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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還不錯?駱楊生捋捋胡子,突然有點兒明白那些老家伙們?yōu)槭裁匆粋€挨一個的喜歡收徒弟了。要是每天都像這樣,被小徒弟崇拜的眼神仰望著,“師父師父”的甜甜叫著,再前后跟著端茶遞水貼心伺候著,這誰頂?shù)淖。?/br>何況……駱楊生面上一派世外高人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心里早已經(jīng)美得冒泡了。要不是時候不對,他簡直想沖回去跟那些老家伙們炫耀一番:你們徒弟收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呵!一群愚民!你們有誰敢收君上做徒弟?看到?jīng)]有?我的徒弟才是這世上聰明絕頂又有悟性的人!祁璟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見他雖然口吻嚴(yán)厲,下頜上的山羊胡卻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立時知道對方不過是色厲內(nèi)荏,故作嚴(yán)肅罷了。突然間覺得這老頭兒口是心非口的樣子還莫名有點兒可愛。祁璟也不揭穿他,嘴角上揚掛著笑,請他先走:“師父,那我們現(xiàn)在去鄭府看看?”駱楊生被他這一聲聲師父喊得十分愜意,也不再拿喬,大手一揮:“走,為師先帶你去開開眼界?!?/br>剛剛也不知道是誰講究拜師禮儀來著,得,自己先拋到九霄云外去了。祁璟也不揭穿他,麻溜的應(yīng)了一聲:“好嘞?!毙⌒乃藕蛑抡J(rèn)的師父上了輦駕,又往回走了兩步,與晏止瀾坐上另一只輦駕,揚聲吩咐道:“去鄭家?!?/br>因為救人要緊,且鄭家離皇城距離不遠(yuǎn),祁璟就沒有帶太侍衛(wèi)過去。幾人輕裝簡行,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的樣子,就到了鄭家。輦駕在鄭府門前停下,祁璟率先下來,屁顛顛的去扶駱楊生,晏止瀾緊隨其后。一進(jìn)鄭府大門,迎面撲來一股濃重的陰郁之氣,隱隱約約還傳來女人的哭泣聲,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大白天你,卻莫名讓人有種汗毛倒立的感覺。祁璟不適的往后退了一步,恰恰退到他身后的晏止瀾面前。晏止瀾微微皺眉:“這府里不太對勁。”駱楊生也擰眉道:“是有些不對?!?/br>祁璟忍著迎面撲來的陰寒之氣給他帶來的不舒適感,問道:“是跟之前宮里一樣的東西嗎?”晏止瀾凝神聽了片刻,搖頭:“不像。”祁璟松了口氣:“只要不是那種東西就好。不管什么玩意兒,我們先去看看再說。”駱楊生新收了徒弟,一時心情澎湃,想也不想的跟著道:“沒錯,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們還怕它不成?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晏止瀾稍作思索,隨即點頭道:“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總歸不是什么好物。我們仔細(xì)一些便是。”幾人在鄭家家仆的帶領(lǐng)下往鄭彪所在的房間走去。一路走來,沿路的風(fēng)景看的祁璟觸目驚心,明明一個月前還長勢茂盛的花草,此刻幾乎全部萎靡不振到伏在地,還有走廊邊池塘里的游魚,之前一看到人影就會爭先恐后的游過來要東西吃,如今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肚皮朝天,已然死去多日,還散發(fā)著腥臭味兒。祁璟心中突然有種預(yù)感,鄭家這次也許不僅僅是鄭彪中毒這么簡單,恐怕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引路的家仆見晏止瀾和祁璟的眼神皆不住的往池塘那邊瞟,便陪著笑道:“君上恕罪,如今家主重病臥床,家里上上下下因著老爺?shù)牟〗辜被艁y。夫人下令,將能派出去請人的請人,找醫(yī)修的找醫(yī)修,是以庭院如今缺人打理,鬧成這副模樣?!?/br>祁璟見人主動請罪,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是別人家的后花園,他就算看著不順眼,還能親自擼起袖子下去給人打理干凈不成?晏止瀾淡淡的“嗯”了一聲,道:“家主要緊?!?/br>這句話倒是惹得祁璟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不料被晏止瀾逮了個正著:“君上有事?”祁璟道:“沒什么?!?/br>他方才就該想到的,鄭玨既然是晏止瀾的至交好友,鄭彪身為鄭彪的親生父親,對于晏止瀾來說,自然是與旁人不同的。幾人快速走過長廊,跨過庭院,來到鄭彪房前,一個中年婦人已經(jīng)帶著侍婢們等候在門口多時了,見到祁璟一行人走過來,便跪下行禮:“君上?!?/br>祁璟示意她們起來,抬腿往房間里面走:“鄭卿怎么樣了?”那中年美婦正是鄭彪的正室夫人狄氏,聽到祁璟這么問,一邊拿手帕擦淚一邊哽咽道:“回君上的話,家夫、家夫他……”說到這里,她已然泣不成聲。祁璟也沒準(zhǔn)備等著她回答,長腿一邁走進(jìn)內(nèi)室,又瞬間退了回來,內(nèi)室鄭彪所在的那間屋內(nèi),又腥又臭,比方才他經(jīng)過的滿是死魚的池塘還要更甚,嗆的他連連咳嗽,連鄭彪現(xiàn)在什么模樣是死是活都沒看清楚。那邊晏止瀾已經(jīng)面色不改的跟著駱楊生進(jìn)去了。祁璟拿袖子捂著口鼻,悶聲問道:“怎么會這樣?”狄氏帶著侍婢在他身后抽抽噎噎的回答道:“家夫自從染了惡疾之后,臉上身上便皆是魚鱗狀的膿包,起初只是一兩個,家夫也不曾放在心上。不料這膿包鼓出來之后又發(fā)起癢來,家夫不耐癢便撓了撓,卻不小心將那膿包抓破了。膿水所流經(jīng)的地方,只要沾染上皮膚,就會長出更多的膿包。臣婦也曾找過許多醫(yī)修前來看過,卻都無濟于事。事到如今、事到如今……”說到這里,她又掩面痛哭起來。狄氏本就生的美貌,這一哭更是猶如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祁璟原本以為傳音符里那個兇神惡煞的狄氏應(yīng)該是個長相兇狠的惡婆娘,沒想到看到真人時卻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狄氏竟然是個看上去嬌軟的小婦人,跟她的惡名完全不相稱。不過想來也是,若是狄氏是個無鹽女母夜叉,即便鄭彪再懼怕她,又怎么會白白忍受得她這么多年?鄭彪忍氣吞聲這么多年,想必除了狄氏背后的顯赫家勢之外,狄氏的美貌也占了不少分量。祁璟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狄氏,心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男人改不了拈花惹草的劣根。鄭彪家里明明有美貌如斯的妻子,卻偏偏喜歡在外面四處留情,這不是典型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嗎?于是他看向狄氏的眼神又不由帶了一絲同情,若是放在以往,他早就上去好生勸慰一番了。不過此刻他還尚記得狄氏打人時的尖酸刻薄,便只對著狄氏淡聲問道:“既是請過那么多醫(yī)修來看,可有看出些什么?”狄氏搖搖頭,恨聲道:“一群庸醫(yī)!有的說是中毒,有的說是沾染了疫病,有的說是飲食不當(dāng),眾說紛紜,沒有一個人能確診!是以臣婦便把家里的家仆能派出去尋找,看能不能找到無雙圣手。”她仰著臉,哀戚道:“只是臣婦聽聞無雙圣手早在數(shù)月前為君上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