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怎么知道？”

李樂樂拿著手機在手上把玩，良久之后才認命一樣地說：“如果出了什么事兒，周哥要是跟你置氣的話，你自己兜著。”

方浣點了點頭。

現(xiàn)在去聯(lián)系也不會有個結果，一切都是懸而未決，該下班的同事下班了。方浣跟周唯贏說自己要加班晚點回去，其實是在騙周唯贏，他只是想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給自己一些緩沖時間，免得被周唯贏看出來點什么。

方浣踩著星光月色回家，當他站在自家樓下抬頭仰望的時候，忽然在這一瞬間理解了很多惆悵與難言之隱。然后給自己鼓了鼓氣，用最好的狀態(tài)去見周唯贏。

只是方浣到家之后發(fā)現(xiàn)周唯贏開著電視在沙發(fā)上睡著了，茶幾上放了點緩解胃疼的藥。方浣摸了摸玻璃杯，水已經(jīng)涼了。

“周叔叔，你怎么了？”方浣半蹲在周唯贏的面前，輕輕碰了碰他的臉。

周唯贏睜開眼睛，見到是方浣，說：“沒事，看電視困了，就給睡著了?！?/br>
方浣說：“你是不是胃不舒服？晚上吃飯了么？”

“不舒服怎么吃飯？”周唯贏笑了笑，起來說，“沒事兒，我習慣了，吃點藥就好了?！?/br>
“回頭有時間我陪你去看看吧。”方浣說，“老這樣也不是回事兒?！?/br>
“之前一直體檢，沒什么的?！敝芪ㄚA開玩笑地說，“你少讓我受點氣，我就什么病都好了。”

方浣捶了一下他，說：“我現(xiàn)在哪兒還敢讓你受氣？”

“好，你最乖。我吃過藥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敝芪ㄚA問，“你吃飯了么？”

“吃了。”方浣說，“我去燒點熱水?！?/br>
他剛要走，周唯贏忽然抓住了他，看著他的眼睛說：“你今天是不是工作特別累，無精打采的?！?/br>
方浣心中一驚，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了掩飾的微笑：“是啊，超級累。這不是要下工廠了么，各種籌備，忙死了?！?/br>
周唯贏說：“希望你這次一切順利?！?/br>
方浣點頭說：“嗯，很順利，你放心吧?！?/br>
他對周唯贏說著違心話，周唯贏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因為他也對方浣說違心話，他的胃疼并沒有好轉。

兩個人躺在床上，一個懷揣心事，一個被疼痛困擾，竟然誰都沒有能睡著，但都以為對方睡著了，故而要裝睡。

都不太痛快。

次日方浣很早起來就去了公司，但是李樂樂帶給他了一個不太好，但是意料之中的消息：羅宏盛沒有時間跟方浣見面。

“真的一點時間都沒有？”方浣問。

李樂樂說：“也不是一點時間都沒有，就是得安排，可能差不多一周之后能安排出來一個吃午飯的時間?！?/br>
“一周之后黃花菜都涼了?！狈戒秸f，“算了吧，我去給羅宏盛打電話，電話總得接吧？”

李樂樂吐槽：“你再讓他給你當垃圾電話拉黑了?！?/br>
羅宏盛倒是沒拉黑方浣，他還真的接了這個電話。方浣表明身份之后，羅宏盛沉默片刻，然后笑著說：“哎呦，原來是方總啊，什么事兒？”

方浣一個白眼翻上了天，但說話的口氣還是很溫和的：“沒什么，想聊一下產(chǎn)品?！?/br>
羅宏盛問：“是AroseBeauty想要找歡宇的博主做推廣么？這才多大點事兒至于你親自來問？我給你推一個藝人經(jīng)紀的負責人，你跟他去聊吧?！彼酝庵?，把方浣放在了自己下一層級的位置上，雖然態(tài)度誠懇，實際上已經(jīng)很不給方浣面子了。

方浣也不惱，簡單直接地說：“聽說羅總最近手上有一個項目生產(chǎn)跟AroseBeauty是同一家工廠，最近我正好也有一批貨要趕，您看咱們能不能打個商量，您跟工廠那邊……”方浣準備了很多話，可是嘴巴張開，后面的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背后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按著他的頭，讓他把頭低下去。他很掙扎，想要反抗，卻無力反抗。這滋味兒難受極了。

“我們只是授權，參與研發(fā)。生產(chǎn)的事情也不歸我們管啊?！绷_宏盛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方總這是有什么難處了么？”

簡直就是明知故問！方浣有點惱了，他之前已經(jīng)通過關系對接過品牌方了，雖然品牌對接工廠是再簡單直白不過的事情，可是這一次是品牌方、歡宇和工廠簽的三方合同，歡宇權利占了很大的比重。

否則對方品牌跟他無冤無仇，何苦這樣斷他生路？

方浣吸了口氣讓自己放松，說：“工廠幾條生產(chǎn)線加在一起，羅總這次是要生產(chǎn)幾十萬件么？有些時候產(chǎn)能過剩也不見得是好事，不如合理分配利用，免得出了什么問題，到時候都找補不回來?！?/br>
“多謝方總關心?！绷_宏盛說，“這個涉及商業(yè)秘密，我就不好跟你多談了。不過痰談些別的是可以的，我很欣賞方總的品牌理念和商業(yè)做派，回頭有時間我請方總吃頓飯，咱們好好聊一聊。不過方總現(xiàn)在這個事情，我也是愛莫能助，我?guī)头娇倖栆粏栍袥]有其他渠道吧，有結果告訴你。我現(xiàn)在得開會去了，咱們有時間再聊?！?/br>
他明顯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方浣也不必再糾纏下去了。

事情陷入了膠著，難道只能這樣了么？方浣不甘心，心里也著急，可他現(xiàn)在腦子里很空白，沒有任何頭緒，也沒有任何辦法。

發(fā)售日期已經(jīng)公布了，修改發(fā)售時間意味著又是漫無邊際的公關壓力。但是如果不改，他上哪兒變出來一批貨？現(xiàn)在能保證質(zhì)量的工廠已經(jīng)沒有可供他選擇的了，能讓他選的，質(zhì)量又達不到他的要求。

讓方浣去履行一個時間契約從而放棄品質(zhì)追求，他做不到。

最難的是，現(xiàn)在都沒有時間讓他去傷春悲秋，多耽誤一秒，都是往懸崖邊多走了一步。方浣無計可施，叫了公司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一起商討這件事的處理方案。

大家聊到了很晚，方浣只匆匆給周唯贏發(fā)了個消息，都沒等周唯贏回復就繼續(xù)去開會了。辦公室的晚上很熱鬧，但是熱鬧并不意味著能有什么好的結果。

周唯贏好半天沒有收到方浣的回信，聯(lián)想到方浣昨天微妙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擔心，于是看了看時間，便打算去接方浣。

原來他也做過這樣的事，只要他在外面找個地方好好呆著，不打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