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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后。兩個人出現(xiàn)在熊出沒主題的兒童游樂園門前。熊大熊二憨態(tài)可掬的雕塑立在門口,吳欽拉著李以衡跑過去開心地合了張影,咔擦按下快門的一瞬間吳欽突發(fā)奇想大膽地捏住他的臉扯了個鬼臉出來。然后神經(jīng)質(zhì)地一路上看著照片里他僵硬的鬼臉笑個沒完。因?yàn)槭莾和螛穲@,所以基本沒有什么刺激項(xiàng)目,最刺激的可能就是卡丁車對對碰?兩個人很有興致地開完兒童小火車后坐在雙人秋千上舔冰淇淋。吳欽默默拿出手機(jī)再次點(diǎn)開了搜索引擎——如何完成一次完美的約會?翻著看了半天,游樂場,甜品他都有了,感覺怎么還是不太對……嗯下面還有一條,要向?qū)Ψ秸故咀约旱膫€人魅力?吳欽很是認(rèn)真地思索了一番,個人魅力三兩口舔完冰淇淋,扭頭對李以衡說:“那邊有跳舞機(jī),要不我一會兒給你跳個滿分看看?”李以衡伸手給他擦著嘴邊留下的冰淇淋,有些期待地回道:“好?!?/br>可李以衡沒想到的是,吳欽本來站在跳舞機(jī)上摩拳擦掌,光了好長時間點(diǎn)完歌曲最后卻羞羞答答地說:“那個……那個曲庫里都是兒童歌曲…我今天給你跳少年英雄小哪吒……”李以衡愣了一下,緊接著淡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會認(rèn)真欣賞的。“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朋友小哪吒!”吳欽身體的協(xié)調(diào)性很好,踩著節(jié)奏的點(diǎn)子一個也沒錯。“上天他比天要高~下海他比海更大~”吳欽越跳越有勁兒,覺得童心未泯自己就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哪吒。吳欽興奮地蹦噠了兩遍,停下來問李以衡:“好看嗎?”李以衡答非所問:“你跳了滿分?!?/br>吳欽:“我問你我跳得好不好看?”李以衡把他拉下來擦汗,遞了瓶水,在他耳邊輕聲說:“好看,你最好看?!?/br>吳欽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喝了兩口水,攏起額前的碎發(fā),瀟灑霸氣地說要把整個曲庫都跳完!可惜他這個愿望沒能實(shí)現(xiàn),因?yàn)橄挛缥妩c(diǎn)鐘小朋友們要回去寫作業(yè)了…游樂園就該閉園了。搭公交回去的路上,兩個人戴著一副耳機(jī)聽歌,一搖一晃中李以衡竟然睡著了,頭一歪靠在了吳欽的肩膀上。耳機(jī)里的歌還在輕柔的放著——少年獨(dú)自倚著墻,看往這里的目光羞澀又明朗,雨在落下屋檐上濺起水花,心在蕩漾春風(fēng)微揚(yáng)你在街巷依稀朦朧的模樣心頭小鹿撞……淡淡的余暉透過車窗玻璃剛好落在他的側(cè)臉上,樹影和街上的建筑都在飛速倒退,時光變得恬靜起來,吳欽轉(zhuǎn)頭看著他,突然很想摸一摸他密密長長的睫毛。細(xì)細(xì)看過去,吳欽發(fā)現(xiàn)他眼下有一圈青黑,應(yīng)該是昨晚自己太折騰他沒睡好,白天又陪著玩了一天才留下的。吳欽嘆著氣,把肩膀壓低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diǎn)。總是這樣,累了不說,痛了也不說,你不說,我又怎么會知道呢。還沒到學(xué)校,李以衡就醒了,只是耍賴睜著眼也要靠在吳欽身上。吳欽推他:“你醒了怎么還不起來?”李以衡:“我脖子好像扭到了,動不了。”吳欽摸他的脖子:“哪兒?這兒?”“往左一點(diǎn),嗯,就這兒,你給我捏兩下?!?/br>“這樣呢,好點(diǎn)了沒?”吳欽伸手給他輕輕揉著。李以衡忽然握住他的手,閉了閉眼,認(rèn)真到近乎虔誠:“謝謝你,吳欽?!?/br>謝謝你,愿意喜歡我。謝謝你,讓我再次找到你。【作者有話說:那段歌詞是樹屋女孩的胭脂妝,因?yàn)閷懙臅r候在聽,覺得很有感覺就用上了】23下了公交,又曲曲繞繞走了一段路,吳欽心血來潮地帶著李以衡去吃了一頓真正意義上的燭光晚餐。偏僻冷清的小面館里,靠著窗的位置,窗戶玻璃上靜靜映著兩簇調(diào)皮跳躍的火苗,兩人相對而視的側(cè)影也淺淺淡淡地顯印出來。李以衡像看不夠似的盯著吳欽,饒是吳欽臉皮厚也被他盯得不自在,干干地笑起來:“這家面真的特別好吃,比瓊閣小萬把一碗的玉絲面都好吃,我常來的,就是位置不好地方小又比較舊,電壓不穩(wěn)停電是常有的事兒,你看老板不是都常備著蠟燭嘛,隨時來個燭光晚餐什么的,也挺…挺浪漫的……”李以衡把先上的那碗熱氣騰騰的牛rou面推到他面前,抬頭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隱匿于暗處燭光照不到的地方都一點(diǎn)一點(diǎn)落進(jìn)他眼里。擺滿窗臺的多rou,貼了滿墻卡片的心愿墻,酒櫥上笑臉迎人的招財貓,還有眼前熱氣蒸騰氤氳中吳欽那張如幻似夢般的臉。李以衡溫柔一笑:“嗯,確實(shí)很浪漫?!?/br>另一碗面很快也端上了桌,兩人拆了一次性筷子準(zhǔn)備開動。吳欽問:“要不要拌著東西吃?你想就著蔥還是就著蒜?”李以衡:“都好?!?/br>吳欽覺得自己簡直是貼心棉襖,又問:“喝酒嗎?這里有老村長還有二鍋頭?!?/br>李以衡:“……你昨晚才醉過,喝茶吧?!?/br>吳欽想了想自己戰(zhàn)斗力為零的酒量,也就作罷,去前臺只要了一碟子糖醋蒜。吳欽把蒜掰成兩半一人一半,配著面攪和著吃了半天,抬眼看見李以衡沒吃幾口只是一直在看自己。吳欽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沾上東西了?”“沒有。”吳欽怔了一下,撈過他的碗挑起幾根面嘗了一口:“味道沒什么不對啊…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奇奇怪怪的?!?/br>李以衡:“哪里奇怪?”吳欽不好意思,低著頭:“就是……就是你總看我…”李以衡一點(diǎn)被抓包的尷尬都沒有:“不喜歡那我就不看了?!?/br>吳欽急忙否認(rèn):“不是不喜歡…只是讓我總覺得自己又犯了什么事……”李以衡繃直了上身,下意識轉(zhuǎn)著腕上的手表,欲言又止:“吳欽……”他頓了一下像是在顧忌著什么,轉(zhuǎn)而問道,“你說人如果做錯了事,傷害了另一個人,該怎樣彌補(bǔ)才能被原諒?”吳欽被問得一愣,想了想慢慢說道:“錯了就是錯了,傷害已成既定事實(shí),再怎么彌補(bǔ),也都不可能真正被原諒吧。”腕表猛地磕在桌角,表盤上的玻璃被撞得裂開了一道縫。早該知道的,想要被原諒只是癡心妄想,早該知道的,他和吳欽的過去從來都是死路一條。“吳欽,我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想起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吳欽回想了一下:“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