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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凱瑟琳被帶入的石門在王都附近,而現(xiàn)在百葉城這里也有。 這些石門后面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必須要用教會秘傳的光系法術(shù)才能解開? 海蒂一邊思考,一邊漠然掃過地面上幾具穿白袍的尸體。 跨過這些曾經(jīng)的同僚,她來到石門前,開始聚攏光元素進行解封。 “這樣就行了嗎?” “你問老夫,老夫我也不知道啊。”尼古拉斯的山羊臉上滿是糾結(jié),胡子都被他自己拽斷兩根,“我只能很確定,你能看見他的記憶,至于能不能記錄到水晶里,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那就只能試試了?!边_尼爾喃喃著,看向已經(jīng)躺下閉眼、雙手環(huán)抱記錄水晶的芬恩。 “快點,你在這邊躺下?!崩仙窖驉耗峁爬钩_尼爾招手,“待會兒記著順應(yīng)我的魔力指引去入夢。” 進入別人的記憶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 對達尼爾來說,他就像走過一道長長的、又黑又狹窄的隧道,最后在隧道盡頭的天光中,看見一幅栩栩如生的陳舊畫卷。 再一眨眼,他自己也在畫卷中了。 面前是兩扇半合的石門,石門之間有巴掌寬的縫隙,里面有耀眼的金光透出。 這種光線宛如陽光一般,讓光明種族安心,讓黑暗生物畏懼。 達尼爾知道,這是大量光元素聚集在一起釋放的光芒,對血族的殺傷力堪比晴天正午時的太陽。 身為血族的本能瘋狂提示他轉(zhuǎn)身逃走,但達尼爾清楚,這不是真的光,周圍的一切都只是幻想。 他在芬恩的記憶里。 而芬恩本人就站在他身邊,定定望著那條縫隙。 達尼爾明白,為什么芬恩在遲疑。 因為伴隨著大量金光透出的,還有數(shù)道重疊在一起的嘶吼與呻吟。 封印被解開。 兩扇石門被早已準備好的玩家輕松推開。 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從洞開的石門后飄出。 “嘔嘔嘔!” 在海蒂驚愕的目光中,推門的兩名玩家一面干嘔,一面掏出四枚小球塞進鼻孔里,然后他們才掏出火把點燃。 暖色光線驅(qū)散了門后的黑暗,也讓地下空間內(nèi)的一切一覽無余! 最終,芬恩還是邁步走到石門旁。 此時,金光已經(jīng)黯淡了下去,門后的叫喊聲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凄厲。 達尼爾看見芬恩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眼睛湊了上去。 于是,他也跟著望進石門后。 門后的空間很大,是一個四方形的地下室,光是門與門對面墻壁之間的距離,目測就有五六百米。門兩側(cè)的寬度也差不多。 在這么大的空間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巨大鐵器,鐵器之間豎著照明用的燈臺。除此以外,在四周墻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也會有一處光源。 充足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不僅能讓人看清那些鐵器上或干涸或流淌的血跡,也能看清四周墻壁上束縛的人形。 達尼爾和芬恩齊齊僵住,尤其是后者,鎧甲下的身軀竟在不自主地顫抖。 除了墻壁上掛著的人,地面上的鐵器中也有。 有的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沒有動靜;有的人在輕聲呻吟、含糊求饒;還有的人在鐵器運作時,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 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張鐵床上,躺著一個身材修長的人。 從對方淡金色的頭發(fā)和微尖的耳朵達尼爾判斷出,這個人具備一定的精靈血統(tǒng)。而眼下,傳承自精靈的美好臉孔卻被血污覆蓋,四肢被束縛住,被迫以“大”字形張開。 “大”字中間的主軀干已經(jīng)被從中剖開,露出中間鮮紅跳動的器官。 一名穿白袍的牧師站在這人身邊,懸停在裸露器臟上的手掌心,聚攏起淡淡的金光。 達尼爾一開始以為這個牧師在給鐵床上的人治療,但他發(fā)現(xiàn),隨著金光越來越強,床上人的臉卻開始扭曲起來,原本從喉嚨逸出的低聲求饒被慘叫取代。 金光照在鮮紅的器官上,器官上的血液在沒有傷口的情況下流出,順著微微傾斜的床面流到床腳,又順著床腿落在地面上。 鮮血不斷地流,床上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大,到最后甚至破了音。 而這時候,原本紅潤的器官已經(jīng)染上了金色,變成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淺金色光澤。 達尼爾正看得毛骨悚然之際,忽覺身邊的芬恩猛地扭過頭去,隨即他的視線也不由自主地轉(zhuǎn)開。 芬恩扭開臉后,又倒退幾步,似乎想要趕緊逃離身后的嚎叫。 “芬恩。”一聲溫和的男聲讓圣騎士長抬起的腿重新放下。 隨即,“轟”地一聲悶響,男女老少不同聲音的慘叫同時停止。 “拉斐爾大人?!?/br> 達尼爾看見芬恩深吸一口氣,回頭轉(zhuǎn)身,跪下行禮。 “起來吧。”一身白底金紋長袍的男人走到達尼爾面前。男人的臉被一張黃金面具覆蓋,只露出一頭燦金色的長發(fā)。 而等芬恩起身后,在足夠近的距離下,達尼爾又發(fā)現(xiàn)這位大主教的眼睛是神秘的幽紫色。 在芬恩和達尼爾的雙雙注視下,大主教用手帕擦去指縫間的最后一點污漬,然后慢條斯理地張開手帕、疊好、收回到自己袖子里。 就在大主教的修長手指靈巧動作間,達尼爾看見本該潔白如雪的布料上沾滿大大小小、長長短短、深深淺淺的紅色。 只要一想到這些污漬是怎么來的,已經(jīng)變成血族的達尼爾,都有一種想吐的沖動。 他身邊的芬恩則是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垂下腦袋:“拉斐爾大人?!?/br> “嗯?!笔蘸檬峙恋狞S金面具慢慢轉(zhuǎn)動,好像是在尋找觀察芬恩表情的最佳角度,“你都看到了?!?/br> 陳述句。 “是?!狈叶鞯念^顱垂得更低,幾乎叫人忍不住擔(dān)心會折斷。 拉斐爾大主教這才停下找角度的舉動,慢慢地、依舊語氣溫和地:“你剛才看見的,是‘天使’誕生的過程。雖然過程很痛苦,但最后孕育出的果實卻是最美好、最光明的。你認為呢?” “……我不知道,拉斐爾大人?!狈叶鞯纳ひ粲袣鉄o力,“這完全巔峰了我過去的認知?!?/br> “我能理解。畢竟你是第一次見?!秉S金面具下的人似乎輕笑了一聲,“剛才那些牧師們,他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不比你好多少,有的人甚至被嚇得失禁……多看看就好了?!?/br> “多、看看?” “芬恩,天使是神跡。而且是我們?nèi)俗遄约簽樽约簞?chuàng)造的神跡,你不認為,這種從痛苦中孕育的光明,才是真正的光嗎?而這束光,終將照亮整個世界。為此,我們必須不斷努力,用各種辦法壯大這束光才行?!?/br> “芬恩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很看好你,你不要讓我失望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