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他們都深愛著對方吧，就算偶有分歧，也沒想要真正分開。

希爾德布蘭在亨利額上落下一吻，用前所未有的虔誠語氣說：“謝謝你愿意和我分享這些。”他知道這對亨利而言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亨利不自在地閉上眼睛：“睡了。”

“晚安?！毕柕虏继m咽下一句未及表達的愛意，伸手替他掩好被角。

第三十章

第二天亨利醒來時，床上已經(jīng)失去希爾德布蘭的身影，只是枕邊多了張字條——教廷有事，午歸，一同回宮。

亨利獨自洗漱完畢，走出寢殿時看見尼諾恭敬地候在一旁：“陛下?！?/br>
“你不跟著他？”

說來，尼諾是一個神奇的存在，他雖然在教廷中也有任職，卻總是跟在希爾德布蘭身邊充當侍從的角色，基本上希爾德布蘭吩咐他做什么他都會去完成，并且總能完成得很好。明明職位不高，卻深受希爾德布蘭信任，是他所有手下中分量最重的一個。

“屬下失職，今天起得晚了些，大人早我一步離開了?！痹掚m如此，尼諾臉上卻并無多少慚愧之色，他也沒有因此挨罰。

亨利不置可否：“走吧?！?/br>
尼諾靜靜地跟上去。

用完早餐，亨利示意尼諾把科林找來，就在他欠身離去的時候，卻無意中瞥見一抹紅痕從他松動的衣領間露了出來。

亨利瞇起眼睛，沒有即時叫住他，等和科林討論完幾個犯上家族的后續(xù)處理事宜之后，才單獨把人留下來：“尼諾，不用去送了，過來?！?/br>
科林不解地獨自往外走，卻在剛踏出書房門口的時候聽見亨利命令道：“衣服脫了。”

尼諾雖也不知道亨利想做什么，但被他命令著脫衣服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只猶豫了一瞬就伸手去扯衣帶。不想，已經(jīng)走出書房的科林卻折了回來：“陛下！”語氣十分著急。

“還有事？”

“屬下……”卻半天憋不出話，眼睛還時不時瞥向一旁面無表情的尼諾。

“沒事就下去?！焙嗬粗鴥扇说那闋睿X得他們都有些反常。

“陛下，他怕是不認得出宮的路，還是讓我去送送他吧?！蹦嶂Z整理好散亂的衣襟，淡淡道。

“快去快回?！焙嗬幌朐谶@點小事上多費口舌，揮手放過了他們。

尼諾這一去就消失了挺長時間，等他再次回到書房時亨利已經(jīng)快將積壓的政務處理完了，見人進來也沒再讓他脫衣服，只把他晾在一旁，直到把文件通通批閱好才冷不丁地開口：“你和科林是怎么回事。”

尼諾一愣，面不改色地答道：“只是有些小矛盾，不勞陛下費心?！?/br>
“動手了？”

見亨利突然盯著自己脖子瞧，尼諾輕笑一聲：“算是吧?！?/br>
亨利閑閑地往椅背上一靠：“你是希爾德的人，朕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等他替朕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朕就把他調(diào)去薩克森，如何？”

“陛下決定的事，屬下不敢置喙。”尼諾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人很難猜到他的真實想法，也許希爾德布蘭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讓他替自己辦事。

亨利心想：有時間不如去問科林，還是自己的人老實。

就在這當口，希爾德布蘭回來了。

“亨利。”

亨利望過去，眼神閃了一下：“嗯?！?/br>
尼諾識趣地退下。希爾德布蘭神色如常地走過來，絲毫不提昨晚的事：“你是打算在這邊用午餐，還是回宮再說？”

“現(xiàn)在就走?！?/br>
“好。”說罷，希爾德布蘭自然地牽起他的手往外走，亨利垂下眼，沒說什么。

路上，希爾德布蘭見他不說話，便主動和他說起正事來：“我剛剛半路撞見科林，知道他是去處理那幾個貴族，就讓他把人交給我了，你不介意吧?！?/br>
亨利原本正在假寐，聞言立時睜開眼：“原因?！?/br>
“你那邊監(jiān)獄里的釘子還沒拔干凈?！?/br>
“朕已經(jīng)派人去處理了?！?/br>
“但這還需要一段時間不是么，”希爾德布蘭如實說，“我把他們和海因里希關到了一起?！?/br>
他這是不打算讓海因里希好過。亨利漠然道：“隨你?！彪S即又想起一事，“你那邊的人都解決了？”

“你是說被收買的那些？”

“嗯。”

“他們沒有背叛我，相反，后來他們在諸侯面前還反咬了海因里希一口，脅迫神職人員這項罪名讓他失了不少民心，若非如此法國那邊還不會那么輕易放人。本來想讓你看這場好戲的，可惜你走得早?！?/br>
亨利語氣有些酸：“你倒是治下有方?！?/br>
“也算是時機不巧，前不久教廷內(nèi)部才換了一次血，他挑在這個時候自然討不得好?！币姾嗬€想繼續(xù)打聽，似乎又有些不好開口，希爾德布蘭大方地和他分享秘訣，“海因里希給予他們的不過只是些身外之物，而我手上卻捏著他們的把柄，孰輕孰重他們分得清。你可以讓人去搜集諸侯們見不得光的丑聞或者弱點，每個家族都會有那么一點腌臜事，掌握了這些就不怕他們不聽話?！?/br>
“嗯?！?/br>
亨利現(xiàn)在還年輕，經(jīng)驗不足是自然的，慢慢來吧。有希爾德布蘭在旁協(xié)助，總歸出不了亂子。

“到了?！毕柕虏继m先一步下了馬車，站在一旁扶他。亨利原本自己就能輕松跳下來，但他感覺對方似乎有些鄭重其事，于是便順從地把手搭了上去。

從整體外觀上來看，帝國皇宮依舊是從前的樣子，潔白的外墻搭配高高架起的厚重羅馬柱，典雅而不失恢宏。

亨利忍下心中的好奇，緩步朝里走去。平時馬車都會直接駛入宮中，今天倒是在宮門前便停下了，想來這外間的露天園林中就藏著所謂的“驚喜”。

兩人沒走多久，亨利果然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驚喜。

廣闊的綠茵地上貫穿著一條筆直的花崗巖大路，為了使平平無奇的道路看起來更為美觀，在宮門到正殿這段大路的中心處原本佇立著一座優(yōu)雅的噴泉，而如今那個地方卻被改成一座石臺，臺子上依舊立著相同高度的物事，只是被一塊潔白的綢布蓋住了。

希爾德布蘭站在石臺五步開外松開手：“去吧?！?/br>
亨利步上石階，揪著那塊綢布輕輕往下一拉——兩座石像頃刻間展露在微涼的空氣中。亨利在看清它們之后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久久不能言語。

“喜歡嗎?！?/br>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