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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鐵柱脖頸上的筋都鼓了起來,臉長得通紅。“干爹,咳咳,沒事,別,別氣壞自己!”蘊尉看到干爹氣的厲害,就想起身去安撫,奈何力不從心。秋寒嶼二話不說,打橫將人抱起向屋里走去,“叔,天還沒亮,別吵了別人。”蘊尉沒防備,猛然被抱了起來,很不自在地扭動身體。秋寒嶼以為自己弄疼了他,“碰到傷口了?”王鐵柱衡量了一下,還是兒子比較重要,便閃身跟著秋寒嶼進了屋。見沒了人,蘊秦槐花開始死命掙扎,想掙脫麻繩逃跑。跟著驢車進來的馬兒溜溜達達走到她的身邊,突然打了個響鼻,把專注于解麻繩的蘊秦槐花嚇得魂兒差點飛出來,過了好久才平復下來。蘊秦槐花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如果不在她被送進衙門之前逃走,她就真的要吃官司了。她一遍小心翼翼地摳麻繩,一遍不錯眼地看著馬兒,生怕自己動作大了驚動了它。馬兒與她對視一陣子,突然揚起前蹄沖著蘊秦槐花踏去。她以為自己就要喪命馬蹄之下,尖叫一聲昏死過去?;柽^去的她不知道,馬兒“嘎達”一聲,輕巧地將馬蹄落在離她半米的地方。然后溜溜達達去找草料吃了。因為蘊尉的小毛驢在,王鐵根今年特意準備了不少草料。☆、第41章流放再說一家人進了屋,王姜氏已經(jīng)將糖糖哄睡了,灶上也燒了水以供兩個孩子梳洗。“尉娃子,來,快把這個喝了!”王姜氏端著慢慢一大海碗走到炕前。走進了蘊尉才看清是用熱水沖開的雞蛋,上面一層香油。香油被熱水一沖,飄出nongnong的油腥味兒。蘊尉下意識往后縮。“趕緊趁熱喝,喝這個好!灶上還有一碗,小秋你也去喝!快去!”干娘做飯節(jié)儉慣了的,這些香油大概是家里所有的香油了,蘊尉不忍拂逆干娘的好意,硬著頭皮喝了下去。喝完便催著秋寒嶼也去喝一碗。有難同當才是好兄弟啊!蘊尉和秋寒嶼喝完了香油雞蛋,王姜氏就端了熱水讓二人清理一下自己。借著昏暗的油燈,看著兩個孩子被燒破了的衣服,燒焦的頭發(fā),王姜氏忍不住又留下眼淚,“有沒有傷著???老頭子,你給倆孩子看看!這些喪良心的東西!”秋寒嶼還好,蘊尉把他藏得還算嚴實,水也澆的夠。醒來之后就及時出來了,并沒有受什么傷??墒翘N尉出出進進的找出口,還忙活著藏人,沒留意讓火燎了幾下,手腳、脖頸都有被燙傷的地方,不過并不嚴重。“快點,還沒起泡,用尿洗洗,洗洗就好了!”可能是鄉(xiāng)下人治燙傷常用的偏方,王鐵根并沒有奇怪,還一臉贊成。可是蘊尉是絕對忍受不了的。用尿,還洗洗?上廁所濺在腳上幾滴都惡心的夠嗆好伐!“咋了?嫌棄???用自己的?。]讓你用別人的?。 蓖踅弦荒樅⒆硬宦犜挼臉幼?,“洗洗就不疼了,還好得快!”秋寒嶼聞言卻皺起眉,“天快亮了,我進城去找大夫。咱們用藥膏!”言下之意也是不贊同。蘊尉找到了同盟,拉住秋寒嶼的手,沖著干娘王姜氏一個勁兒的點頭。干娘張了張嘴,想到這倆孩子都是少爺命,從小嬌養(yǎng)著長大的,這種不上臺面的偏方確實不好讓他們用,隨即妥協(xié),“隨你們!”“尉娃子,你肩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尉娃子,你肩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從進門后一直沉默的王鐵根突然問。“???肩上,肩上不小心磕的,呵呵……”蘊尉裝傻。“叔,城門快開了,你跟我一道進城吧?我要去衙門將那老虔婆送官。你先帶大夫回來?!鼻锖畮Z示意王鐵根先出去再說。蘊尉孝順,不想讓干爹干娘知道自己被欺負的糟心事兒,讓老兩口擔心??杉热欢弦呀?jīng)看到了傷口,秋寒嶼覺得就沒必要替姓蘊的那些人遮掩了。二人出門看到蘊秦槐花躺在地上。王鐵根也沒有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他只知道那是要殺他干兒的人,便直接從桶里舀了一瓢涼水潑了過去。人醒了就拖著跟驢車走。二人到了縣城門口等了一小會兒,城門才開。秋寒嶼先繞到去了自家藥鋪,讓一個大夫跟著王鐵根先領回去,他自己則拖著蘊秦槐花去了縣衙。小縣城的治安雖然沒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地步,但百姓也算安居樂業(yè),幾年也沒出過一起人命案。蘊秦槐花的縱火案算得上是驚天大案了。秋寒嶼拽著蘊秦槐花一路走到了縣衙,吸引了很多閑漢和閑聊的婆娘跟著去看熱鬧。找了訟師寫了狀紙,上了堂??h太爺驚堂木一拍,蘊秦槐花就嚇得癱坐在地上,根本不敢說一句謊話。縱火傷人是大案,治下出了這樣的事兒,縣太爺今年的考評肯定會下降一個檔次。本來快熬到頭,準備再上一步的縣太爺被一個愚婦拖住了腳步,自然惱怒不已,同時暗恨秋寒嶼不會做事,竟然招搖過市,現(xiàn)在全縣城的人都知道了,他想瞞下來都做不到。縣太爺當下就判了流放,氣呼呼地走了。秋寒嶼本也要走,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來,找到師爺耳語幾句才離開。他說了什么除了師爺和縣太爺無人知曉,眾人只知道縣太爺在任上又留了三年。而只有縣太爺自己知曉,這個案子讓他逃過了多么大的劫難。這些都是后話,只說現(xiàn)下,秋寒嶼出了縣衙就直奔王家村,半點也沒留意到自家小廝在后面跑斷了腿,喊啞了嗓子。秋寒嶼到王家村的時候,大夫已經(jīng)診斷完了,說是并無大礙,只是吸進了些灰塵灼傷了嗓子。大夫開了一副清咽潤肺的方子,要蘊尉吃半個月之后再去復診。王鐵根駕著驢車送大夫回城,在岔路口遇到了秋家的小廝坐在路邊哭。大夫見過小廝兩次便上前問了兩句,得知府里的夫人又在作妖兒,非讓人尋少爺回去,如今他把少爺跟丟了回去非被打死不可。王鐵根以為自家的事兒耽誤了秋小哥的正事兒,愧疚不已。當下指了路讓小廝去自家尋人。他則進城去給兒子抓藥,“對不住小哥,俺家干兒等著吃藥,不然俺就把你送回去了。”小廝得知了少爺?shù)南侣渚腕@喜不已了,也沒跟王鐵根客氣,撒腿就跑了。尋著王鐵柱家,進門就開始哭。聽見哭聲,王姜氏氣惱不已,“這是誰家的娃子?咋恁不懂事?有你這樣進門就哭的么?俺家干兒還好好的呢!”小廝被罵,呆愣了一下,干兒?少爺給一戶鄉(xiāng)下人家當了干兒?小廝覺得大事不妙,還不如沒找到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