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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發(fā)出“嘚嘚”的聲響。“蘇赫巴魯!”巴音駕著馬來到蘇赫巴魯身邊,蘇赫巴魯拍了拍巴音的肩膀,示意他回去再說。一大群人馬追隨著蘇赫巴魯回到了駐扎的營地,白色的蒙古包在紛紛白雪中幾乎看不清形狀。“凍死了!”巴音掀開門簾,把手搭在暖爐上取暖。蘇赫巴魯在他的后面進了帳篷,從隨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小塊茶磚,掰下來一塊扔到爐子上的水壺里。巴音看著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咋舌道:“你還真是會享受……出來探路都帶著茶葉?”蘇赫巴魯呵呵的笑:“昨天順手幫了一個大紹茶商,他送我的?!?/br>說話的工夫,水已經(jīng)沸了起來。蘇赫巴魯掀開壺蓋,拿過水囊把鮮奶倒了進去。一時間,帳篷內(nèi)奶香四溢。“蘇赫巴魯,巴音,你們這可不地道,自己躲起來喝奶茶?”一個高壯的韃靼漢子掀開門簾進來剛好聞到奶香,再看爐上沸騰的翻滾的白色液體和泛上來的茶葉末兒,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哪兒能?!卑鸵暨B忙擺擺手,讓那高壯漢子和后面的人進來坐下,“這不剛煮好你們就進來了嗎?!?/br>蘇赫巴魯停下手中的活計抬頭問道:“馬都綁好了嗎?”那漢子道:“我格日勒圖你還不放心嗎?”蘇赫巴魯點點頭,那幾個漢子就圍著矮桌盤腿坐下,接過蘇赫巴魯遞過來的茶壺,斟了滿滿一大碗奶茶喝了下去。“哎,這天氣里,能喝一碗熱騰騰的奶茶全身舒坦!”格日勒圖大口飲下奶茶后感慨道。蘇赫巴魯?shù)溃骸翱焱晔铝?,最多再兩天?!?/br>格日勒圖笑道:“嘿嘿,勘察完地形,來年春天真的要開戰(zhàn)?”巴音皺著眉道:“格日勒圖!沒影的話別瞎說!”格日勒圖湊到蘇赫巴魯面前道:“蘇赫巴魯什么都沒說你緊張什么!”“其實……”蘇赫巴魯把茶碗放下,道,“如果可以,我并不想來年開戰(zhàn)?!?/br>他這話一出口,滿屋子的人都安靜了。韃靼內(nèi)部分為好幾個部落,可汗是幾個部落長輪流當(dāng)?shù)摹,F(xiàn)任的可汗凌丹汗是在位已經(jīng)二十年了。這對于其他部落首領(lǐng)來說,太過漫長了。有些部落首領(lǐng)年紀(jì)大了不愿意爭,可有的不過四十出頭,正值壯年,而凌丹汗已經(jīng)快要七十歲了。但是那些部落首領(lǐng)只有賊心可沒賊膽,不過隨著凌丹汗年歲越來越大,辦起事來也越來越糊涂,脾氣變的暴躁,剛愎自用。只是這些年的在他的統(tǒng)治之下積威甚重,下面的人敢怒不敢言,倒是讓各個部落的首領(lǐng)那份心思開始活絡(luò),蠢蠢欲動。一直以來唯我獨尊的凌丹汗腦海中充斥著擴展疆土一統(tǒng)天下的雄圖霸業(yè),平靜表面下暗涌的激流全然看不見。蘇赫巴魯一行人就是受了凌丹汗的命令,趁著冬季人煙稀少,悄悄的越過了韃靼和大紹的邊境探查地形。蘇赫巴魯是韃靼一個部落的首領(lǐng),年紀(jì)卻很輕,只有三十多歲,很受民眾的愛戴,本是呼聲最高的下屆可汗。凌丹汗卻派了他來探查地形,若是真開起戰(zhàn)來,蘇赫巴魯怕是免不了要沖在前鋒的。“蘇赫巴魯,要我說,”格日勒圖打破沉默,“回去把那個老頭子宰了,你直接稱汗算了,他把你往前線派,存的什么心思當(dāng)我們看不出來嗎?”這番話要是傳出去格日勒圖怕是早被剮了,現(xiàn)下在場的都是彼此信賴的朋友,他說的一點顧忌都沒有。蘇赫巴魯不置可否:“完成任務(wù)早點回去,我想念額吉做的奶豆腐了。”蒙古包外的寒風(fēng)被圍氈隔絕,卻仍然不死心的拍打著氈布,風(fēng)聲呼嘯如同鬼魅凄厲的呼號。蒙古包內(nèi)的火爐正旺,膛內(nèi)的枯枝燒的噼里啪啦作響,仿佛要把一切吞噬。“老爺,醒醒酒吧?!睂m中的筵會結(jié)束,王二攙著自己老爺回了府上。楚府已經(jīng)從京城最偏遠的山腳下搬到了京城里,地點是皇上親自圈的,牌匾上的字是皇上親自提的,這無上的榮寵,就算不張揚,也被有心之人看了個滿眼。來楚汜府上拜訪的人絡(luò)繹不絕,楚汜又經(jīng)常不在府上,前前后后多少事,都靠王二才把這個家撐了起來。“王二……”楚汜的腳步有些不穩(wěn),他靠坐在椅子上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br>王二讓人把熱茶端上來道:“奴才不辛苦?!?/br>楚汜接過茶,撥了兩下茶碗,道:“我沒記錯……王二你今年有三十了吧?!?/br>王二道:“虛長老爺幾歲,是,三十了?!?/br>楚汜道:“而立之年了……這些年你一直跟著我在那偏僻地方浪費大好年華,也還沒成家吧。不知道你有沒有……”王二趕緊截住了楚汜的話:“臣不需要?!?/br>楚汜道:“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疼著,總是好的?!?/br>王二道:“那老爺呢?”王二這話說得沒頭沒腦,楚汜卻是知道他的意思。楚汜道:“我……我不一樣?!?/br>王二道:“有什么不一樣的呢?老爺也是人,回到家也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噓寒問暖上下打點著……”“王二,你還記不記得,來之前,我跟你說的話?”楚汜截住王二的話頭道,“天家的恩,只能受著,沒辦法推脫。我跟他……他……”王二是楚家的老奴,很多事看的門兒清。他知王二是心疼自己,為自己鳴不平,但是楚汜并不習(xí)慣向旁人剖白自己,最后只得一揮袖:“你下去吧,我頭疼,先睡了?!?/br>“奴才服侍您……”“不用了。”楚汜擺擺手,不再多言,站起身來繞過屏風(fēng)。王二看了一會兒那屏風(fēng),低頭收拾好茶具,給楚汜帶上門退了下去。楚汜合衣躺在床上,望著頭頂?shù)膸ぷ影l(fā)愣。他掛著這個太傅的頭銜,實質(zhì)上做得卻是參知政事的工作。皇子的師傅有很多,不差他這一位。而且紹景似乎,也并不喜歡他接觸皇子。那日他因事從御花園借道,路上撞見了紹景的大皇子,還有他的母妃。楚汜按規(guī)矩給他們母子倆行了禮,正在寒暄的時候,紹景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把他帶到了文德殿。隨即命人關(guān)了殿門一把抱住他狠狠地咬了上來。是真的咬。兇悍的,急于將他撕裂的咬。楚汜禁不住他的撕咬只得使勁的捶了紹景兩下,紹景這才放開他。“朕是皇帝?!彼粗难劬@樣說。是的,他是皇帝。他是皇帝,所以注定他的心不可能只在他一個人身上,他還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