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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多遠,村里人互相嫁娶,村子間也是時常走動的,所以蘊大柱兩口子平日里所作所為并不難傳入蘊老九的耳中。聽到了那樣的傳聞很難讓人對傳言中的主人公有所好感。如果不是兩人找上門,當著眾人的面兒說自己是蘊尉的大伯和大伯娘,要來照顧孤苦的侄兒,蘊老九都想替尉娃子做主不讓倆人進門??墒翘N二柱兩口子人緣好,又走得急,鄰里鄉(xiāng)親念著他們的好都來送送,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蘊老九拉不下臉把人攆出去,怎么說人都走了,不能讓二柱子兩口子活著的時候被人念著好,不在了卻成了長舌婦閑話的對象。蘊老九憋著氣讓蘊大柱兩口子進了蘊尉的家門,卻從沒給什么好臉子。蘊尉剛剛病倒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作過一次,如今見著蘊尉好起來,不忘再敲打二人一番。蘊大柱臉色變了幾遍,最后換上了討好的笑容追了出去,“九叔,看您老說的,俺們兩口子是真心疼尉娃子,這不一聽說二弟出事,連忙就趕過來了……”蘊老九并不搭理蘊大柱,徑自背著手,提溜著煙袋鍋子出了門。大伯娘并沒有跟著自己男人追出去,而是眼睛一翻,嘟噥了一句“老不死的”,低頭看看炕上似乎力竭昏睡的蘊尉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敢當面說難聽的話,咕嚕了一聲就甩手去了院子。老不死的說了,要給小兔崽子殺雞補身子。蘊尉在一旁先是默不作聲地聽著,后來干脆裝睡了。照目前知道的來看,他這便宜大伯、大伯娘人緣不咋地,貌似當年分家的時候還坑了弟弟和弟媳一把,所以兩家關系看起來并不多好。這個“九爺爺”似乎是對二柱子一家挺好,現(xiàn)在也肯照看二柱子剩下的獨苗兒……為了避免像前一次一樣,發(fā)力過大而出戲的情況,接下來的日子蘊尉消停了不少,給吃就吃給喝就喝,老老實實的在炕上“養(yǎng)病”。實際上,他卻在暗地里搜集有用的情報。比如說,尉娃子的親大伯和大伯娘是為了占他的家產(chǎn)而來,實際上卻沒占到多少便宜。他早死的爹、娘不知道吧銀子藏在了何處,任那貪心的兩口子翻了又翻也只找到了些房契地契。這些明面上的東西,如果尉娃子死了,蘊大柱把這些東西占了也就占了,可是現(xiàn)在“尉娃子”沒死,為了他們兒子的名聲,兩口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這些東西給蘊尉送了過來。二十畝地,泥胚房……院子里什么境況他還沒去看過,似乎還有只毛驢?如果這些就是他那便宜大伯和大伯娘口中的“大家業(yè)”,那么,蘊尉覺得尉娃子不是被毒死的,而是冤死的!這和半夜劫道捅死人才得三百塊有什么區(qū)別?。?/br>蘊尉在這里替尉娃子不值,殊不知,他自己死的比人家更冤枉一百倍,只因為多喝了一杯大散(散裝啤酒),腳下不穩(wěn),蹭了一位漂亮嫚兒一下,被人家男朋友誤以為裝醉占便宜,推搡間不小心被燒烤用的鐵釬子戳死了。這冤死的勁兒僅次于掉糞坑里淹死了!蘊尉倒也隨遇而安,很快融入了尉娃子的角色當中。反正那個世界的爹媽都不在了,親戚也沒有特別親近的,估計也就是他那幾個死黨會替他惋惜幾句。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三年五年之后,他們也很難會在想起他來了。既然如此,何必戀戀不忘呢,在哪兒不是活著!蘊尉想的是很灑脫,可是!沒有抽水馬桶,真的傷不起??!老式的泥胚房因為承重的原因窗口都留的小,又沒有塑鋼窗,窗戶只能敞開一點點。在這種基本沒有空氣流通的房間里放一個痰盂都算是生化武器了,更何況是一個尿罐!蘊尉在這屋里睡了好幾天仍沒習慣,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慶幸鼻子沒有壞掉。盡管蘊尉各種不習慣,仍只能忍了。面對要過你一次命的敵人,再多的不滿,你敢說么!☆、第4章新家蘊尉不敢,除了忍,就只能盡可能調(diào)養(yǎng)好身體。不過四五天,蘊尉就能下炕走兩步了。他迫不及待地出了屋子查看過去屬于尉娃子,現(xiàn)在屬于自己的家。放眼看去,蘊尉就更為尉娃子不值。唯一超出蘊尉期待的是:屋子不是蘊尉以為的三間,而是五間。兩個屋門,左邊的門進去是正堂兼著廚房,一左一右連著兩間臥房,分別是蘊二柱夫婦和尉娃子的。右邊的門進去也是正堂,但是只有右邊連著一間臥房。這兩件屋子因為沒有人住,被堆放了柴草和糧食,窗外堆了一堆木柴,看樣子是被人好好整理過,碼得很整齊。看完了屋子,蘊尉心情頗為沉重,就這樣的破屋子也能被稱作大家業(yè)?這家唯一能被稱得上大的只有院子了。院子里種的東西不少,蘊尉對面積沒什么概念,但是看起來似乎比他爸媽留給他的那套百十平的房子大一倍不止。蘊二柱夫婦臥房窗外大概兩步的位置是一口水井,再走四五步是大門。似模似樣地蓋了一個小門樓,門樓里面兩側(cè)掛著一些脫過粒的玉米棒子和一些干草,還有一些常用的農(nóng)具。門樓南側(cè)和院墻相交的角落是一個雞舍,此時里面只有一只抱窩的母雞,其他的都在院子里散步找食兒。雞舍再往南五六步,南墻和西墻夾角的地方被半人多高的圍墻遮擋了起來。圍擋不高,大概到蘊尉的胸口位置。圍擋在靠近雞舍的一側(cè)與院墻間留了一個半米多寬的開口。蘊尉好奇,過去看了一眼,頓時心里不要不要的。圍墻圈出了大概五六平米的一塊地方,正中刨了一個方坑。坑里各種爛菜葉等垃圾,靠里一個角上比別處略高,被草灰蓋住。蘊尉忍不住腦補了一下,頓時覺得早上的飯吃的有些多……蘊尉強忍了嘔吐的*,扭頭離開糞坑。從糞坑的位置一直到東面和南面院墻是一小塊菜地,種了一些日常的吃的小菜。有比如韭菜,菠菜,蔥,還有兩行黃瓜啥的。原諒蘊尉一直生活在城里,好多菜在地里的時候他根本認不出來是啥。視察過了小菜地,蘊尉沿著東院墻往回走。院墻上爬滿了綠葉,綠葉間偶爾能看見幾個嫩綠的小果子,看樣子像是葫蘆。小小嫩嫩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摸摸。蘊尉站著端詳了一陣,心情很好地走到?jīng)]人住的屋子門口看整個院子。除了蘊尉巡視了一圈的地方,院子中間靠東北這半邊長了幾棵槐樹,槐樹中間是一個圓圓的草垛,垛子頂蓋了一個不知道什么草編的雨傘形狀的蓋子。草垛上也爬滿了葉子,只在一側(cè)被人掏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洞。被葉子蓋住的卻不是葫蘆而是蘊尉不認識的一種瓜。蘊尉重重嘆了一口氣。他看得出這家的主人應該是很勤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