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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如今怕是恨我入骨,又怎么會接受我的心意?!?/br>他垂著眸,一副很是受傷的樣子:“君上視我如蛇蝎,卻不知在我心里,君上是天上皎皎月、水中孤傲花。自那次被君上解圍之后,鄭錚便日夜想著該如何報(bào)答君上……”“報(bào)答?”祁璟耐煩地打斷他,冷笑道:“心意?”他晃了晃手腕,手腕上的鎖鏈清脆作響,嘲弄道:“是我孤陋寡聞,竟不知原來這是鄭家主的心意?!?/br>鄭錚沉默了一會兒,回道:“君上,你生而尊貴,不知身處塵埃的滋味。鄭錚別無所求,不過是想要自保罷了?!?/br>“自保?”祁璟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就算不知道鄭錚具體要做什么,憑著他早有預(yù)謀的布下傀儡陣,又趁著京都空虛聯(lián)合世家勢力,架空君權(quán),他也能看出來對方的狼子野心。祁璟沒有理會他的話,有些人的壞是從骨子里壞的,什么環(huán)境和地位,不過是他們的說辭罷了。否則,世間受盡苦難的人那么多,怎么不是人人都手染鮮血罪不可赦?偏偏那些罪大惡極、諸事做盡之人,滿口仁義道德,多的是借口為自己開脫。祁璟不想與他糾纏那么多,簡明扼要問道:“我只問你一件事,你老實(shí)回我便是?!?/br>鄭錚見祁璟愿意同他說話,主動提起話頭:“君上是想問老君上身隕一事嗎?”祁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仔細(xì)觀察著他臉上的細(xì)微神情,生怕錯(cuò)過一絲細(xì)節(jié)。鄭錚輕聲道:“若是鄭錚說,老君上身隕一事與我無關(guān),君上可還相信?”祁璟嗤了一聲,像是聽了一個(gè)極大的笑話,他唇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容:“與你無關(guān)?”鄭錚不急不惱,只緊緊望著他:“君上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君上他……”他頓了頓,看著祁璟的臉色,緩緩?fù)鲁鰩讉€(gè)字,“老君上以身殉魔,是自戕身亡?!?/br>“轟隆——”方才還艷陽高照的天空,瞬間烏云遮天打起響雷來。一只巴掌大的小黑貓出現(xiàn)在鄭錚身后的墻角下,趁著烏云遮日的昏暗光線,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的往外面跑去。“嘩啦——”一聲響,小貓消失在入口的瞬間,祁璟抓緊了鄭錚的衣襟,直直看進(jìn)他的眼睛里:“你說什么?以身殉魔,殉的什么魔?”“是……是……魔門……咳咳……”聽到鄭錚的咳嗽聲,祁璟驚覺自己下手太重,差點(diǎn)沒拗?jǐn)鄬Ψ降牟弊?,回過神來之后,遂松了力道,厲聲道:“你給我說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什么魔門?什么殉身?”鄭錚捂著脖子咳了半天,終于喘勻了一些,他不覺往后退了兩步,直到背抵著墻,才有了些許安全感,啞聲道:“君上既是從北疆回來,想必已經(jīng)處理好了北疆的一切?!?/br>祁璟沒有回答,鄭錚權(quán)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了,接著道:“想必君上也已見過身在北疆的大皇子祁堯了?!?/br>祁璟終于皺起眉來,正眼看他:“你想說什么?”鄭錚道:“鄭錚想說的是,祁堯的勢力不僅僅只有北疆一脈,更多的是在京都。”祁堯麾下多是半人半魔血脈,若是在京都,根本隱匿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然而至始至終,祁璟都沒有聽聞過京都有這些半魔的存在,因此,對于鄭錚的話,也將信將疑。他瞥了鄭錚一眼:“京都的修煉者何其多,若是半魔聚集,怎會無人知曉?祁堯又是用何種手段隱瞞下來的?”“這我就不知道了。”鄭錚搖頭道,“我當(dāng)年只是受了大皇子一飯之恩,便答應(yīng)他來京都做他的內(nèi)應(yīng),只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從不敢擅自做主?!?/br>祁璟晃了晃自己手腕的手鏈:“這也是祁堯的吩咐?”鄭錚聞言,遲疑道:“這倒不是?!彼÷暤?,“只是鄭錚的私心?!?/br>祁璟不欲與他過多口舌,遂問道:“你只需告訴我,父君身隕與祁堯有什么關(guān)系即可,休要廢話?!?/br>鄭錚只好道:“我只知道大皇子在北疆與京都之間做了某種聯(lián)系,一旦北疆事情暴露,京都這邊的半魔便會直奔魔門,以半魔之血生祭魔門。半魔之血雖不如純正魔血霸道,卻能使魔門封印松動……眼見封印即將解除,老君上便以身殉魔,就此……隕落了……”“原來如此?!逼瞽Z喃喃地說了一句,頹然坐回石床上。怪不得祁望山在傳信里安排好了一切,原來他早已心存死志,只待時(shí)機(jī)一到,慨然赴死,甚至連他為之貪戀一生的權(quán)勢都拋開了。由此可見,魔門一旦解除封印,將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嘩啦啦——”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祁璟被驚醒,猛地回神,目光越過鄭錚看向外面,外面烏云成堆,天際染著血一般的紅暈,處處透露著不祥的氣息。鄭錚顯然也緊張起來,他匆匆起身往外走去:“君上,你在此處好好歇息,我去去就來?!?/br>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經(jīng)走到了入口處,伸出手在石壁上抹了一把,像是按到了什么機(jī)關(guān)一樣,石門緩緩闔上。祁璟與他的目光在石門即將全部闔上時(shí)對上,祁璟道:“鄭錚,你不會以為這樣把我關(guān)起來,就能任你為所欲為了吧?”石門關(guān)上的動作頓住了,鄭錚透過剩留的一線縫隙看過來,像是猶豫著什么似的,須臾方道:“君上,你還記不記得,你曾與我說過,做了君上就猶如是籠中鳥,再也不得自由。若是有可能,你只想做個(gè)富貴閑人,游山玩水度過一生。如今,老君上已死,我讓莫知即位,如了你的愿,沒有人再逼著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不好嗎?”“你——”祁璟氣的差點(diǎn)吐血,又聽到鄭錚接著道,“君上,你放心,這里很安全,就算魔門封印解除,也沒人能找到這里。即便是魔物,也不能傷你分毫。你乖乖的待在這里,等我回來。等魔君現(xiàn)世,一切事了,我自會來找你。還有,你身上有我下的魔息散,十二個(gè)時(shí)辰之內(nèi)最好不要亂用修為,否則魔息入體,與你的神裔之血相沖,我也救不了你?!?/br>他這番話說完,石門轟然一聲關(guān)上,嚴(yán)絲合縫,不留一絲空隙。祁璟氣結(jié),憤憤地錘了兩下石床,石床巋然不動,連一丁點(diǎn)兒粉屑都沒掉落。他如今修為被封,人又被鎖住,縱然心中萬分焦急,也施展不開手腳。好在方才趁著鄭錚沒注意到的時(shí)候,他悄悄放了只傳音符出去。只是他當(dāng)初做傳音符的時(shí)候純粹是玩心大發(fā)而做,除了福佑和晏止瀾,幾乎沒人認(rèn)得。如今晏止瀾還在北疆沒有回來,不知道南宮子儀能不能接到他的求救信號。他這邊愁眉不展,心中擔(dān)心不已,卻不知晏止瀾正順著他留的記號往問柳山莊趕去。而與他一墻之隔的密室外面,鄭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