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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槨周身都散發(fā)著徹骨的寒氣,沒有蓋子,一紫衣男子靜靜躺在其中,綢緞般的黑發(fā)在身下鋪就,兩縷垂在胸前,膚白如玉,狹長的鳳眸緊閉,嘴角抿出一道略顯冷硬的弧度。平日里顏色素來艷麗的唇瓣,此刻蒼白如紙。七分令人驚艷,三分惹人愛憐。如果謝錦還醒著一定會震驚,慕脩此時眼中的神色比什么時候都要柔和,素來只會露出譏諷,嘲諷,沉怒的冷硬的臉龐破天荒的柔和下來。他伸出手,用指骨撫了撫棺中人的臉頰“其實,朕撒謊了...”“朕也想來看看你。”“離鳶。”觸及到的皮膚比冰塊兒還要冷,但慕脩仿佛毫無所覺。隨后他抬起頭來,看向遠處冰床上瑟縮成一團的謝錦,黑眸里寫滿了迷茫沉痛等紛亂的情緒,濃重得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很難想象他是如何懷揣著這些情緒絲毫不外露,用冷漠掩蓋了一切,唯有最為親近之人才有幸能窺得那么一絲一毫。例如葉里,例如趙承德。明明失去了生命中的最后一絲光亮,還能像是一尊雕塑一樣活著不倒下。不,也許心已經(jīng)死了。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撐著棺沿,頭緩緩垂了下去。一滴透明的水珠無聲滴落在冰棺邊緣,火熱與寒冰碰撞,瞬間消失不見,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天子落淚,風(fēng)云驚變皇陵外,倏然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劃過天際“哎喲喲喲喲!嚇?biāo)廊肆?!?/br>趙承德身邊為他撐傘的小太監(jiān)被當(dāng)場嚇得蹦了三尺高趙承德抽了他一拂塵,斥道:“休要毛毛躁躁的,若是侍奉君側(cè)之時也這般一驚一乍,恐怕你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砍?!?/br>小太監(jiān)捂著被抽的屁股,瑟縮道:“謝師傅提點”葉里冷笑一聲,意有所指道:“小公公還真是嬌弱,不知道這后宮中的娘娘是否有你一半嬌弱?!?/br>趙承德看過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仿佛有暗潮涌動。小太監(jiān)有錯在先,再加上葉里此人,兇名在外,宮里的下人甭管是閹人還是宮女,就沒有提起他不害怕的,于是憋紅了臉也不敢回話。所有太監(jiān)里面,恐怕就只有趙承德不怵他那一身殺伐之氣了,眾人只當(dāng)他不管怎么說也是御前的人,連帝王之氣都不怕,不怵葉大統(tǒng)領(lǐng)也說得過去。唯有趙承德自己知道原因,趙承德和葉里面上都沒什么表情,卻好似能讀懂對方眼神似的,不約而同的看向天空。天穹之上云層翻涌,說是天昏地暗也不為過。趙承德嘆了口氣,心中感慨,既不算什么好日子,也沒遇上個什么好天氣。天公實在是不作美。章節(jié)目錄第六十二章謝錦這一覺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夢到自己掉到了池子里,池水冰冷徹骨,寒氣瘋狂的往他骨頭縫兒里鉆。后面就睡得很好了,連夢也沒做。他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皇陵不遠處的行宮,這地方他以前也來過,不過沒住過。偌大的殿內(nèi),兩扇厚重的朱紅色殿門敞開著,院子里的地還是濕著的,房檐上還在往地上滴著水,看樣子這雨估摸著下了一整夜。房里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他緩緩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衣服成了一套整齊的白色中衣。謝錦瞳孔一顫,下意識伸手捂住胸口,心中驚懼不已門外傳來宮人的聲音:“小侯爺???在里面呢,這會子估摸還在睡,你進去吧?!?/br>須臾后,楊子惑滿臉焦急出現(xiàn)在殿門口“二爺!”謝錦放下手,轉(zhuǎn)眸在一側(cè)的屏風(fēng)上發(fā)現(xiàn)一套紫色的衣袍,伸手扯過往身上穿:“怎么了?”楊子惑本來在門口就想嚎開,但是看了看走廊里滿滿的宮人,強烈的求生欲使他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匆匆邁進殿內(nèi),走到謝錦身邊,用手掩唇壓低聲音道:“二爺!您怎么又跟皇上扯到一塊兒了??!”看謝錦還在穿衣服,他也趕緊上手幫忙謝錦看他一眼:“湊巧?!?/br>楊子惑嘴角抽搐了下,心想,這可真是巧啊!簡直就是天定的孽緣!謝錦:“你這什么表情?”楊子惑扒拉住自己的嘴角,扯出一個無比牽強的微笑道:“奴才這是高興,無比高興!”后半句就差咬牙切齒了謝錦挑挑眉:“行吧,高興就高興吧?!?/br>楊子惑瞬間放下手,道:“高興個屁,又夜不歸侯府!夫人擔(dān)心死了,老爺氣狠了!晚上雖然皇上有派人去交代,但是侯爺不知為何更生氣了!世子爺雖盡力安撫,但是還是被老爺罵得很慘,表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但這會兒子估摸著也不太高興?!?/br>謝錦正在扣腰帶的手一頓,楊子惑不知道謝榮山為何生氣,他可知道。陛下是有男寵的,而且長相自幼俊美,天下間屈指可數(shù)的美男子,這些年來不知粉碎了京城多少女子芳心。而原身喜好風(fēng)月,京城的各大青樓常客,換女人比衣服還勤這樣一個全身上下都是毛病的人,一個心血來潮忽然看上男人了也并不是沒有可能看上男人沒什么,看上皇帝就是自掘墳?zāi)沽恕?/br>而且他昨日獨自一人飛奔出侯府的,府中的下人有目共睹,那速度,比起火燒屁股也不遑多讓了。這一情形看起來就更像是他糾纏著陛下不放了。前世自己還在宮里的時候,殿下雖然有男寵,卻從未表現(xiàn)過有半分親密,至少自己未曾看到過況且君王怎么可能會跟臣子的兒子有什么呢不過說起來君臣...那日東宮西苑,他忽然想到白日里慕脩情急下那一個帶著懲罰的吻……其實慕脩親他的時候,他除了大腦有點卡殼以外,并沒有惡心受辱的想法他當(dāng)時甚至在思考,慕脩那些年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變成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