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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輟學(xué)?!蓖梁廊绱嘶卮?。 海吹紗不解:“初中歷史但凡看了,也不至于捧著一把臭日本刀當(dāng)寶!” 總之,喜歡武-士-刀的土豪,這幾年收藏了不少刀,至于來歷,他說,他從不會細(xì)想。 這把八十萬的刀,是去年年底在地下市場拍下的,刀名叫次郎妖刀,說是一個叫宮村次郎的武士用過的刀,又道這刀下魂破百,因此刀刃極其鋒利,殺氣十足,起拍價非常高。 “你知道它殺過人,你還買?” “就是知道殺過人才買。”土豪抱頭道,“他們說收購刀有個講究,見過血的才能鎮(zhèn)宅,能壓住你手下的人。見血越多越霸道,能助威風(fēng)……” 這就純屬腦子有病了。 夷光道:“你沒交待清楚,有些事,我不是要你說給我聽。你的所有想法,我都知道,我只是要你如實將它們講出來?!?/br> “真沒了!”土豪道,“我真的就買了一把小日本的刀而已……” 夷光說:“你要講出來,我才能給你解這個咒?!?/br> 土豪:“大仙兒,我真沒有什么要講的了!” 夷光目光冰冷:“那么,我來問,你來回答?!?/br> 夷光開口,就把海吹紗驚住了。 “拍賣會的名字,叫什么?” 土豪雙手扒拉著臉,最終,低聲回答道:“戰(zhàn)犯……寶刀拾遺拍賣會?!?/br> “這把刀,拍賣會上,有跟你介紹來歷嗎?” 土豪焦慮地沉默著,好久之后,他自暴自棄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你不是都算出來了嗎?!你不全部都看見了嗎!這不就結(jié)了,為什么還要我來說!” 夷光:“說出來,無論氣憤還是丟臉,抑或是愧疚,我都要你現(xiàn)在說出來,清清楚楚的說出來,給自己聽?!?/br> 土豪瀕臨崩潰,仰天大叫,發(fā)泄著復(fù)雜的情緒,最后,他認(rèn)命地跌坐回椅子上,頹然道:“知道。這刀是那小日本家傳的寶刀,最后一位主人叫宮村次郎,是個戰(zhàn)犯,后來死在戰(zhàn)場上,這把刀就被咱們的人給撿了,再后來那人當(dāng)了漢jian,沒錢了,又把刀賣回了日本……” 夷光淡淡道:“他們也告訴了你,這把刀為什么會在這里拍賣,是吧?” 土豪幾乎把頭低到了桌面下,小聲道:“說是殺人太多,日本那邊鎮(zhèn)不住,只能拿到中國大陸,地大物博的,找個雄主就壓住……” 聽他竟然信這種說法,海吹紗忍不住罵了一句,罵得很干脆且難聽,夷光摸了摸耳朵,也沒說什么。 “所以你就來做這個‘雄主’了?” 土豪道:“是?!?/br> 夷光又道:“話這次是講完了,但還有不準(zhǔn)確的地方。拍賣會上,那個日本商人是不是一早就告訴你,這刀殺的人,是什么人?” “……”土豪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中國人。” “你當(dāng)時怎么回復(fù)那個商人的?” “我說……”土豪道,“那都是幾百年前的舊事,兄弟沒有隔夜仇,誰還沒個打架的時候,都過去了……友誼第一?!?/br> 幾百年前? 隔夜仇? 都過去了? 海吹紗滔天怒火,一時間梗在胸中,不知從哪發(fā)泄。 氣他無知?還是氣他以如此輕浮的態(tài)度對待中華民族最沉痛的那段歷史? “咣當(dāng)”一聲,海吹紗踹歪了桌子,摔門離開。 夷光指著門道:“她的反應(yīng),才是正常人的反應(yīng)?!?/br> 又指著土豪道:“而你,就是因為腦袋空空且活得太輕松,才能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種缺德話?!?/br> 土豪臉色黑紅,眼神躲躲閃閃:“我就想……咱們都中日友好這么多年了,而且說是侵華,可人家又沒殺我家的人,我奶奶戰(zhàn)爭年代活得挺好,所以我跟他們沒啥仇的……” 夷光的目光極其可怕,土豪感覺自己的喉嚨都要被他冰封住,再也說不下去了。 “其實你心底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但你不在乎?!币墓庹f,“你不在乎,是因為這種疼痛,沒痛在你身上,所以你漠視它,甚至去踐踏這份苦痛。” “有的人,通過只言片語,就能體會到歷史的悲痛。而也有一些人,自己不真正的痛上一痛,就不會感同身受,甚至覺得他人銘記疼痛提醒自己,也都是虛假且無趣的?!?/br> 夷光道:“無知并非無畏,而是極其危險。你的兒子,你的子孫后輩,都要為你現(xiàn)在的無知付出代價,他們會繼續(xù)麻木下去,不尊生命,不敬歷史,一味崇強(qiáng),崇尚暴力……可悲,真的可悲?!?/br> 狐貍嘆息。 土豪不知聽進(jìn)去了多少。 夷光早就知道,他這番話并不能打動土豪,甚至無法令他真正的明白和理解。 “慶幸的是,孩子還來得及拯救,希望不晚?!?/br> 夷光把刀放在土豪面前。 “刀下的亡魂,一直都在提醒你和你的家人,后人如此,疼的不是你們,而是被遺忘被抹去的他們?!币墓獾?,“今晚,你和這把刀同眠吧?!?/br> “我一個旁觀者,三兩句話也無法讓你醒悟,還是讓他們親自來同你講道理吧?!?/br> 夷光叩指,敲了敲刀面。 百余亡魂從刀面中鉆出。 那是數(shù)十年前,喪生刀下的苦難同胞,有和土豪年歲差不多大的,也有與他奶奶年齡差不多的,還有比他的兒子年齡還要小的。 他們睜著眼睛,沉默地看向土豪,眼中沒有對后人的恨,只有無盡的悲涼。 “想說什么就說吧?!币墓馕⑽⑶飞恚瑢ν龌陚冋f道,“用什么方式都好,我把他留給你們了?!?/br> “而你?!币墓馀牧伺耐梁赖募绨颍耙煌頃r間,聽一聽他們的痛吧?!?/br> 土豪抓住他的尾巴,求他把這些人收走。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大仙,大仙你不能……” 夷光推開他,鎖上了門。 門內(nèi),土豪不間斷的嘶吼和慘叫著。 他抱著頭,蜷縮在墻角,可那些亡靈會一個接一個的附在他身上,他們臨死前的親身經(jīng)歷,也都印刻在了土豪的魂魄中。 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 那一夜,昆侖西院的小房間內(nèi),哀嚎聲不絕。 海吹紗睡不著,站在西院的后花園,仰頭數(shù)星星。 夷光的尾巴卷住了她的手,暖洋洋的。 “好冷啊,站在外面干什么?”他把尾巴都給了海吹紗,甚至愿意給她當(dāng)圍脖,自己卻抱著手臂,瑟瑟發(fā)抖。 “沒什么,就是睡不著?!焙4导喌?。 “這怎么可以呢?”狐貍尾巴卷著她的腰,強(qiáng)行拉她回值班室,給她倒了杯熱水暖手。 值班室很安靜,離這么遠(yuǎn),還能聽到土豪的痛哭聲。 好半晌,海吹紗道:“能……陪我聊聊嗎?” “可以啊?!焙傢槃葑讼聛?,“你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