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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環(huán)望,入眼卻只有滿目的白色。“段九澤……”段九澤朝著自己正面對著的方向快走了幾步,又很快停下腳步,仔細去聽那聲音,卻又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是的,任何聲音。就好像這是一個連空氣都靜止的空間,除了段九澤自己的呼吸聲,這里,再沒有任何其他的響動。段九澤下意識的皺眉,只覺得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更似……似曾相識。“嘭……”“?。?!”段九澤一下子被這聲響驚醒,睜開眼,卻仍舊是被黑暗包圍。段九澤皺著眉,閉了眼,揉了揉睛明xue,卻回想不起來夢里有什么。倒是窗外的動靜,引得段九澤收了動作,站起身,走到床邊,拉開窗簾看了看。外面不知道是誰在放煙花,形態(tài)各異,顏色不一,絢爛多彩。燃起的那一瞬,隨著聲響,照得一方天空都明亮了,之后又暗淡下去,重歸夜幕。段九澤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盛放的煙花,一雙眼,似古井無波。忽然想起了什么,段九澤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深夜一點了。日期顯示是周一,新的一周已經(jīng)開始了,段九澤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洗漱洗漱去床上睡,過幾個小時就要去公司了。窗外的煙花仍舊在綻放,一陣一陣的亮光,透過厚厚的窗簾,將屋子也照得亮了一瞬,而后繼續(xù)歸于沉寂。如同那些被黑暗掩蓋住的未知之物,只等著來人手握亮光,逐一探尋。冬日的早晨,亮得晚,天還有些霧蒙蒙的,馬路邊的燈都還亮著。段九澤在小區(qū)內(nèi)跑了兩圈,回家沖了個澡,吃了早飯才下樓,準備自己開車去公司。半途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一個沒有備注姓名的號碼。段九澤以為是陌生電話,便沒有去理會。然而當(dāng)這個號碼再二再三的響起的時候,段九澤還是皺著眉接了電話。“你好,請問是段九澤段先生嗎?”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女音,聲音帶著些悲傷。“你好,我是段九澤?!?/br>“段先生,你的母親……昨夜里去世了。”段九澤一怔,忙將車停到一邊,仔細問明白了地點,略微沉吟,又給林川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拜托對方幫自己請個假。畢竟如今,段九澤對公司完全不了解,如果不是昨天在公司看到過林川,恐怕段九澤連請假都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一路開車到目的地,段九澤沉靜的找到相關(guān)負責(zé)人,在負責(zé)人帶著自己去王琴的房間的路上,盡可能的問明了情況。“這里是王琴女士的房間。段先生……節(jié)哀?!?/br>負責(zé)人帶段九澤到了房間后,便嘆息著離開,將這個空間,留給這對陰陽相隔的母子。段九澤站在屋子的中間,看著靠窗的那架床上,那個被白色床單覆蓋的人,便是他的母親。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女音mama,也是那個被生活壓得抬不起頭的沉默女人。段九澤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動過。他有心想往前走幾步,內(nèi)心里難抑的哀慟卻將他牢牢鎖在原地。“阿澤……”聽到有人叫自己,段九澤側(cè)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時候,林川已經(jīng)來了,且就在自己身邊。“阿澤,你……節(jié)哀。阿姨去得也算平靜,你也不要再恨阿姨了,她也不容易?!?/br>段九澤原本沉浸在悲傷的氛圍里,聽到林川說“恨”這個詞,下意識的皺眉重復(fù)了一遍:“恨?”林川看著覆蓋在白布下的王琴,嘆息道:“不管阿姨做過什么,如今,楊博文去了,阿姨也去了。阿澤,作為兄弟,我只希望你想開點,你還有幾十年要活。”“楊博文……”林川看著段九澤面無表情的臉,一時也不清楚段九澤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他知道,段九澤肯定還是會難過的,畢竟是生養(yǎng)他的母親,算是這世上最后一個親人了。林川說完這些話,便出去了。段九澤如今,怕是沒有什么心思辦理相關(guān)手續(xù)。作為兄弟,他去把這些瑣事做了,讓段九澤緩緩吧。站在原地的段九澤,此時內(nèi)心的哀慟被一點點的疑惑覆蓋。林川說,“不管阿姨做過什么”,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如今,楊博文去了,阿姨也去了”?難道王琴與楊博文的死有關(guān)?還是說,當(dāng)初王琴在知道“自己”與楊博文的感情的時候,以極端的情緒,聲嘶力竭的阻撓過?可是不管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女音mama,還是那個被生活壓得抬不起頭的沉默女人,段九澤都很難將這種比較極端的情緒與王琴聯(lián)系在一起。但是林川的話,確實是有這個意思在里面,王琴和楊博文,和自己之間,肯定有過什么激烈的爭吵,甚至王琴和楊博文死也可能有直接,或者至少是間接的關(guān)系。不過現(xiàn)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辦理,這些事情,后面再查也可以。“照片?”段九澤被問到王琴的照片的時候,有點愣神。因為在家里,他那天醒來的時候便已經(jīng)粗略翻過一遍了,并沒有王琴或者其他任何人的私人物品——除了床頭的那兩張合照,整個屋子看起來就是一個單身男人的住處。林川以為段九澤現(xiàn)在傷心過度,精神恍惚,便重復(fù)了一遍,又問道:“是不是在花園小區(qū)那套房子里?”段九澤呆呆的看著林川:“花園小區(qū)?”段九澤現(xiàn)在住的那個地方是安陽小區(qū),并不是花園小區(qū),所以林川說起這個地方,段九澤是一陣蒙圈。好在林川沒有多想,只是看著呆呆的段九澤,心下嘆息:無論怎么說,都是母子,如今親人去世,即便是平素冷然沉穩(wěn)的段九澤,也傷心得無以復(fù)加。聯(lián)系殯儀館和墓地陵園,除了必須要段九澤本人辦理的事兒,其他林川能做的都做了。忙碌了一天,午飯都不過是匆匆買了個面包墊肚子,林川卻是很義氣的什么都沒抱怨。等到晚上,兩人在安陽小區(qū)附近找了個地方匆匆吃了飯,林川直接跟著段九澤進了屋。“林川,回去吧。今天,謝謝你。”看著段九澤鄭重的道謝,林川只是不在意的擺擺手:“咱們兄弟間,不說這些。今天晚上,我卻是不放心你一個人的。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也知道我的性子。直接洗漱洗漱休息吧。明天還有的忙?!?/br>段九澤凝眉糾結(jié)了一瞬,最終沒有反駁——他還想趁機知曉楊博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