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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一樣的跳了起來,第一個沖到了醫(yī)生前面。 “芷、芷棲……”他舌頭都不利索了,磕磕絆絆的問:“她怎么樣了?她怎么樣了?” “這位是家屬還是病人?”醫(yī)生拿著筆的手腕都被他攥的發(fā)疼,皺眉問:“來人去給他打一針鎮(zhèn)定劑?!?/br> 瞿衡連忙過后從后面拉住江祁,死活先把他拉開了。 “醫(yī)、醫(yī)生,我是芷棲的mama,剛剛簽字的。”梅冉也沖過去,她哭的眼睛都腫了,哆嗦著聲音語無倫次的問:“她怎么樣了?” “芷棲,是第三個送進(jìn)去的小姑娘。”醫(yī)生摘下口罩,對著梅冉官方而刻板的宣布了一個好消息:“幸虧她系了安全帶,出事的時候又是坐在車后左側(cè),因此腦部沒有受重傷,就是腿骨折了,已經(jīng)打了鋼針固定,全身軟組織也受了不少傷,但總體來說沒什么大問題,麻醉過后就可以轉(zhuǎn)到病房觀察了。” 伴隨著醫(yī)生的話音結(jié)束,在場幾乎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甚至包括死死抓著江祁不讓他發(fā)瘋的瞿衡。 而下一秒,他就感覺臂彎里本來全身僵硬如枯槁的少年整個人都軟下來了。 像是經(jīng)歷了這輩子最為驚險的一次大開大合,江祁繃不住,直接暈過去了。 ——這是他這輩子從未有過的軟弱時刻。 此時在所有人面前,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了出來。 芷棲就是他的唯一軟肋。 第66章 光芒 我恨不得,恨不得把你鎖起來?!?/br> 芷棲感覺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夢。 夢里她似乎莫名穿越到了不知道是索馬里還是敘利亞之流的戰(zhàn)火紛飛時代, 到處幾乎都是在世界大戰(zhàn),炮灰連天中子彈橫飛,到處都是汽車的碎片到處飄。 她身上被刮的好疼, 鮮紅的血涔涔的從白嫩破碎的皮膚上流出來。 芷棲疼的皺眉, 捂著傷口忍著不哭不住的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跑去哪兒,但總感覺繼續(xù)在這里待著,她會沒命的。 芷棲又累又疼, 跑的氣喘吁吁, 愈發(fā)感覺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重……她就快跑不動了, 她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方?江祁呢?爸爸mama呢?她哥哥呢? 自己不是在從櫻州回到林瀾的路上么,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芷棲又累又怕,傷口在熱烈的陽光下被炙烤著, 整個人幾乎就要融化了,誰能來救救她…… “救命, 救命?!避茥蛔u著頭,蒼白的嘴唇里溢出小聲的嘀咕。 她手指不自覺的抓住身下的床單, 秀氣的眉頭從平靜到擰了起來,似乎在夢中經(jīng)歷著一些極為痛苦的事情。 “棲棲!棲棲!” “醒一醒!” …… 好像,有人在叫她呀? 是誰?會是江祁么? 可這個人的聲音好啞,少年的聲音是很清爽的。 芷棲迷迷糊糊的出了一頭的冷汗,眼睛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般——她想睜開,但卻無法睜開。 “棲棲,棲棲?!?/br> 不知道身邊的那個人叫了她多久, 甚至是手指有被輕微拉扯的感覺, 芷棲才近乎從鬼壓床一般的痛苦中清醒了過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可神智清醒了,才明白周身那骨骼皮rou幾乎都碎裂的疼痛感是真實的。 她好疼啊。 芷棲艱難的睜開眼, 短暫的朦朧過后逐漸清明,就在晦澀的光線中迷迷糊糊的看到了江祁又驚又喜的面孔。 他向來面無表情,很少有情緒波動這么大的時候,然而看著她卻實實在在是不加掩飾的欣喜,那雙眼睛淺色的眼睛像是哭過了,紅紅的,讓人心疼。 芷棲下意識的想抬手去觸碰他,但剛剛有動作,手腕牽扯著整只胳膊都生疼。 她忍不住低低的‘嗯’了一聲。 “棲棲,身上是不是很疼?”江祁見她醒了就皺眉呼痛,急的就想摁床頭鈴:“我去叫醫(yī)生?!?/br> 芷棲艱難的搖了搖頭。 她這明顯是不想讓自己去的樣子,江祁只好停了下來。 好一會兒,小姑娘才緩過來那股子痛勁兒能說話,一向柔軟的聲音像是灌了沙子,啞啞的:“渴。” 術(shù)后醫(yī)生其實是交代過芷棲可以喝水吃粥的,但其他的東西暫時就吃不了了。 所以江祁早早就準(zhǔn)備好了水,聞言就拿著勺子垂眸喂她——可惜他笨手笨腳的,又沒照顧過病人,勺子兩側(cè)的水都進(jìn)不到小姑娘的唇齒間,反而順著女孩精巧的巴掌臉滑落到脖頸中了。 …… 芷棲哀哀怨怨的瞧了他一眼。 江祁有些無措的頓了一下,片刻后深吸一口氣,自己喝了一口水低頭吻住女孩干澀的唇,把堪比清泉一樣甜洌的水渡了進(jìn)去。 幾次下來,女孩終于喝飽了。 本來蒼白的臉也紅了不少,芷棲垂眸不看他,低聲問:“我是怎么了?” 喝了水,本來沙啞的嗓子好多了。 就是到現(xiàn)在芷棲仍舊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記得自己前一秒還在給江祁發(fā)信息,后一秒耳邊就傳來天翻地裂的尖叫聲,而后,人事不省。 那種反復(fù)的回憶的確是很可怕,芷棲想著想著,臉色又有些由紅轉(zhuǎn)白。 江祁見狀,冰涼的手指攥住了女孩的小手,安慰的揉了揉,然后簡略的說了一下她被送進(jìn)來醫(yī)院之后發(fā)生的一些事情。 芷棲呆呆地聽著,末了問:“那…我爸媽呢?還有哥哥,你們…你們見過面了么?” 江祁聞言,沉默的抿了抿唇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半晌后只說:“棲棲,現(xiàn)在是半夜三點多了……明早他們就過來看你了。” 實際上,在芷棲從手術(shù)室被推到病房后,芷家人一直是在旁邊陪著的。 然而江祁也在一旁陪著,不言不語,只呆呆的看著芷棲,時間久了,存在就會顯的特別的突兀。 有幾次,芷明林和梅冉試圖和江祁說幾句話,但都被少年呆滯的漠然給冰回去了。 江祁在病房里就像一座沉默的‘大佛’一樣,而能啟動他生機(jī)的小姑娘還在睡著,其他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年人擔(dān)驚受怕了一遭,本身就沒有年輕人抗造,再加上江祁堅持這么‘來者不善’的在病房里守著,等到入了夜,思前想后,芷郁還是把不情不愿的兩個老人先勸回去了。 這些事情江祁到現(xiàn)在才能思維正常運轉(zhuǎn)的想起來,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說。 其實,他向來是很尊重芷棲的父母的,但是今天……真的是失禮的不能再失禮了。 他無顏面說給小姑娘聽。 可芷棲了解他,看著江祁郁郁寡歡的神色就能猜出來七七八八了。 她有些覺得哭笑不得,小貓爪子一樣的手指輕輕地?fù)狭藫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