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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高很多,也比他走得快多了,顧檬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到。他不停地喊著,他的聲音一直很軟,高不起來,配合著哭腔,有著讓人心碎的力量:“舅舅,舅舅?!?/br>祁連閉了閉眼,一狠心:“我不是你舅舅,別過來?!?/br>聽到這話,顧檬哭得直打嗝:“舅舅,你,你別不要我。”“我只有你了?!?/br>這話一傳到祁連的耳朵里,他的腿腳便怎么也邁不起來了,轉(zhuǎn)身抱起身后哭泣的小孩,看著他紅腫得眼眶,心疼得不行,抱著他一起坐進(jìn)了車?yán)铩?/br>顧檬仰起小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祁連,祁連俯身親親他:“萌萌,我可能要離開這里了?!?/br>“舅舅去哪,我去哪?!毙『⒌难凵裰惺菨M滿的信任。看著小孩依賴信任的眼神,祁連感覺空蕩蕩的心被填滿了,祁老筆記本中的那些讓他奔潰的話,如浮云一般飄散了。定定地看著顧檬,輕輕說了聲:“好?!?/br>在出大門前,祁連最后看了眼這所老宅,夕陽中的老宅明暗兩端,這個有過快樂回憶也有過不堪過往的地方,這一切的一切終將會被時間埋葬。顧子慕和祁蕙追著顧檬出來,看著顧檬追向祁連,當(dāng)他對祁連說出‘我只有你’的時候,祁蕙終是忍不住哭出了聲。就在今天這樣一個日子里,她失去了自己最為重要的兩個人,伏在顧爸爸的懷里,祁蕙不禁在想,他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錯過了孩子在成長過程中最需要他們的幾年,也錯過了那孩子的一生。顧子慕看著祁連車子離開的背影,不舍與愧疚幾乎是寫在了臉上,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目送著他們離開。第二天,祁家家主去世的消息,在這座城市里幾乎是鋪天蓋地而來。原本既定的繼承人遺憾出局,祁蔓是最大贏家,正式成為了祁家的新一代掌舵人,也是第一任女掌舵人。但是,一些具體的消息確是被祁蔓攔了下來,很多報道均是捕風(fēng)捉影之說。在這風(fēng)言風(fēng)語之中,祁連看著床上熟睡的小孩,朝陽灑進(jìn)屋內(nèi),小孩的臉蛋稱得微黃,他的心中一派平靜,舉起手機給鄒濤打了一個電話。“喂?!?/br>“老大?。 ?/br>“嗯?!?/br>之前祁連已經(jīng)打算接手自家產(chǎn)業(yè),所以想要把大學(xué)創(chuàng)業(yè)的公司交接給和自己一起打拼的舍友,誰知道會突然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當(dāng)時對祁連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但是現(xiàn)在,祁連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孩,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鄒濤有些斟酌地開口:“老大,你還好吧,這是不走了的意思吧?!币驗橹坝薪唤庸ぷ?,所以他對祁連的情況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對他有點擔(dān)憂。“我沒事,也算是一種經(jīng)歷吧,”祁連輕描淡寫地過了這件事,“我是不打算走了……”祁連還沒有說完話,對面就歡呼起來,似乎還有宿舍其他人的聲音。“老大,你走了以后,我們可累慘了。”“跟著老大有rou吃?!?/br>……祁連扯了扯嘴角:“先安靜,我打算去s市發(fā)展?!?/br>對面沉默了一瞬,紛紛表示理解,誰也不想留在傷心地嘛。“既然大家都同意了,s市不比這里,那么以后可要請大家更加努力了?!?/br>對面頓時哀嚎一片,祁連的心情略好,掛了電話。來到顧檬的床前,彎腰親了親他的額頭,顧檬的睫毛顫顫,很快就睜開眼來,有些迷蒙地和祁連打了聲招呼:“舅舅,早上好?!?/br>祁連拍了拍他:“萌萌,早上好,起床了?!?/br>顧檬迷瞪瞪地應(yīng)了一聲,便起床了。吃飯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家里的許多東西都被打包起來了,有些疑惑:“舅舅,我們要搬走嗎?”祁連幫他擦了擦嘴邊的奶漬,應(yīng)了一聲:“打算去s市,房子已經(jīng)訂好了,是帶有小院子的,萌萌,愿意和我一起去嗎?”顧檬點點小腦袋,又沉默了一會:“舅舅,我昨天晚上夢到外公了,我想去看看他?!?/br>祁連定定地看了一會顧檬,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輕輕說了聲‘好’,不管祁老生前待他如何,他到底給了自己一個家還有一份富裕的生活,最重要的是,還有這樣一個萌萌。飯后兩人驅(qū)車來到那片墓地,沒有了昨日的喧囂,老爺子的墓前只站了四個人,祁蕙顧子慕祁蔓和云蓉。祁蕙和顧子慕兩人滿臉悲傷地看著他們,祁蔓的臉上有些復(fù)雜,云蓉則是面色慘白,看上去比懷孕的祁蕙還要虛弱些。兩人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那四人,徑直走到墓前。顧檬在祁老的墓前跪下,磕了一個頭,然后起身,抱了抱那塊墓碑。在顧檬的心中,或許外公年輕的時候犯了過錯,但是他是一直疼愛自己的,如果說祁連滿足了他對父愛母愛的渴望,那老爺子則是填補了他沒有爺爺奶奶和外婆的空虛,這樣一個人的離開,像是在他的心底開了一道大口,讓冷風(fēng)直直地吹進(jìn)了他的心底。而祁連則是上前獻(xiàn)了一束花,雖然心中已經(jīng)放下,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以前的父親。兩人并沒有滯留很久,很快就離開了。在路過顧子慕和祁蕙的時候,顧檬突然輕輕軟軟地開了口:“爸爸mama,再見了?!?/br>聲音一如以往綿軟,但中間再沒有孺慕與依戀。祁蕙一聽這話,眼淚便‘刷’的一下,流了下來,顧子慕嘴唇顫抖,張了張口,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走出著墓園,顧檬輕吐一口氣,突然就站在原地,拉住了祁連:“舅舅,我們會永遠(yuǎn)都在一起的吧?”祁連背對著朝陽,陽光給他籠上了一層金邊。顧檬愣愣地看著他。祁連卻就這么笑開了顏:“會的,一定會的。”除非哪天我會死去。第三十四章時節(jié)已是秋天,天色已近傍晚,夕陽快要落下。公園的大樹下架著一個畫板,少年捧著調(diào)色盤,站在那畫板的面前刷刷地畫著,與其說在畫畫,倒不如說在涂鴉。亂糟糟地線條,胡亂地色彩搭配,顯示了他現(xiàn)在煩躁的心情。少年模樣生得極好,碎發(fā)散落在額間,在夕陽的照耀下,泛出些許金光,眉眼精致,皮膚白皙細(xì)膩,一看就是精細(xì)養(yǎng)大的孩子??次骞?,本該是個令人驚艷的少年,但是臉蛋上的嬰兒肥和水潤的大眼睛,卻讓他怎么看怎么可愛。旁邊一少年,隨意地躺在草地上,嘴里叼著半截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撐起半邊身子,晃悠悠地問道:“我說,萌萌啊,我們什么時候回家?。俊?/br>顧檬轉(zhuǎn)過頭來,瞪了他一臉:“不準(zhǔn)叫我萌萌,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