,夾起小灰,它不掙扎,只是說:"忘記我沒關(guān)系,但要記得等我。"小灰被打死了,隨后小黑也被打死了。

是了,他又忘記了。但每一次他在奈何橋徘徊,都要等到那個靈魂過來作伴。他不知那個靈魂是誰,也不知該對那個靈魂說什么,只是沉默地一起過橋。在邁向六道輪回的任何一道前,他都會對他說:"不用怕,我會一起去。記得等我。"我的命比別人重要嗎?

對我而言,是。

柳希言醒時整個臉都是涼的,只有眼睛熱辣辣的。他摸了摸臉頰,全都是水。

可是他依然想不起做了什么夢。他確信哪怕夢見今生摯愛離世,他都不可能這么傷心。問題在于,他覺得他似乎沒有什么今生摯愛。他冷靜地想假如自己的親人發(fā)生什么,他的反應(yīng)。父母?兄弟?未來的老婆?

這一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足夠冷漠——誰的存亡都不能影響他存活于世的決心。

怪夢帶來的不適只有幾秒。柳希言的一覺過后已經(jīng)是第三天的早上,舒方球的情況似乎在好轉(zhuǎn)。體溫和血壓已經(jīng)可以被藥物所維持,傷口滲血的情況好轉(zhuǎn),血小板不再降低,至少穩(wěn)定在15X10E9/L左右,也不需要吸純氧了,呼吸機氧濃度可以下調(diào)一些。

只是有一點開始不對勁:鎮(zhèn)靜中的舒方球每天會被喚醒一次以評估神志,一般是早上十點。第三天早晨他勉強地點頭表示知道,第四天早晨當柳希言停了鎮(zhèn)靜劑后卻叫不醒他了。

瞳孔對光反射靈敏,脖子也軟,病理征沒有,電解質(zhì)基本正常,血氣也還可以。柳希言請示了葉文軒,葉文軒決定推舒方球和呼吸機下去,做個頭顱CT。

頭顱CT沒有問題。

上來看舒方球并且和其家人談了一番話的院長聽葉文軒匯報后,轉(zhuǎn)頭問柳希言:"小柳啊,這事能不能麻煩下你哥哥?"柳希言瞄了一眼葉文軒,后者當沒看見他。

"我哥收費很貴,我找個其他的大師吧。"

第27章刀山4

4.

第五天,舒方球各項指標持續(xù)在好轉(zhuǎn),血小板上升,呼吸機參數(shù)已經(jīng)進一步調(diào)低,內(nèi)環(huán)境基本穩(wěn)定,只是神志仍舊沒有恢復(fù),體格檢查呈淺昏迷狀態(tài),復(fù)查頭顱CT依舊正常。柳希言在頭天晚上聯(lián)系到了吳廷方,問他能不能讓陳則幫舒方球算算命。這天早上一大早,吳延方打電話給柳希言,說:"陳則的批字我發(fā)你微信了。"柳希言打開微信,陳則龍飛鳳舞地批在一張衛(wèi)生紙上的字被吳亦廷方拍下并發(fā)了過來,四個字,沒有一個看得懂。

柳希言只好打電話給吳廷方,含蓄地表達了自己書法造詣不精,希望大師能用印刷體告知的想法。

吳廷方立刻發(fā)了印刷體過來:"命懸雙柳。"

葉文軒看了批字后開始和柳希言談人生談理想談婚姻談家庭,最后談到不孕不育,含著雙淚說起了舒方球。

"我覺得,不管你哥哥拒絕過你任何什么要求,這個時候你都應(yīng)該放下一切面子上的東西,幫一幫阿球,我敢跟你說,阿球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醒不過來咱們也沒辦法,而你哥神通廣大,是吧?"柳希言說:"我正要打電話找他。"

"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放假跟他溝通一下。"

柳希言拿出手機打算打電話給柳希聲,手機卻響了起來,柳希聲主動打電話過來了。柳希言接起電話,一句"哥"還沒叫出口,柳希聲說:"找個安全的地方躺下來。""怎么個安全法?"

"不會因為中陰身離體直接死了。"

"……你說我要靈魂出竅?"

"可以這么說,你只有15秒時間了。"

柳希言放下電話,語速極快地對滿眼期待的葉文軒說:"領(lǐng)導(dǎo),把我安排在搶2床,阿球隔壁,呼吸機備著,萬一沒呼吸了可以插管上機。神志是淺至深昏迷,不管怎么像腦死亡,千萬別放棄搶救?。ⅲ⒛阏f誰?"葉文軒一臉茫然。

"我!"

下一秒柳希言就從天空中俯視到自己的身體呈硬癱狀態(tài)直挺挺往后倒,幸而葉文軒眼明手快接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地上平放。

他看見領(lǐng)導(dǎo)開始拍他肩喚名字,得不到反應(yīng)后,開始摸頸動脈,看呼吸,似乎是呼吸心跳都還在,于是領(lǐng)導(dǎo)又打開他眼瞼看瞳孔。

柳希言正擔心他要把全身體格檢查做一遍,柳希聲就從上空緩緩降至他面前。這是柳希言第一次看到柳希聲的中陰身:竟然是披著長發(fā),身穿古代的白睡衣一一不對,這身打扮像極了古代的罪犯秋后問斬的造型。

"哥哥,您穿越了?"

"是的,我已然奪舍了三十余年。"

"……我沒記錯的話,您剛過30歲生日。"

"你說得極對。"

"哥哥,您可以說普通話嗎?"

柳希言話沒說完,就看見一黑一白兩個人型的東西快步走到他的身體旁,黑色那位用鉤子樣的東西勾了半天無果,白色的于是發(fā)出了聲音:"嘿嘿,老黑,想不到一個地方你連栽兩次。"黑色的甕聲甕甕地說:"我倒要看看誰膽子這么肥!回去看監(jiān)控?。⒘Q阅克退麄冏哌h,轉(zhuǎn)頭問柳希聲:"這誰?"

"勾魂使。"

"我死了?"

柳希聲搖頭:"沒有,他們現(xiàn)在每天有定額任務(wù),總是違規(guī)執(zhí)法,跟哪家醫(yī)院杠上了,就去ICU勾。不查生死簿了。""閻王不管?"

"以前幾千萬人,現(xiàn)在十幾億,哪里管得過來?除了重點監(jiān)控對象的生死,其他人都隨便了。"柳希言忽然領(lǐng)悟:"你剛才說他們跟我們醫(yī)院杠上了?那不是一告病危就沒救了?""他們自制了一個評分表,關(guān)鍵看醫(yī)生人數(shù)和倒班頻律,只要是倒班特別勤的他們就要欺負。"柳希言看著柳希聲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的嘴臉,以為自己對人性深刻的懷疑態(tài)度均源于自己有這么個兄長。而想要懷疑卻偏只能信任——否則就要倒霉的體驗太催殘人心了。

柳希言默默地跟在柳希聲身后,不再理會亂作一團的病區(qū),感受著體重消失極度輕盈并且各種感觀似乎恢復(fù)到嬰兒期的敏感體驗。

到樓梯口,柳希言忽然想到,既然沒有實體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