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身子，急切道：“你，你還會回來嗎？”

沈然短暫地沉默了一瞬，隨即回頭笑了笑，“我一會兒就回來?！本o接著打開房門舉步而出。

病房門在身后關(guān)上的瞬間，沈然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見。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房門一眼，隨即離開。就在沈然走到拐角的一瞬間，一只強有力的手將他拉進(jìn)拐角，緊接著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沈然放下準(zhǔn)備還擊的手，倚靠在墻上無奈道：“阿烈，下次別搞突然襲擊，我差點就動手了?！?/br>
秦烈一手撐在墻面上，另一只手仍舊死死拽住沈然的胳膊，他微微低下頭凝視著沈然，卻不開口。

沈然并不喜歡被人靠近，尤其是現(xiàn)下如此曖昧的姿勢，他往后仰了仰頭，卻忽視了后面是堵墻。

秦烈眼疾手快地伸手擋在了沈然的后腦，柔軟的發(fā)絲擦過掌心時，秦烈只感覺他的心頭也被撓了一下，癢癢的。

秦烈手掌溫度似乎有些高，讓沈然有種恍若貼近火爐的錯覺，他眉頭一皺，正欲躲開時，后腦忽然被人捧住，緊接著唇上一軟。

沈然驀地睜大眼，他猛地推開秦烈，低喝道：“秦烈！”

秦烈眸色微深，還欲上前，沈然閃身避開，怒氣橫生，“你瘋了！”

“瘋的是你！”秦烈一把抓住沈然的手腕，“你不是恨傅東辰入骨？為什么又要救他！”

“這不是你該管的！”

“那什么是我該管的？上一次你把瀕死的傅東辰送到醫(yī)院，這一次你更是守了他兩天，阿然，你就這么放不下他？是，我是瘋了！我以為只要默默守著你，等你遇到真正喜歡的人便是知足，可是為什么是傅東辰？為什么是他？！你是不是忘了他究竟對你做過什么？！如果連他都能得到你的原諒，那你……那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那當(dāng)初那個吻算什么！”

沈然怔了怔，他忽然想起剛重生的那一年，那時候他仍在死亡前的陰影中，他為了復(fù)仇而逼迫自己，然后他吻了秦烈。

“……那只是個意外?！?/br>
“對我來說那不是意外！”秦烈呼吸急促，眼睛有些發(fā)紅，“秦先生對我有恩，我卻對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我對不起他。我竭盡所能恪守本分，不敢對你越矩半分，我怕你發(fā)現(xiàn)我的心思，可是阿然，你一而再地對傅東辰心軟，你真的忘記他曾經(jīng)怎么傷害你了嗎？”

沈然垂下眼，不再回答。

秦烈輕輕地笑了一聲，“五年前，我被秦先生派到你身邊，在那間出租屋內(nèi)，你喊了傅東辰的名字三百六十七次。”

沈然霍地抬頭，面色有些發(fā)白。

“我不知道你和傅東辰之前是不是還發(fā)生過別的什么，連你午夜的夢囈都夾著滔天的恨意?？墒前⑷?，不管傅東辰為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該心軟?！?/br>
沈然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剛重生的那一年，整夜整夜地被噩夢纏繞，那是他上一世的經(jīng)歷，他又怎么可能告訴秦烈？他救傅東辰，并非是因為心軟，可現(xiàn)下也不能告訴秦烈了。

“阿然，”秦烈抓住沈然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早在四年前，這里就只為你跳動。”

沈然指尖猛地一顫，早些時候他隱隱就有些感覺，尤其是經(jīng)常遇到暗殺的那段時間，秦烈似乎都緊張過了頭，可最后又畢恭畢敬，他也就沒往這方面想，沒想到……

“阿然，雖然我勢力比不上傅東辰，可是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你……你能不能……”

“阿烈！”沈然抽回手低喝道，“我們之間不可能！你該回去了！”

“就一定要是傅東辰嗎？”秦烈輕聲問。

回答秦烈的是沈然轉(zhuǎn)身便走，秦烈靜靜地望著沈然的背影，目光隱忍。他忽然想起沈然后腰被刺了一刀，差點沒搶救過來那年，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心痛和悔恨的滋味，他在醫(yī)院里守了沈然三天，等到沈然脫離危險便第一時間趕回秦家。他從來沒對秦東下過殺手，可那一次，他將所有的痛和恨都報復(fù)在了秦東身上，也是在那一刻，有些東西就已經(jīng)悄然改變。

沈然沒有再管秦烈，直接去了醫(yī)生辦公室找傅東辰的主治醫(yī)生，等他再經(jīng)過那個拐角時，已經(jīng)沒了秦烈的身影。

“沈先生？”

沈然收回目光，對主治醫(yī)生笑了笑，“沒事，一會兒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的職責(zé)，其實傅先生別的沒什么大問題，主要就是腿傷，不過沈先生請放心，我會為傅先生制定一套復(fù)健計劃。”

“好，謝謝?！?/br>
“沈先生真是太客氣了?！?/br>
沈然笑了笑，同主治醫(yī)生一起往病房的方向走。

沈然的去而復(fù)返令傅東辰驚喜不已，天知道在沈然離開的這段時間他有多忐忑，他怕沈然一去不返，他怕剛才沈然的溫柔只是曇花一現(xiàn)。

病房里，主治醫(yī)生盡職地為傅東辰檢查身體，沈然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而傅東辰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沈然身上。

沈然眸色微深，既然你要死纏爛打，失憶前我能讓你絕望一次，失憶后也照樣可以！

第83章

檢查很簡單，不過是量量體溫血壓，聽聽心跳，至于身上那些淤傷不過是些皮外傷，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而腿部和頭部的CT已經(jīng)出了結(jié)果。腿傷需要慢慢做復(fù)健，急不得，腦袋里的淤血也要等它慢慢消散。主治醫(yī)生見問題不大，便領(lǐng)著護(hù)士離開了，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沈然和傅東辰。

“小然，我，我們……”

“我們曾經(jīng)是，”沈然頓了頓，“戀人?！?/br>
“曾經(jīng)？”傅東辰覺得心口有些發(fā)疼，“那現(xiàn)在？”

“現(xiàn)在？”沈然笑了笑，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再次打開了筆記本漫不經(jīng)心道，“分手了。”

“為，為什么？”

“你害死了我的父母。”

傅東辰霍地睜大眼，只覺得沈然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砸的他有些發(fā)暈。半響，他吶吶道：“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我也害死了你的爺爺和你的父親?！?/br>
傅東辰僵住，驀地升起一股類似窒息的感覺。他絲毫不懷疑沈然的話，他覺得曾經(jīng)他也像今天這樣痛過，那種失去至親的帶著茫然的痛。

病房里一時間靜了下來，沈然始終盯著電腦屏幕，銀白的光將他的臉照得更白。

良久，傅東辰輕聲問：“我們……我們是因為這分手的嗎？”

“算是吧?！?/br>
“小然，你恨我嗎？”

這次沈然沒有回答，只是兀自盯著電腦屏幕，他垂著眼，令傅東辰無法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良久，就在傅東辰以為沈然不會回答時，卻聽沈然輕聲道：“恨?！?/br>
傅東辰背脊驀地一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