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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吳欽僵硬著身體不敢反抗,那種左臂被折斷的錐心疼痛他害怕再嘗試第二次。男人的親吻令他惡心,觸碰令他痛苦,可他動不了,夢魘中每一次微弱的抵抗換來的都是更兇更狠的占有,陰影太深重了。太痛了,太難受了,太恨了。甚至畏懼已經(jīng)成了本能。這一次仍舊毫不例外,他被人粗暴地撕扯著,靈魂仿佛不屬于自己,他不記得自己是不是嘶啞著叫出聲了,他只記得肌膚相觸的剎那,他握緊了刀,天邊雷電翻滾交映,像有璀璨刺目的花火倏忽劃過,那個男人的臉第一次無比清晰地映進(jìn)吳欽的眼里。“噗呲——”吳欽的胸膛急劇起伏著,大口喘著氣,面色卻在看見那張臉的一瞬蒼白到了極致,有鮮血濺了自己一臉,紅白相襯宛如人間厲鬼。男人咬牙忍著痛伸手擦掉他臉上的血跡,熟悉的聲音說出的話每個字都在顫抖:“這種痛苦的感覺熟悉嗎?……是我,吳欽,這痛苦是我給你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從來就沒有別人,當(dāng)初那個人……就是我?!?/br>吳欽握著刀的手松開,剛剛千鈞一發(fā),認(rèn)出李以衡的一剎用平生最快的反應(yīng)移偏刀尖避開了要害,卻還是剎不住給了他一刀。盡管不致命,卻也足夠痛了。吳欽呢喃:“你在做什么?你在胡說什么?”“六月二十一日,下著大雨,113舞蹈室,沒關(guān)的門,意外誤入的你,失控施暴的我……對不起,吳欽,對不起……”吳欽睜著眼睛徹底失焦,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本該流淚的眼睛卻澀得發(fā)疼,他捂著痛到要裂開的頭蜷縮成一團(tuán),感覺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自己。腦海中溫柔的,清冷的,鮮活的,自己所深愛的臉被人殘忍地撕下,嚴(yán)絲合縫地貼在那個自己最恐懼最怨恨的人身上,然后虛偽不已地說著對不起。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怎么可以這么過分?怎么可以讓他生不如死到這種地步?他不相信,李以衡答應(yīng)了不會再騙他的,不會的,說好了再騙自己就不會再原諒他了,他不會的,他怎么敢,怎么舍得呢…吳欽聲忽然嘶力竭起來:“你騙人,你胡說!你把李以衡還給我!還給我!是誰都好……只是不能是他,不能是他!你放過我們吧,求求你,放過我們吧!”吳欽從來都不知道,愛恨原來真的可以就在一念之間,他也從來都不知道,恨到絕望愛竟也會成了奢望。可恨!騙子,騙子,騙子,騙子!吳欽猛地推開他,碰到了他的傷口,李以衡身體不穩(wěn)斜撞在了一面巨大的立鏡上。吳欽下意識隨聲望過去,然而真正讓他最后一根弦崩斷是鏡子里令他肝膽俱碎的一幕。他能預(yù)見死亡的雙眼看到,手中黑色的槍落地,太陽xue上被燒焦的烏黑血洞,死不瞑目的雙眼,李以衡的臉,濃重的死氣纏身,永生永世,擺脫不得。【作者有話說:明天應(yīng)該能完結(jié)~晚上還有一章哦】54他感到自己好像穿梭在無邊無際的白色森林里,霧靄迷蒙,潮濕又涼薄的空氣中,有著蹁躚的黑色蝴蝶,它不知疲倦地飛著,飛越時間的洪流,飛越星月的轉(zhuǎn)移,最后到達(dá)這白色的森林深處。他看到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幾乎能夠觸碰到蝴蝶的翅膀,那是個背影寬闊令人安心的男人,男人背對著他說,吳欽,你喜歡它嗎,我?guī)湍阕サ剿?,我們就一起回家?/br>他望著男人,異常平靜地說,好,我們一起回家。男人的手慢慢合攏,將蝴蝶困于方寸之間,輕輕轉(zhuǎn)過頭來,朦朧肆虐,混沌的森林似乎在那一瞬愈發(fā)渾濁,他看不到男人的臉,只聽到他飄渺的聲音,世界在那一刻凝固,他說。吳欽,我不能接你走了。我已經(jīng)死了啊。沒有人會來救你了。吳欽走上前想拉住他,卻像拉不住賀明珠,拉不住鄰居家里那個慘死的孩子,拉不住任何一個他目睹著他們?nèi)ニ赖娜艘粯印?/br>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他所能窺見的命運(yùn)從來都無法改變,他人的生死他也從來都左右不了,該發(fā)生到頭來還是會發(fā)生,無論有多少彎路,千番悲喜后仍難逃宿命。迷霧散去,那個男人站在遠(yuǎn)處,朝他笑著。不要,不要走,不要死……不要拋下我。你又不要我了嗎。李以衡,你又不要我了嗎。吳欽看著黑色蝴蝶在男人的手中化作一把冰冷的槍,像夢中的他一樣,像鏡子中的他一樣,決絕而毫不留戀地抵著自己扣下了扳機(jī)。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啊——還是那間問診室內(nèi),吳欽抱著頭嘶喊,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仿佛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太難過了,難過的想讓任何人都找不到他,難過的想把自己藏起來才安心。李以衡想靠過去抱一抱他,卻沒有一點(diǎn)力氣,傷口一直在流血,染紅了整個上身。“吳欽,你再等我兩天,兩天之后我就能帶你出去,我在這里看到小叔了,他會來救我們,我們不會有事的,別怕?!?/br>過了很久都聽不到吳欽的回答,李以衡用盡全力挪過去抓住他的胳膊,吳欽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李以衡發(fā)覺了他的不對勁,心下一涼,不顧傷口撕裂,湊過去扳起他的肩。吳欽眼神呆滯地望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李以衡啞然,半天不敢開口說話,怕嚇到他,又忽然覺得傷口在鉆心的疼:“吳欽,你怎么了?我知道錯了,你別嚇我了好不好?”吳欽像是誰也認(rèn)不出,目光無神抱著自己,顫抖著不斷低聲念著,他死了,死了……李以衡小心翼翼地問:“誰死了?”吳欽的眼里沒有一點(diǎn)光,枯井般沉寂,他說:“衡……李以衡…死了。”……吳欽瘋了。也許是長久的心理暗示,也許是藥物作用,也許是因?yàn)槭芰舜碳?,總之是神志不清瘋得徹底?/br>門被咣地一聲打開,吳妄一副笑吟吟看好戲的姿態(tài)站在門口,仿佛居高臨下俯視可憐螻蟻掙扎的主宰者。李以衡幾欲殺了吳妄,紅了眼的兇獸一般發(fā)狂:“你騙我!你說只要解開他的心結(jié),就能治好他的病,你說過的!你騙我!”李以衡被處于另一個人格的陳封死死制住,還在流血的傷口被踹了好幾腳,狼狽不堪。吳妄不帶感情地瞥了眼角落里的吳欽,一張漂亮卻蒼白的臉上滿是惡劣:“是啊,我就是在騙你,看到他痛苦我就很開心,他的恐懼雖然藏得深,但還是被我找到了?!?/br>他眨著眼睛淺淺無害地笑起來:“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