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目光。

    姜皚微瞇起雙眼，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整個人看起來疲憊極了。

    聞言，她抬起頭，下意識往副駕駛看去。

    沒有江吟。

    謝權(quán)敏銳地察覺到面前的女人松了一口氣。

    “小姜老師，您先上車吧?！彼卑椎溃拔疫@有份文件，是江吟要我轉(zhuǎn)交給你的?！?/br>
    緘默片刻，姜皚繞過車前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躬身而入。

    車廂內(nèi)縈繞著淡淡的白松木香，謝權(quán)松開方向盤，沖她擠了擠眼睛，“還好我眼尖，不然要專門跑一趟了?！?/br>
    他故意沒有問及姜皚出現(xiàn)在此的原因，給她留足了面子。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不同于那些前赴后繼要傍江吟上身的女人，姜皚這姑娘雖然沒將“我要折花”這幾個字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但江吟那朵高嶺之花必然會歸她囊中。

    姜皚歪了下頭，視線不疾不徐落到謝權(quán)臉上，低眉一笑，“不知道小謝總是要給我什么文件？”

    謝權(quán)俯身，從置物柜里套出牛皮紙袋，“今天下午周氏的秘書送到總裁辦的，說里面裝著江吟最想知道的答案。”

    姜皚目光凝滯，手指撫上牛皮袋一角，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她睫毛輕顫一下，從他手里拿過文件。

    根本不需要打開，她就可以猜到里面裝著的是什么。

    謝權(quán)：“你不用擔心啊，我和我哥都沒打開看?！?/br>
    頓了頓，他復又說，“我哥他完全尊重你的意思?！?/br>
    ——這么說夠明白了吧？！有人希望你主動和他解釋清楚。

    其余人說的，他一概不信，甚至懶得抬起一根手指去試圖了解。

    姜皚再度垂下頭，將文件塞入隨身攜帶的挎包里。

    “我會和他解釋清楚的?！彼Z氣平淡，聽不出情緒，尾音壓得極低，像是在極力忍耐什么，“至于周逸尋，你們不必理會他?！?/br>
    謝權(quán)立刻點頭，表情夸張，“我從一開始就看不慣那個周逸尋，整天戴著那副眼鏡裝得有多斯文，其實肚子里全是壞水。”

    姜皚附和地點頭，對于他說的話不知可否。

    記得第一次在飯桌上看到周逸尋，那時候他不過是個剛?cè)氪髮W，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的年齡，明明應該滿懷抱負暢談理想，他卻一副城府極深三緘其口的溫和模樣，將所有戾氣盡斂于那副金邊眼鏡下。

    虛偽，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今天麻煩你了?！苯}看了眼時間，準備告別，“我還有事，下次再見?！?/br>
    謝權(quán)趁她沒下車前，截住她的話，“既然都來了，不上去看看嗎？”

    姜皚意欲推開車門的手落到半空，頓了一下。

    她回頭對他笑了笑，“今天就不去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

    -

    十一月中旬，S市的氣溫降到零度，姜皚前兩天重感冒了一次，現(xiàn)在乖乖裹上厚重的毛呢大衣，扔掉好看的小裙子換上打底褲。

    從舅舅家出來，他不放心又塞給她兩三片暖寶寶，姜皚無奈收下，一出大門，立刻有寒風襲來，吹得她鼻尖泛紅。

    坐地鐵到T.K大廈，路程不過三十分鐘。

    規(guī)定時間是上班高峰期，姜皚被擠在擁堵的306線，清新的空氣稀薄，OL慣常用的幾種香水味道混雜在一起，充斥于狹小的空隙中讓她不自覺皺起鼻子。

    側(cè)兜里的手機傳來短促的震動聲。

    她掏出來垂眸看了一眼。

    【178****0091：在哪？】

    這串數(shù)字莫名眼熟，姜皚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她回復一句，言簡意賅問他是誰。

    過了幾分鐘，他回復。

    【江吟?！?/br>
    地鐵急促剎車，身前的人往后傾倒，一位白領身上掛著的五金扣劃過姜皚的小臂，留下一道紅印。

    姜皚沒顧上疼，扶住身側(cè)的拉桿穩(wěn)住自己的身子，順便扶住身前的人。

    那人回過身，略微皺眉，“抱歉，這車開得太不穩(wěn)了?！?/br>
    姜皚動了下嘴角，沒說話。

    若是放到從前，她不會去管這些事，人際關系冷漠，懶于出手相助。

    并非她自私自利，而是出手做了這些，反倒不知道怎么去迎合他人感激的笑臉。

    到站。

    想起江吟那條短信，姜皚停下腳步，脫離一并下車的人流。

    恰時，電話鈴聲響起。

    “在哪？”和短信中一模一樣的詢問。

    姜皚走到廊道一側(cè)，腳尖摩擦著地面，下意識推測他話中情緒。

    “到T.K樓下了?！?/br>
    那端沉默半晌，“哦?！?/br>
    下一秒，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忙音。

    姜皚垂眸看著變黑的手機屏幕，摸不清狀況。

    T.K近年來業(yè)務版圖擴展，所需人才數(shù)量增多，不少當?shù)匾约叭珖硟?nèi)的應屆畢業(yè)生都會優(yōu)先考慮到此工作。

    姜皚走進T,K大廳，等待區(qū)圍著許多年輕人，她算是其中資歷較老，換個說法就是年齡最大的應試者。

    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盤，現(xiàn)在八點十五分，面試開始十分鐘。

    人卻不見減少。

    江吟的秘書從面試房間走出，“抱歉，各位久等了，江副總馬上到場，第一位面試者可以開始準備了?！?/br>
    馬上到場？

    姜皚抬起眼，這不太符合江吟的風格。

    她坐在前排，助理幾乎一眼便看到她，朝她微微頷首后再次進入面試室。

    江吟五分鐘后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內(nèi)。

    一襲挺拓的黑色調(diào)西裝，大衣搭在臂彎里，薄唇一如既往輕輕抿起。在人事部經(jīng)理的引路下，他徑直往面試室走，在要進去的前一刻，漫不經(jīng)心回過頭，抄在褲兜里的手伸出來，食指揚起指向等待區(qū)某個地方。

    目光也隨著指向的方向拉遠，順著女人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絲往下滑，落到白皙頎長的脖頸線，最終停到她有意無意勾繞住衣擺的白皙手指。

    “她是第幾個？”

    人事部經(jīng)理汗涔涔翻開PAD，“姜小姐是第五個?！?/br>
    他似笑非笑，“我知道了?！?/br>
    語畢，旋身走進面試室，木質(zhì)門隨即關閉，擋住門外眾人探究的視線。

    姜皚舔了下干澀的唇角，從包里掏出水杯小口喝著水。

    身邊的小姑娘們在討論，是不是有人得罪江副總了。

    姜皚虛虛望了她們一眼，捏住被揉搓泛起毛糙的履歷頁，嘴角彎了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的是辦法應對。

    -

    江吟興致寥寥翻弄著手里的表格，有一搭沒一搭回答各部經(jīng)理的詢問，稍微回憶了下上一個面試者，小姑娘剛出象牙塔，將T.K視作事業(yè)開始點，過度重視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過分緊張。

    連說話聲音都是顫的。

    謝權(quán)仰面坐在椅子里，表情生無可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