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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皇上商議政事,一直忙到了掌燈時分才回家。 他自從被父親責(zé)打之后臥床休息了一個多月,不知不覺初夏都來了,他反倒是平靜了些。 這些日子,他照例沒有齊雪音的任何消息,她早已把他忘地干干凈凈了。 可今日宮中,他聽到皇上提到齊尚書時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陰翳,還是忍不住皺眉。 那位齊大人,實在是脾性有些固執(zhí)了。 陸靖言回到長清園,下人們立即把熱飯熱菜端上來,他洗了手坐下來準(zhǔn)備吃飯。 派出去的那三個人其中一個便回來了,站在旁邊一一匯報今日之事。 “齊姑娘今日出府了,先是去采買了些胭脂水粉,而后去茶樓歇息,遇見了幾個人說世子您的壞話,齊姑娘還為您說好話。” 陸靖言夾起一片脆白的藕,只覺得是手下為了拍他馬屁才這樣說,因此不置可否。 那人便仔細(xì)地把每一句話都說了:“齊姑娘聽到那些人罵您,初時是皺眉,而后便故意抬高聲音說,宣平侯府的眼線到處都是,若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被聽見了必定死路一條。一開始屬下還以為是齊姑娘發(fā)現(xiàn)了咱們,后來才知道齊姑娘當(dāng)真是聰明啊,她這般一說,那些人便不講話了?!?/br> 陸靖言嚼著嘴里的藕片,覺得今日的藕片做得真是可口,清脆微甜,比從前的每一次都好吃。 屬下打量著他的神色,一時竟然不說話了。 陸靖言瞥他一眼:“然后呢?” “然后齊姑娘便走了,誰知道才坐上馬車便出事了?!?/br> “查查看,是誰干的。” 陸靖言養(yǎng)了不少能人奇士,都是暗中為他做事的,搜羅了不少京城的情報,甚至那些著名的店里小二,都很可能是他的眼線。 因此這件事不難查,那日王秀娥的侍女曾下過樓去買東西,雖然侍女不承認(rèn),偷著想自盡,卻被人攔住了,而后,各種刑具上去,她不得不招了。 王秀娥去陸靖言那里要人,怒斥他:“你竟然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這般瘋狂!陸靖言!你就是做得再多,她也不會再看你一眼,否則也不會當(dāng)眾打你的臉!” 陸靖言安靜地捏著手里的如意同心結(jié),那是他后來又反復(fù)練習(xí)之后把那些被齊雪音拆開了的線重新編到一起的。 哪怕是拆碎了的如意同心結(jié),只要他肯用心,不也是一樣可以完好么? 而齊雪音嘴上說著不喜歡他了,聽到旁人辱罵他,卻還是聽不下去,想法子讓那些人閉嘴。 陸靖言輕輕一笑:“那是我與她的事,旁人沒有資格說什么吧?!?/br> 王秀娥咬咬牙:“她如今與你和離了,又在想看親事,你難道要為了這樣的人斷送我們自小長大的情誼?我好歹……也算是你表姐!你把我的侍女還我,這件事到此為止。” 陸靖言把同心結(jié)放在手里握住,眸色冷了下來:“叫上那個楊明熙,你們二人同我一起去尚書齊府致歉。否則的話,表姐,你也知道我這人其實很是冷血?!?/br> 王秀娥一口老血幾乎沒有噴出來。 可思前想后,如今是他們巴結(jié)宣平侯府,無論她娘家還是夫家,都早已招惹不了宣平侯府。 馬車一事把梅氏也驚著了,齊游更是直接讓人把車夫給發(fā)賣了,說是車夫不夠機(jī)警才出了這事。 所幸雪音并未沒有什么大礙,當(dāng)下有些心驚,休息了兩日,便又恢復(fù)如常。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三日之后,陸靖言帶著楊明熙以及王秀娥上門來致歉了。 楊明熙與王秀娥心不甘情不愿,卻不得不說些違心的話來致歉。 陸靖言坐在一旁悠然地喝茶,原本梅氏一肚子氣,瞧見楊明熙與王秀娥這般低三下四,也說不出什么了。 “算了,你們回去吧,這樣的事情以后莫要發(fā)生了?!?/br> 可王秀娥卻道:“齊夫人,我們還是當(dāng)著齊姑娘的面致歉,讓她消消氣,我們才能心安?!?/br> 43. 第 43 章 “姑姑。怎的見了我就要…… 梅氏并不想讓這兩人見雪音, 可見她們兩個站著不走,又時不時地擦淚求情,實在是無可奈何。 京城之后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王家與楊家也都是有頭有臉的, 人家雖然是做錯了事情, 可雪音的確是沒有受到什么大傷害, 人家也在這折下臉面道歉了, 還請了說客陸世子, 梅氏再怎么樣,也得給個面子。 她面色不虞,拿著帕子掩唇咳嗽幾聲:“二位也不必這般刁難, 是你們先傷了小女在先, 總不能……” 可話音未落,楊明熙與王秀娥竟然撲通跪下求她:“若我們不能當(dāng)面致歉, 心中真是不安,求您給個機(jī)會!” 之所以她們這般情真意切,完全是被陸靖言威脅了, 他說若是她們二人沒有得到雪音當(dāng)面的原諒,必定要她們這輩子都如爛魚臭蝦一般活著。 梅氏實在是被纏得沒法子,便讓人去請了雪音過來。 雪音原本是在看書,聽到下人說梅氏那邊有客人,喊她去見,便略微收拾了下過去了。 等她到了花廳門口, 便瞧見了詭異的一幕。 梅氏臉色并不好看,坐在最上側(cè),楊明熙與王秀娥站在那滿臉淚痕渾身不自在,而東側(cè)的位置上, 赫然坐著個男人,他穿一身白色袍子,皮膚白皙五官如描刻出來得那般標(biāo)致,姿態(tài)優(yōu)雅,正端著茶盞輕輕地用茶盞蓋子撥去茶葉,輕輕地呷了一口,模樣兒如在品茶的文人雅士一般,透著股子風(fēng)流儒雅。 兩個月不見,雪音說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受,下一刻,卻又瞧見他端茶盞的手背上幾點紅痕,似乎結(jié)痂掉了之后留了痕跡。 她不由地捏緊了帕子,朝母親行禮:“娘,這是怎么回事?” 楊明熙與王秀娥萬般不愿,卻都立即朝雪音跪下:“齊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一時鬼迷心竅了,還請齊姑娘大人大量,原諒我們!” 梅氏嘆氣:“她們忽然拉著陸世子作說客,上門來說你馬車出事是她們做的,在這哭哭啼啼半晌,非要你親口原諒她們。” 雪音只覺得這一切好笑,她知道,這定然是陸靖言逼迫她們的。 而那日救自己的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