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空虛。

他想看方默女裝，應(yīng)該只是單純覺得會很有趣。就好像他也很樂于看常天女生打扮的模樣，還熱衷他和他女友同時出現(xiàn)的畫面一樣。會喜歡美麗的可愛的美好的存在，人之常情罷了。

自我寬慰完畢，他給方默編輯了一條消息。

“我們順利找到替補了，不用擔(dān)憂啦?！?/br>
過了好一會兒，收到了方默發(fā)來的回復(fù)。

“不關(guān)我的事！”

許熙然有點疑惑。既然都找到了，肯定不會再去煩他，他這是激動個什么勁兒呢。

方默在第二天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勇敢地推開了社團活動室的大門。接著很快就崩潰了。

負責(zé)為他做造型的姑娘笑嘻嘻遞給了他一盒脫毛膏。

“給你半個小時，把手上腿上的毛都處理干凈?！彼f。

方默驚呆了。

作為一個取向為難的男青年，他對自己身上許多帶有男性特質(zhì)的部位還都挺喜歡。他的腿毛相比大多數(shù)同齡男性而言并不算濃密，但也要比一般女生明顯一些。他一貫自戀，對此相當(dāng)滿意。

他不喜歡腿上不長毛的男人，自然也不會希望自己變成那樣。

“能不脫嗎？”他拿著脫毛膏垂死掙扎，“在腿上刷點粉能蓋住嗎？”

他這幾個月來時常跟著許熙然一起圍觀排練，同他的不少社友都混得很熟。這姑娘叫貝貝，跟他關(guān)系還挺不錯。貝貝為人潑辣爽利，說起話來不怎么留情面。

“你在開玩笑嗎，”她伸手在他背后用力一拍，“既然都答應(yīng)了，這點覺悟總要有吧。快去！”

方默哭喪著臉進了準(zhǔn)備室。

四十分鐘后，他的四肢全都變得滑滑嫩嫩光潔溜溜。

“明明也沒少太多東西，可就是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他對趕來看熱鬧的鄒瞬訴苦。

鄒瞬笑得快要抽過去了。他扮演的男主角長袖長褲，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挺、挺好看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抱著肚子在椅子上滾來滾去，“摸起來好滑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他笑得都快走音了，方默氣得想打人。

“別激動別激動，”鄒瞬努力控制表情，“你看，你到時候就用這樣滑溜溜白嫩嫩的一雙胳膊摟住他，看他什么反應(yīng)！多好??！”

“你閉嘴吧，”方默哀嚎，“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話！”

他已經(jīng)后悔了。

昨天他根本沒好意思告訴許熙然，自己就是那個被找來的替補。要是現(xiàn)在回頭，也能假裝無事發(fā)生過。

“你別那么激動嘛，”鄒瞬強裝鎮(zhèn)定說完前半句，后半句又開始飄得不行，“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你呢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默心想，還能有什么，不就是裙子嗎？

他打開貝貝方才給他的袋子，接著立刻發(fā)出了一聲驚叫。

迎面就是一對假胸。

“這這這……”他驚詫無比的抬頭，“這，這……這這……”

鄒瞬已經(jīng)笑癱，上半身倒在桌上，一抽一抽，一副出氣多進氣少快要嗝屁的模樣。

方默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懷疑，這人昨天如此積極勸說根本不是為了他好，純粹是想找點樂子。

“……我想回去?！狈侥f。

鄒瞬緩了好一會兒，喘得像是剛跑完了一千米，說話時有氣無力：“考驗?zāi)銓υS熙然到底有多真心的時刻到了?！?/br>
方默抱頭：“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愛情是經(jīng)不起考驗的！”

臨近下課，許熙然在微信群里看到了貝貝發(fā)送的新消息。

“一切順利！”

那之后，還附帶了一張照片。

畫面正中央，站著一個穿著小遙服裝的女生。她低著頭捂著臉，一副極其害羞的模樣，根本看不清長相。

群里很快又出現(xiàn)了不少消息，紛紛感嘆好腿好胸。

貝貝發(fā)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包，說胸是常天提供的，可拆卸。但腿貨真價實，照片沒拍好實物更美妙。不僅腿好看長得也漂亮但人家不好意思露臉大家等著看現(xiàn)場吧。

立刻就有人@許熙然，采訪本社最死忠遙廚感想如何。

許熙然沒啥感覺，畢竟長啥樣都不知道。這女孩未免太高挑了，可能比常天還高一些。制服裙因而顯得有些偏短，露出了大截白花花的腿rou。那雙腿又長又直，線條勻稱漂亮，客觀來說確實好看。

可惜，和小遙的感覺不太一樣。

小遙是那種有一點點rou感的女生，穿上大腿襪會被勒得鼓出圓滾滾一小截**的那種。許熙然對此頗為心動，一度積極倡議社團在選擇COS造型時挑選有大腿襪的秋季制服款，可惜慘遭駁回。

現(xiàn)在的主流審美好像都愛筷子腿，rourou腿堅實擁躉許熙然很寂寞。

照片里的姑娘腿雖沒到筷子的程度，可也不咋還原。

……還不如讓方默去呢，他的腿肯定也不比這個差。

不過，好不容易找到替補，許熙然當(dāng)然不會那么不給面子。

“棒[拇指][拇指][拇指]”

他面無表情回復(fù)道。

“就不咋地，”許熙然在電話里對著方默吐槽，“小遙是那種看起來就軟乎乎的女孩子，那個替補整個感覺硬邦邦?！?/br>
電話那頭沒出聲。

“你說常天這家伙，怎么會在這種時候長水痘呢。”許熙然再次哀嘆，“他雖然是個男生，但看起來倒是挺軟的。”

方默還是不吭聲。

“算了不說這個了，”許熙然果斷切換話題，“晚上一起吃飯嗎？”

方默終于開口，回了他冰冷的兩個字。

“沒空。”

“我想退出?！狈侥蓱z巴巴對著貝貝說。

貝貝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做人呢一定要講信用?！?/br>
“……我覺得我這樣很奇怪。”方默快哭了，“也不好看，硬邦邦的。”

“你在開玩笑，”貝貝激動無比，“簡直美呆了好不好？誰說不好看，我殺了他！”

方默哭喪著臉，嘆了口氣。

他現(xiàn)在黏著厚厚的假睫毛，每眨一下眼睛都比平日費力許多。臉上還涂著厚重的粉底，皮膚不習(xí)慣，有些干澀發(fā)癢。頭上戴著的假發(fā)比想象中更重許多，壓得他仿佛脖子都短了一截。

但這一切，都沒有那對假胸來得可怕。

方默不知道摸上去到底和真的像不像，只覺得這手感未免太過神奇。戴上去以后又悶又熱，稍一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