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你要不考慮一下……喂喂喂，別急著掛嘛！這款不行還有一款物美價廉的平民套餐，保行騙不義必孤老。”

聽到最后一句讓顧長技心里無端錯跳一拍，很快又忽略，他親自上陣給兒子發(fā)了條短信。

說顧父涉嫌一起要案，現(xiàn)已被拘留，需要保釋資金。

兒子轉(zhuǎn)發(fā)回一個“節(jié)目組中獎”的詐騙信息：【警察叔叔你幫我領(lǐng)了，扣除保釋資金，剩下的錢讓我爸自己打車回來?！?/br>
“這死小子！”顧長技罵了一句，抬頭見西裝男表情悵然。

“你怎么了？”

“我想起當(dāng)初剛認(rèn)識你的時候?！蔽餮b男嘆道，“歲月催人變，有時我都快覺得不認(rèn)識你了，不過最近偶爾能從顧溫身上看到你當(dāng)年的模樣?！?/br>
“偶爾?！?/br>
顧長技想到兒子時而貼近心坎的笑容，時而又臭又硬的僵尸臉，皺了皺眉，一種被迷霧罩住，忽略了什么的感覺再次浮現(xiàn)。

……

師宣幫助顧溫獲得顧長技的賞識。慢慢教導(dǎo)顧溫怎樣偽裝情緒，怎樣笑。顧溫自認(rèn)，這是他人生中最甜蜜的階段。

每日，在師宣的“親吻”中醒來，回贈紫陽花。他們開始互相了解，他疑惑師宣總在信尾勾勒一筆紫陽花，師宣眸光瞥了眼花瓶新插的一枝，道：我以為你會喜歡。顧溫愣了一下，沒有反駁。顧溫從小到大過得無欲無求，談不上喜好，連在意的都很少。因?yàn)槌砷L環(huán)境，他不敢對任何事物投注太多感情。

至今，他擁有唯一能放縱投入感情的，是師宣。他們密不可分，有一生時間相濡以沫，他逐漸嘗試喜歡師宣所喜歡的，想更接近師宣。

更加。

更加。

師宣洞悉他的想法，把顧溫一點(diǎn)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越來越像自己，教導(dǎo)他在顧長技面前表達(dá)儒慕，獲得信任。同時，師宣不動聲色模仿顧溫的沉默木訥、隱忍呆板、固執(zhí)孤僻。沒有竊聽器，隔著時間差，師宣特意隱藏，顧溫忙碌于接受顧長技的鍛煉，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夜涼如水。

師宣拖著顧溫沉睡的皮囊蘇醒，坐到電腦前，開機(jī)打開郵件，把又一封借著顧溫接觸事務(wù)時搜集的灰色項(xiàng)目資料和顧長技近期行程表，發(fā)給顧溫的對頭——一個想上位的野心家。聯(lián)系方式取自顧長技的通訊錄。無論對方想瓜分顧長技的生意，還是想賣給警方打擊對手，無所謂成功與否。師宣賣掉的這冰山一角，還不足以撼動盤踞本省的常青集團(tuán)，師宣只需要對方有所行動。

沒有清理記錄，師宣關(guān)閉電腦，盯著暗下來的屏幕，在黑夜中思索片刻，起身收拾衣服出了門。

——

當(dāng)夜，蔡繼安在酒吧徹夜狂歡，正被起哄與一美女喝交杯酒，這邊蔡繼安豪氣飲掉過半，那邊美女剛抬起杯座，從后面探來一個少年的腦袋，借著美女的手飲下另一杯，蔡繼安一看清那人相貌，噴出剩下半杯。

少年躲得及時，美女卻被噴了個正著，臉色漆黑無比。蔡繼安表情尷尬，趕緊從盒中取抽紙，正待遞去，就見少年已拿著自個的襯衫衣領(lǐng)萬分柔情蜜意地擦拭美女臉蛋，還借機(jī)親了一口，舔了舔唇瓣。

“雪肌潤酒，真是人生一大享受?！?/br>
原本羞惱難堪的美女被逗得滿臉羞紅，旁人也跟著起哄，“再來一個！來一個！”

蔡繼安見少年果然順勢低頭，終于忍不下去，一把捂住他的嘴，抱著少年的頭走到一邊。

耳邊喧鬧雜音太多，蔡繼安貼著少年耳朵，氣急敗壞，恨不得鉆進(jìn)少年耳朵里說話，“你是故意的吧？！前不久還冷言冷語的，現(xiàn)在湊過來干嘛？”

少年也貼近蔡繼安的耳朵。滿場噪音仿佛被隔離在另一個世界，少年并不大的說話聲清晰無比，像條小蟲爬進(jìn)蔡繼安耳道，癢得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驟然想起第一次鬧誤會時少年的絕佳吻技，真想抱著狠狠親下去，并沒有留心他說了什么，手上卻不滿地推開少年，“你這若即若離，欲擒故縱耍得好，不就是想吊著我玩嗎？”

師宣露出微微一怔的表情，拉著摸不著頭腦的蔡繼安出了酒吧。

深夜。

師宣靠在墻上，笑得略帶苦澀，“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br>
“什么忙?！辈汤^安別別扭扭道，“提前說好，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太麻煩費(fèi)腦子的事也別找我?！?/br>
師宣撲哧笑出，憂郁表情破功，笑得兩頰肌rou亂顫，睫毛撲扇撲扇差點(diǎn)又讓蔡繼安看癡了。

明明上次還掃了他面子，看著面目可憎，這會兒他一笑，蔡繼安心臟又撲通亂跳，感覺不論他說什么，他都會毫無招架之力。蔡繼安知道自己沒擔(dān)當(dāng)，窩囊怕死慫，但只要少年這樣笑著，軟語哀求，哪怕給把刀，讓他自殺或宰了少年，他都會毫無原則冒著犯罪的風(fēng)險，傻傻聽話。

師宣斂了斂表情，道，“我想讓你幫我找個精神醫(yī)生?！?/br>
“給誰用？請醫(yī)生這點(diǎn)小事跟表姑父說不就行了?！?/br>
師宣沉默。

許久。

方說，“……你幫我悄悄的請，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br>
“你……”蔡繼安。

師宣垂眸，盯著自己腳尖，語氣低落，“不妨告訴你，我身體里有兩個人格?！?/br>
蔡繼安瞪圓眼睛！直覺是騙人！緩緩一想，又有些信了！只有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他對顧溫時而心動時而厭惡，“你怎么就直接告訴我了？！我、我、我管不住嘴的，表姑父知道了嗎？那個人格是那個性格陰沉表情又臭又硬的那個，他、他、他不會傷害你吧？你突然就要請醫(yī)生，是不是他給帶來困擾了。”

師宣抬眼，咬著下唇。

這一瞬間少年所展露的，立于懸崖絕壁的孤獨(dú)無助讓蔡繼安不由抱住他，“你要告訴我，我才能幫你?！?/br>
“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

師宣道：

“我與父親的性格很像，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格。自從幼年父親卷款離開，我的生活發(fā)生巨變，怨恨我父親的人欺負(fù)冷待我。我想那個人格就是那時候出來的，替我承受了所有災(zāi)難，性格越來越陰沉孤僻。我最近發(fā)現(xiàn)他變得很危險，憎恨父親憎恨我，覺得要不是為了替父親贖罪替我受過，他就不會經(jīng)歷那些悲慘遭遇，他想報(bào)復(fù)我們，想毀了父親，還想殺了我?！?/br>
蔡繼安安撫著微微發(fā)抖的少年，突然覺得欺軟怕硬的自己都可以無所畏懼，只要能保護(hù)這個少年，“你別擔(dān)心，我會幫你的。還有，既然他對表姑父也不懷好意，不如告訴……”

“別。”師宣抓緊蔡繼安的衣襟，“父親他本來就忙，我不想給他添麻煩?！?/br>
蔡繼安沒答應(yīng)，只是拍拍少年安撫他的惶恐。

師宣目的達(dá)成，告別蔡繼安回了顧宅。

……

顧長技趁著顧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