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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也未食言,將今日事務(wù)理完,就久違地往呂布的宅邸去了。而呂布提早從郭嘉那得到消息,早早地就候著了。燕清笑容如常地陪他用了膳食,就請他與自己試試冕服。呂布欣然同意,與他一同去到內(nèi)室,毫無分開試衣,以做回避的意思,而燕清也對此習(xí)以為常了。因有知情的郭嘉和賈詡幫忙掩飾,對輿論進(jìn)行暗中引導(dǎo),叫世人雖知他們親密,卻只覺得坦蕩無私,即使是那些居心叵測、刻意歪曲抹黑他們的人外,也極少往斷袖分桃上猜測。就如史上的劉關(guān)張一般(正史里未有桃園結(jié)義的結(jié)拜記載),名義上雖為主臣,卻情勝兄弟,共進(jìn)退,光明正大地食則同桌,宿則同席,十年如一日,倒是段使人稱羨的佳話。制冕服的用料,有搦玄和狝繒,處理過程無比繁復(fù),就說那那最開始的染絲一步,還受天時氣候的影響,自然不可能是從秋初才開始籌備的。所謂的趕制,也是拿提早織造好的布匹,于典婦功處縫制成衣,最后才由畫繢的畫工、繡工接手,可謂華美貴重至極。呂布如今位列燕公,依照周禮中的司服制式規(guī)格,可著僅次于劉協(xié)的龍、山文彩九章冕服。燕清為大鴻臚,是司徒領(lǐng)之一,則簡單一些,用華蟲七章,有五彩,赤舄朐履。由婢女們小心翼翼地服侍著,換上兩輩子穿過的最華貴的禮服,對燕清而言,也是極新鮮的體驗。可惜在這東漢末年,尋不出面全身鏡來供他自照一番。這淡淡的遺憾稍縱即逝,燕清稍活動了下手腳,又走了幾步,最后道:“一切皆好,就是這腰身處,似乎松了一些,改與不改皆可。”那恭候在旁的侍女趕緊上前,持尺隔空量了一量:“大人近來又清減了些?!?/br>燕清不以為然,只即刻示意她噤聲,卻還是晚了一步。在廳另一頭的呂布的耳朵靈敏得很,一下捕捉到這幾個詞兒。剛好他也被下人服侍著穿好了,不必再杵著一動不動,沉著臉闊步行來,隱怒道:“布早有言——”在燕清那身著冕服的身影映入那烏黑的瞳仁時,呂布原氣勢洶洶的質(zhì)問戛然而止,腦海中亦是一片空白。燕清卻是眼前一亮,一眨不眨地對著變得尤其帥氣逼人的呂布看個不停,被迷得心臟劇跳,簡直半點不舍得移開視線。呂布生得不是一般的人高馬大,渾身充斥著武者的魁梧健美,便也意味著,尋常人的衣裳,根本不可能合身,需特為他縫制。呂布又不喜文人那軟趴趴的長袍,而穿那些,也的確不便他騎馬。哪怕代攝朝政了,色沉而繁縟的官服還是能免則免,多著百花戰(zhàn)袍,披輕鎧,戴三叉金冠,纏獅蠻戴,毫不掩飾一身不怒而威,并騰騰殺氣,使眾人心生畏懼,不敢多看。也是仗著自己權(quán)勢滔天,就算在服飾上不拘小節(jié)些,也絕不會有蠢人膽敢彈劾。燕清比別人幸運,還能看到這兇獸穿著寢衣,發(fā)冠解開,態(tài)度柔和得一塌糊涂的居家戀人模樣。他不是不知道,呂布的五官其實生得十分英俊,挺鼻薄唇,劍眉星目,輪廓深刻,又是曬得恰到好處的小麥色,極其耐看。只是哪怕呂布有心收斂,還是刻意放出,那份似出鞘長刀的銳利凌冽,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也十分不巧地蓋住了他在外貌上的出色,叫凡是見到他的人,都難免被那久經(jīng)沙場的凌人氣勢、及那足以那傲視群雄的武猛雄軀給奪去注意力,根本分不出心神來留意其他。然而這精致華美、巧奪天工的冕服,卻將那身凜凜悍氣給巧妙地化作陽剛至純,攝人氣場得以保留,卻不再是咄咄逼人的壓迫感,而是將豪邁陽剛里所藏的那縷久居上位的貴氣,給堂堂正正地引了出來。儼然判若兩人。要不是顧忌還有諸多下人在旁,燕清幾乎要忍不住對眼前這秀色可餐的俊男,輕佻地吹上幾個口哨。但只消對上呂布那如要將他拆吃入腹的灼熱目光,就可得知他不屏退從侍,顯然是明智之舉。到底有情人眼里出西施這一項加成,燕清對呂布表現(xiàn)出的亢奮和激動持續(xù)甚久這一點,是很能理解、甚至感同身受的。果真佛要金裝,人靠衣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固然美好,但身穿冕服的呂布,還是前所未有的俊美逼人,英氣勃發(fā)至連見多識廣如燕清都忍不住怦然心動的地步。然而,就算燕清看在這難得一見的美色的份上,表現(xiàn)地再寬容、再體諒,那也是有極限的。一晃眼就到了祭天前夕,考慮到三更就得由燕王呂布領(lǐng)著文武百官,出發(fā)去齋宮接皇帝與隨祭官員,他們還特意早早地就上床就寢。結(jié)果呂布根本就興奮得翻來覆去,抱著他睡不著覺,于是眼皮沉重、想入睡卻被鬧得不成的燕清,就感到忍無可忍了。只是他舍不得對呂布發(fā)脾氣,便委婉提了幾句,呂布終于停止了翻來覆去地烙自己這塊大餅,坦誠道:“一思及重光著那冕服的模樣,布便心潮激蕩,難以入眠?!?/br>燕清無語至極,翻了個身懶道:“那制式又不獨我一人有。你若是喜歡那衣裳,明日可看個夠去;你若是喜歡我這人,現(xiàn)在就能盡情地看!快選罷,別鬧騰了?!?/br>話是這么說,可不管呂布選的是哪個,他都埋于被中不肯露頭,是打定主意不搭理對方了。呂布卻當(dāng)了真,還正兒八經(jīng)地考慮了片刻,末了發(fā)現(xiàn)燕清已睡著了,他唯有忍著憋屈,盯著幔帳發(fā)呆。他又怎么好意思對重光說,他們穿那冕服顯得額外登對,怪像婚服的?第193章天降神雷漢代郊祀制度,始于漢高祖。劉邦在白、青、黃、赤這四帝的基礎(chǔ)上,將自己神話,加了黑帝,以五帝為尊,只在祭法方面,仍依秦制而行。直到元鼎元年,因“五帝為太一之佐”言出,太一之祀,方凌駕于五方上帝。對只粗略讀過的燕清而言,這些天里光接收有關(guān)神明信仰的內(nèi)容,就足夠讓他感到頭昏腦漲,最后干脆放棄掙扎,安然采取了不求甚解的應(yīng)對。好在這些自有太常卿與為其屬官的六令丞去做,最累的除了他們,恐怕就是身為唯一主角的皇帝劉協(xié)了。就連燕公呂布需做的都十分有限,更何況是區(qū)區(qū)一個大鴻臚。沒了呂布搗亂,燕清雖未真正睡飽,卻也安然無夢,養(yǎng)足了精神。叫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呂布分明徹夜未眠,居然還能保持這么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要只是一晚,當(dāng)然不不值得他大驚小怪。可這幾天呂布有多鬧騰,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