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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未成年且江權(quán)是屬于有前科再犯,且男孩有醫(yī)院的精神疾病鑒定書……最后在律師的辯護下,江祁以‘防衛(wèi)過當(dāng)致死罪’被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 他所犯的‘罪’不重,如果在獄中好好表現(xiàn)能減刑也尚未可知。 但后期江祁在獄中干的一切讓他不加刑就不錯了——幸而都仗著‘未成年’這么一個由頭。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以為江祁是兇手,但只有他才知道殺了江權(quán)的人不是自己。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里,也不會對人訴說……可現(xiàn)在說與芷棲聽了。 破舊屋子里的燈泡搖搖欲墜,昏暗的燈光下芷棲怔怔的看著江祁,聲音輕?。骸八?、所以…所以你根本沒有犯罪?” 所以江祁連‘防衛(wèi)過當(dāng)’這個罪名都算不上?卻在監(jiān)獄里渡過了三年? 芷棲一瞬間覺得有些暈,頭腦一片白茫茫的,甚至身子都忍不住趔趄了一下——幸而江祁抓住了她的手臂。 “為什么?”女孩黑眼珠瞪著他,近乎是咬著牙問的:“你為什么不說你是被冤枉的?” 瞧著芷棲的神色,江祁閉了閉眼,微微苦笑了下。 他知道他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為什么一直不肯告訴芷棲所謂的真相?就是怕芷棲聽了覺得太過荒謬,覺得他太過不負責(zé)任的任性,違背了他們的誓約。 只是在這世上,有些事情哪怕心知肚明會對不起一些人,但仍然要有人去做。 江祁就是這樣的人。 他抬起眼睛看著明顯不甘心的少女,只是淡淡的說:“因為,沒什么冤枉的?!?/br> 芷棲一怔。 “就算隔壁的大爺不來,我也會殺了他?!苯钭诹虽摻z床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恍若喃喃自語的說:“他讓我的手沒沾上血,我?guī)退藥啄昀?,挺公平的?!?/br> 說實話,他是真的公平。 除非到了絕境,否則誰愿意自己真的手刃他人變成一個真正的‘殺人犯’? 他曾經(jīng)與地獄只有一步之遙,反而是那個老頭把他拉出來的。 江祁不知道那隔壁賣發(fā)糕的大爺姓什么叫什么,但知道他已經(jīng)年過七旬了,現(xiàn)在連是否活著都不一定,所以,他去自首坐牢,他心甘情愿。 況且,他其實不是‘替’那個大爺坐牢,他是給自己贖罪。 因為在看到江權(quán)尸體的時候,江祁無比快意——這是惡魔的想法,他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可是……”芷棲聽的還是有些迷茫,她腦子又疼又亂,手指不自覺的揉著太陽xue:“可是那個老人為什么要殺了你父親?” 江祁垂眸看著地面,眼睛里閃過一絲狠厲:“因為囡囡。” 這是那老人在殺了江權(quán)離開后,口中不住嘀咕的名字。 江祁知道這是因為什么。 江權(quán)在未成年的時候曾經(jīng)因為搶劫后過失殺人入獄,而搶的就是這個大爺家的閨女。 因為未成年的原因,江權(quán)只被判了十幾年就出來了,繼續(xù)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逍遙著,可曾經(jīng)的受害者卻只能鰥寡孤獨的等死。 江祁和這賣發(fā)糕的大爺做了十幾年的鄰居,只知道這老頭神出鬼沒,木訥又沉默的獨來獨往。 還是一次偶然才知道他原來和江權(quán)有這些過往。 老人家和不共戴天的仇人做了幾十年的鄰居,含辛茹苦,一心只為了報仇。 沒錯,報仇——因為老人覺得江權(quán)坐的那十幾年牢根本算不得什么懲罰,憑什么毀了別人一家的人可以自得安樂呢? 十幾年,才不夠呢。 老人家要的是江權(quán)的命。 這十幾年來,江祁也曾經(jīng)聽到過不少次那老人帶給自己的‘警示’,例如那破鑼嗓子一樣的‘發(fā)糕——發(fā)糕——’實際上就是在告訴江祁,江權(quán)回來了。 所以小學(xué)畢業(yè)的那一年,芷棲來找他,而他聽到了老人的暗示,才忙不迭的把女孩攆走了。 這么多年,其實那老人家一直是對他有恩的。 況且報仇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所以江祁不會說出來,他會讓那老人過一個得償所愿的安穩(wěn)晚年。 反正他還年輕,還未成年會從輕判,坐牢沒什么的。 少年看著冰冷漠然,可實際上一直是一個深知‘滴水之恩定當(dāng)涌泉相報’的人,可能是從小收到的善意太少,別人對他好一分,江祁總是想還十分回去。 所以他可以為了沈磊的知遇之恩去拍。 所以他可以在掙了錢之后,送給江勢和關(guān)月。 可是,江祁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芷棲。 小姑娘是全世界對他最好的人,但他非但無以為報,還三番兩次的離開,甚至是……在不用分開的情況下分開。 他慢慢的把幾年前那場謎團撥云揭霧,露出最本來、真實、甚至于血淋淋的面目。 真相就像是突然竄出來的一只刺猬,把小姑娘柔軟的軀殼刺的遍體鱗傷,卻不見血。 “江祁,我算什么?”芷棲眼角水紅,無意識的問他:“你想過我么?” 四年前對于她來說,普通的一個上學(xué)早晨見不到江祁,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在心知肚明他有病的情況下生怕他輕生,想不開,女孩心急如焚。 直到差不多一個月后,芷棲本來就纖細的身子又瘦了整整一圈時才得到了江祁的消息。 曖昧不明的流言蜚語中,傳說江祁犯罪坐牢了。 她自然是不信的,回家就去求著芷明林,梅冉,芷郁幫她打聽消息,她甚至病急亂投醫(yī)的去找了江祁的叔叔,甚至求班級里關(guān)系要好的同學(xué)幫忙…… 但是沒用,一切都沒用。 芷棲見不到江勢,也得不到江祁的任何消息。 甚至于芷明林和梅冉怕她受到影響,強硬的把她轉(zhuǎn)到另一所學(xué)校——三中在林瀾的東區(qū),而梅冉把她轉(zhuǎn)到了西區(qū),陪著女孩一起伴讀高三,并且強硬的阻礙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 那個時候的絕望現(xiàn)在想起來依舊歷歷在目。 因為一個人可以迷茫,但是不可以無助,但她當(dāng)時就是四面楚歌的無助,渺小,無能到想知道一個人的消息都那么難,難于登天。 后來上了大學(xué),她長大一些也有‘主意’一些了。 芷棲打聽到了江勢賣菜的地方,但仍舊沒法子從沉默寡言的男人那里得到關(guān)于江祁在哪兒的只字片語,只隱隱約約得知江祁的確是坐牢了,被判了三年的刑期。 直到那個時候,芷棲才終于算是告一段落的放棄了。 但放棄不等于絕望,她反而是覺得有了個明確的‘希望’了。 不就是三年么,那個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年,剩下的,她等就是了。 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這等待是否值得。 時至今日,芷棲才對自己一直以來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