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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人上車。李琛扛著人大腿一邁,跨上馬車,身體一彎,鉆進(jìn)了車廂。“走。”他道。馬車應(yīng)聲而動,冒著雨疾馳而去。宋春景終于反應(yīng)過來,單手一抓那車窗處,將二人身形定住。“放我下來。”他急道。李琛手上一松,放他下來,宋春景臉上有些微微漲紅,不知道是氣血倒流漲的,還是氣的。他皺著眉要發(fā)火。“別生氣,”李琛拉著他手率先說,“一會兒就回。”李琛將他按在座位上,緊緊抓著他手,防止他走人。“登基大典在即,若是皇上真出了什么事,那作為同行沒有勸阻的微臣豈不是成了罪人了?屆時文武百官、天下萬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微臣?!?/br>宋春景并沒有不管不顧向下沖,只皺起眉說道。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李琛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此時如果他閉緊嘴不說話就罷了,偏偏還想解釋點什么:“唔……”“皇上怎么能如此沒有輕重,魯莽行事?!崩铊∫粋€字沒有說完,就被宋春景打斷。他斥責(zé)完,起身欲撩車簾下車。李琛早有準(zhǔn)備,攔腰將他摟在懷里緊緊抱住,“你勸阻了,是我一意孤行不肯聽,同你沒有關(guān)系?!?/br>宋春景一張嘴,他又道:“除了父皇母后,只有你還敢罵我?!?/br>宋春景一頓,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罵人。李琛趴在他肩膀處,在他耳邊小聲的、微微帶著些祈求的說:“別兇我了,外頭那么多人呢,好歹也是皇帝,給朕留點面子吧?!?/br>宋春景張了張嘴。片刻后,他似乎無話可說,有些惱的偏過頭。李琛:“這么大雨,外頭沒什么人的,再說,能打得過我的人世間寥寥無幾。”宋春景點了點他還沒好的胳膊,冷冷反問道:“是嗎?”李琛:“……”馬車仍舊在前行,離東宮越來越遠(yuǎn)。李琛覷著他冷肅的眼神,張了張嘴,“知道錯了?!?/br>在金銀窩里長大的人能知道什么是‘錯’嗎?還認(rèn)錯認(rèn)的這么快?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態(tài)度十分認(rèn)真、鄭重。事已至此,宋春景反倒不好抓著不放,他側(cè)過頭,緩和了一會兒。再說話聲音冷靜了許多:“皇上以后請別再這樣了。”李琛立刻點頭保證,“好?!?/br>外頭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聲掩蓋掉三兩聲齟齬,馬車內(nèi)又恢復(fù)了安靜。李琛深深吸一口氣,唇角仍舊帶著上挑的細(xì)微弧度,“最遲十日我就進(jìn)宮了,宮中不比東宮自由,跟牢房一樣拘束,想趁著這幾日帶你玩一玩,放松一下?!?/br>宋春景看著他,李琛讀懂了他眼中含義:這個放松法,就是在床上放松嗎?他偏過頭一笑,“噯”了一聲,“正好你也請了假,雖然……你可能更想睡覺?!?。宋春景欲言又止,李琛示意他有話直說。宋春景:“皇宮就是皇上的家,在自己家里大可不用拘束的?!?/br>“家,”李琛眉峰一挑,嗤一聲,“一宮人里有半缸都是別人的眼線,侍衛(wèi)、宮女、太監(jiān),防不勝防。”李琛抬眼看他表情,忍不住收起冷肅,沉沉一笑,“好在有你陪著我,叫我不至于太難過。”宋春景瞳仁暗黑,里頭清楚倒映著他笑起來的模樣。片刻后,李琛捏著他的手,輕輕道:“當(dāng)皇帝真的不好?!?。宋春景沒吭聲,只盯著他低垂筆直的鼻梁。李琛未抬眼,對著他受傷的手慢慢說:“身不由己,還總是叫你擔(dān)憂,偶爾還能碰到心懷不軌的人傷害你,若是我不是太子就好了,就不會當(dāng)皇帝了。”宋春景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他想了想,唇邊帶上一丁點若有似無的笑意,繼續(xù)道:“若我不是太子,就沒辦法救你爹,也請不動醫(yī)術(shù)高明的太醫(yī)來看我,就見不到你了?!?/br>他嘴角往兩邊一扯,抬起頭露出一個真切笑容來,對著宋春景認(rèn)真道:“所以還是當(dāng)皇帝比較好。你放心,今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護(hù)的住你?!?/br>西北。總兵緊趕慢趕,仍舊是最后一個到了總帳,一進(jìn)門就挨了罵:“又是最后一個,走快點能跑斷你的腿不能?!”戍邊將軍林兼繃著一張不怒自威的臉,劈頭蓋臉一頓怒氣,“一會兒出去領(lǐng)十個板子!”“是!”總兵站直身體,果斷應(yīng)答道。其余將士多少聽說了些這幾天的事情,營長笑道:“陳闊前幾日得了匹好馬,一時高興來晚了吧?”另一個副將也跟著嘲笑,“是得了個好人吧!”一時帳篷里頭哄笑聲此起彼伏。他也跟著嘿嘿嘿一頓笑,說:“都有都有。”林兼也已經(jīng)聽聞他將帶回來的少年扣在了帳中,雖然生氣,卻也沒有過多苛責(zé)。兵營么。男人窩,一個差樣的都沒有,憋的時間久了,母馬都能拉出來用用。更別提水靈靈的人了。他嘆了口氣,呵斥道:“不可虧待,問清楚家人,將人送走!”總兵不敢反駁,只解釋道:“他家人都死了,無處可去。“那就給安排個職位!關(guān)在帳篷里算什么樣子!”林兼罵道。“已經(jīng)說好了,往后跟著我去校場,在我手底下練刀?!笨偙c點頭,笑答道。營長哼笑一聲,“是跟著你,還是跟著你練刀,這可得說清楚嘍,別叫我們一不小心踩了雷啊?!?/br>周圍盡是哄笑聲,總兵點了點他們幾個,跟著哈哈哈一頓笑。“京中傳來噩耗和喜報,”林兼清了清粗糲沙啞的嗓子,“你們想先聽哪個?”“說說喜報吧,噩耗就別提了,”營長咧嘴哼哧笑了兩聲,“年紀(jì)大了,聽不得噩耗?!?/br>“是皇帝駕崩了嗎?”有人問。“滾蛋。”林兼罵道,然后又清了清嗓子,聲音仍舊像是八百年沒喝過水一樣,“皇帝禪位,太子一個月后登基,咱們得趕在登基大典之前回去一趟?!?/br>陳闊想了想,問道:“這是喜報還是噩耗?”眾人又是一齊哄笑。邊疆偏遠(yuǎn),消息閉塞,京中已經(jīng)萬事塵埃落定,他們這里才剛剛收到消息。林兼敲了敲桌子,威脅的指了指他。他嘆了口氣,變臉是的,一瞬間表情就肅穆了下來。“還有一件事,老將軍……沒了?!彼钌钗丝跉?,沉重的說。眾人都閉上嘴,臉上的調(diào)笑頃刻殆盡變作悲痛,沉默飛快的蔓延席卷在場的每一個人。片刻后,林兼強(qiáng)自咳嗽一聲,“說是京中動亂,荔王起兵造反,將軍府被血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