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夜游癥吧，就沒敢繼續(xù)叫你。還是趁早治治好吧，萬一哪天出事……”

程乂眉宇間漸漸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昨夢到一群孩子打傷了一個啞巴孩子，然后嚇醒了，醒了之后他出門看到老太太行為詭異，走過去看到她少了兩只眼珠，然后那些腐臭的味道，摩擦的聲音，抓住他的手……最后師彥青證實了他之前的經(jīng)歷都只是夢。剛才胖子又說看到他出門了，不過卻沒有那個老太太。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昨晚是夢還是真實經(jīng)歷，程乂已經(jīng)徹底糊涂了。

不過，程乂眉頭一松，他來不過是送信和找個木頭人的，這兩件事做完就走，這個世界的一切和他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不是嗎？

想明白后程乂也不糾結(jié)了，他說：“大概就是夜游癥吧?！闭f完站起來拍拍胖子的肩膀，腳步輕快地走出去。

胖子跟在程乂身后，滿臉茫然。

“哦，對了，”程乂說：“師彥青呢？”

胖子問：“師彥青是誰？”

“昨晚和我住在一起的?！?/br>
胖子說：“他早就離開了，不過走了也好，他看起來有點嚇人，比我?guī)煾高€嚇人，我看到他就想發(fā)抖，還好我長得胖，不然昨晚和他睡一張床的人可能就是我了，太可怕了，想想都覺得吃不下飯?！?/br>
程乂：……有那么嚴(yán)重嗎？

程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不是道士嗎？昨晚那個人掉進水里后拉住他的那個東西，種類應(yīng)該屬于你的業(yè)務(wù)范圍之內(nèi)吧，你怎么好像……”

胖子表情一整，滿臉嚴(yán)肅，一副寶相莊嚴(yán)的模樣說：“那玩意兒太厲害了，必須我?guī)煾赣H自出馬才能收伏它，我雖然在修道上屬于天才的行列，但現(xiàn)在畢竟還年輕，修行不夠。”

程乂：……要點臉好么，人師彥青年紀(jì)也不大吧，怎么一腳就能把那玩意兒踢走？

“再者，那玩意兒單個的成不了氣候，水里肯定還有更多，這個村子，”胖子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這個村子古怪的很，陰氣太重了，還有那個女的，我早上問過老太太了，她說她們村子就那么幾戶人家，她都認(rèn)識，她們村十八歲以上的男孩子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根本沒有那個女人的未婚夫這個人，那個女人來這里的目的不單純，我看她一路上對你殷勤得很，你要小心著她點兒，不單純。”

程乂驚訝地看著胖子，他沒想到胖子能注意到這些東西，柳藝對他的態(tài)度他自己都沒怎么注意。

說曹cao曹cao到，他們看到柳藝端著托盤從過道另一端款款走來，笑著說：“我做了飯，你們要不要嘗嘗？”

胖子看到吃的，整個人都要狼化了，也忘了他自己剛剛才說過的要防著柳藝，就差甩著舌頭撲過去了，“要要要！”

第21章一二三，木頭人（十一）

幾個人正吃著早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大爺邁著腿顫顫巍巍地走進來，老太太很熟捻地和他打招呼，兩個人用程乂聽不懂的方言聊了一陣。他們吃完飯之后，老太太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送信的后生，這是住在前面的老頭，來拿兒子寄來的信，你幫他找一找。”

程乂一愣，他還以為自己要一家一家跑去送呢，嘴上不由問：“他們都是到您家來拿信嗎？需不需要我送過去？”

“不用，不用，”老太太擺擺手，“我家老伴兒還在的時候是焚崗村的村長，這些年每年的這個時候信都會送到我家來，他們都自己來拿，你送過去不曉得要送到什么時候。”

之后又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拿信。

空下來的時候，胖子拉著程乂走到墻角邊和他說話，“這幢房子有古怪，古怪的很?！?/br>
程乂一向?qū)砉砉止值墓适赂信d趣，好奇的問：“怎么說？”

胖子張開手比劃了幾下，“這房子風(fēng)水很好，具體怎么好我就不說了，反正你聽不懂?！?/br>
程乂點頭，他確實半點都不懂。

“可是奇怪的是，這里的陰氣很強，比別的位置都強。不應(yīng)該啊，按這間房子的構(gòu)造來看，這里應(yīng)該集陽……”

胖子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起來，程乂除了開頭幾句外，其他的一句都沒聽懂，索性讓他一個人在這里說，自己回去整理背包。信已經(jīng)全部送完了，包里只剩下一些生活用品，程乂強迫癥似得把它們分類裝到不同的位置，弄完后程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遲疑著說：“恐怕還要在這里打擾您一天了，我怕到時候趕不上車……”

“不打擾，不打擾，你們住在這里熱鬧，我這兒啊，好長時間沒這么多人了?！崩咸呎f著，邊站起來走到那張遺照下的大桌子前，拉開抽屜在里面拿東西。

程乂看到她拿出來的是什么后，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那是、那是他昨晚看到的，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發(fā)生過的一幕，他看到的老太太做的四方角的東西。

被刻意遺忘的恐懼感再次襲來，讓他有些窒息，深深吸了一口氣，程乂掐了掐手心，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不要發(fā)抖，程乂問：“您拿的這是什么？我好像從來沒見過?！?/br>
老太太點燃桌上的蠟燭，抱著那堆東西往外走，聽到程乂的問題便停下腳步，她說：“這是燒給地下無常鬼的買路錢，讓他們不要為難我孫子?！?/br>
孫子？

程乂第一次仔細(xì)看那張黑白遺照，黑的漆黑，白的慘白，上面的人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稚嫩年紀(jì)，讓人看著心生惋惜。

老人應(yīng)當(dāng)是很疼愛孫子的，絮絮叨叨說著她孫子有多聰明乖巧，生病之后有多可憐，走了也讓她牽腸掛肚，生怕他在下面過的不好，被人欺負(fù)。漸漸還說起自己沒良心的兒子兒媳女兒，說孫子走后他們竟然一刻也不愿意留在家里，全都跑了，這么長時間連句話也不往家里帶，忘了家也忘了娘。

程乂沒想到老人家里還有這樣的過去，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老太太大概也只是想找個人倒倒苦水，說完后擦著眼淚，嘆著氣繼續(xù)往外走，背影看上去格外寂寥愁苦。

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劉辰海才疲憊不堪地從房里走出來，“有吃的么？餓死老子了！”

胖子不敢和他說話，呆在墻角假裝自己是棵大蘑菇。

程乂也不怎么待見他，不過還是說了，“桌上有，你這怎么弄的？”

“別說了，”劉辰海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恐懼，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端起碗大口大口扒著飯，像是在逃避什么。

真奇怪，程乂心里嘀咕著，拽著發(fā)奄的胖子往外走。

到了外面胖子才恢復(fù)過來，滿臉不愉快地小聲嚷嚷著說：“他居然還活著，昨晚就屬他那間房陰氣最重?！比缓笥中覟?zāi)樂禍了，“他昨晚肯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兇煞的那種，哈哈哈，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