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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得,孩子總要學(xué)著長大?!?/br>鄒濤看他一臉淡定,嘀咕道:“那人家教授也不一定會收下萌萌吧?”祁連淡淡瞥了他一眼:“最近宜檬資助了梁老的一個項目,而且我也只是想讓他和萌萌見個面。”……這天下午,天色頗為陰沉,空中還飄起了小雪,顧檬沒有出門,披了件小毛毯,窩在沙發(fā)上看書。看了會又覺得無聊,便起身去了陽臺,卻發(fā)覺空中小雪片已經(jīng)變成大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顧檬驚喜地瞪大了雙眼,將臉蛋貼在了玻璃上,呼吸間,玻璃上染上了一大片水霧,他伸出手指在上面按了一下,畫出一個愛心來,在中間寫上了連、萌二字。然后看著那兩個字,發(fā)起了呆,這是他在電視上看到的,剛才不知怎的了,下意識地就這樣做了,看著看著,顧檬的臉就變紅了,覺得剛剛的自己太幼稚,想要擦掉,卻怎么也下不了手,只能將其放在一旁,不去管它。顧檬來s市這么多年,這是第一次下這么大的雪,那雪花在空中飛舞纏繞,最后落在地上,在上面附了層白霜,顧檬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外邊的一切,像是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不知過了多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拖著棉拖鞋,翻出了他的小畫板和畫筆,也顧不得別的,坐在地上就開始動手。于是,當(dāng)梁秋華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少年抱著畫板就這么席地而坐,因為太過專心連房間里進了一個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顧檬是面對著陽臺而坐,背對著房門,頭發(fā)散亂,穿著一個毛茸茸的小外套,帽子都是歪的,坐姿也是怎么舒服怎么來,韓叔見他這樣,雖然心中一暖,可到底是有客人在。見一旁的管家就要敲門,梁秋華阻止了他,走到了顧檬的身后。梁秋華來這里,本來只是應(yīng)付一下祁連的要求,畢竟自己手頭上的項目能順利進項下去全靠他的幫助,現(xiàn)在看到顧檬一副醉心畫畫的小模樣,興中到有些欣慰。顧檬并沒有畫什么天馬行空的話,只是畫了一幅雪景,整副畫是暗色的基調(diào),全畫的亮點只在街道上一對牽手的小情侶,梁秋華心中笑笑:到底還是個孩子。但隨著顧檬一筆一筆勾勒出全部景象,梁秋實就有點笑不出來了,光是這筆法技巧就可以看出這孩子平時是有多刻苦練習(xí),而且并不拘泥于著筆法,有時候隨手一筆便是一道新的風(fēng)景,梁秋實在心中點了點頭,是個可塑之才。隨著顧檬一點一點地填上色彩,梁秋華變得認真起來,黑暗的天空,灰白的雪花,林立的高樓,稀疏幾乎不可見的樹木,本該是一派蕭瑟的場景,但是暖黃色的燈光,相愛的情侶,等待丈夫歸的婦人……這一切卻是像希望席卷全畫,明明是沖突的色彩,卻奇異地相容,這樣的城市圖景,詭異地給人一種干凈的感覺,溫暖、希望……當(dāng)顧檬落下最后一筆,梁秋華從他所勾勒的世界中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是笑著的,有些復(fù)雜地看了眼那孩子,天才……顧檬一口氣畫完,扭了扭酸疼的脖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后站了一個人,他還以為是韓叔,問他有什么事。等了會,發(fā)現(xiàn)身后并沒有動靜,有些疑惑地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一個不認識的老爺爺,看上去有些眼熟。梁秋華一直在想能畫出這樣畫的是個什么樣的人,等到顧檬轉(zhuǎn)過身來,反而一愣,一會在心里點了點頭,是了,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畫出這樣的畫。見那孩子看到自己有些驚訝,梁秋華走上前,指了畫中一處,笑著問道:“這里你為什么要這樣畫?”顧檬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他畫這幅畫的時候,心思有點飄,什么繪畫技巧,構(gòu)圖都被他拋到了腦后,現(xiàn)在被那人指著問還頗有點心虛,難道他要說他上輩子就是這樣畫的嗎?吶吶地說了句:“感覺應(yīng)該這樣畫?!?/br>梁秋華點了點頭:“這幅畫構(gòu)圖與意境都很完美,只是有些還未能充分表現(xiàn)出來,我見你下筆的時候有些猶豫,心中是否有些遲疑,當(dāng)然,你還小,受閱歷所限,這也是正?!?/br>顧檬見那人說他下筆遲疑,不由得一頓,然后臉蛋一紅,他那時候想著舅舅,心中當(dāng)然就遲疑了。如果祁連在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畫中那對情侶就是他和顧檬了,只不過顧檬的身形較小,所以梁秋華并沒有看出來這對情侶其實是兩個男的。隨著梁秋華的分析越來越深入,顧檬哪一點小羞恥很快就拋到了腦后,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眼前這個笑起來十分和藹的老爺爺在他心中的形象很快就變得老高,并且覺得眼前之人越看越眼熟。梁秋華見那小孩睜著雙干凈水潤的大眼睛看向自己,眼中寫滿欽佩,小臉微仰,臉上也滿是孺慕,他忍不住就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見他像小狗一樣還拱了拱自己的手,心中軟成一團。顧檬在他手落下來的那一瞬間,就想起來了面前之人是誰,梁教授,美術(shù)界的大家,他一下子就被這個消息給砸暈了,眼中都冒起了小星星,感覺到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還討好般地拱了拱他。梁秋華看著眼前的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歡,手下的觸感好極了,他有些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顧檬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直直地看向自己,眼睛亮晶晶的:“您是梁教授吧?”梁秋華笑道:“如果你說的是梁秋華,那就是我了?!?/br>顧檬一瞬間激動不已,雖然他聽說過不少美術(shù)界的大家,也觀摩過他們的畫作,祁連甚至還帶著他見過幾位,但是顧檬一直最為欣賞的也就是這位了。國內(nèi)多的是國畫界的大家,而且多數(shù)一生只醉心于此,顧檬雖然佩服他們,但是他更向往的是包容并兼。這位梁教授早年在外留學(xué),畫意深邃,章法新穎,善于把水、墨、彩融于一體,長于靜物畫,顧檬最愛的便是他的那副。他有些磕磕盼盼地說:“梁教授,我特別喜歡你的畫,從小……”“別急,慢慢說?!?/br>顧檬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坐姿有多不雅,趕忙站起身來。這時候韓叔體貼地將兩人引到了客廳處,讓人在沙發(fā)上坐下,并為他們倒了茶水。見梁教授對顧檬一副滿意的模樣,韓叔欣慰地離開了客廳。……晚上,祁連一進家門,迎接他的是一個軟乎乎、熱騰騰地擁抱,他身上的寒氣還未散盡,怕凍著小孩,祁連拍拍他的背心,示意他松松手。誰知顧檬抱得更緊了,把腦袋埋進他的懷里。祁連無奈:“好了,這么大個人了,還撒嬌?!?/br>顧檬悶悶的聲音傳來:“你怎么這么好?!彼?dāng)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