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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仿佛面對宿世愛侶的眼神望著一只小螞蟻,怪哉怪哉!眾人揉揉被太陽照得有點瞎的眼睛,只當(dāng)看花了眼。這日晚上,師宣爬出清明耳道,脫了險些快被力量撐爆的螞蟻殼,試著緩緩把一團白念虛虛凝出人形,走到殿外吹著徐徐微風(fēng),思索……這個世界的骨架是,清明成佛,蓮座化形,兩者相愛,佛緣盡毀。若是像以前那般大刀闊斧地破壞劇情,他自然無法留在此間。師宣想與清明廝守,只能順著劇情盡量拖慢節(jié)奏,成佛了,助蓮座生靈亦可,除了不能讓兩者再生情愛,他最后亦會帶著清明遠走高飛,度過滄海桑田……一夜過去。閉目打坐的清明睜開眼,就見殿門敞開,亮光撒入。心里詫異一瞬,清明起身,敲了敲耳朵提醒徒弟起床,恰在這時,一個青年款款沐光走來。清明動作頓住,愣愣望向前方,青年抬起清艷的臉,悠然笑道,“許久不見,師父竟連徒弟的臉都認不出來,著實讓人傷心。”清明頓在原地。青年亦在幾步遠停下,“這次,師父若不過來,弟子可不會再主動過去了。”青年等清明過去,清明卻閉了閉眼,一揮衣袖卷起一股風(fēng)把青年刮到眼前,深深抱住。青年懊惱道,“早知你這禿頭忒是狡猾,居然耍賴?!?/br>清明沒有說話,只是擁住青年,靜默許久,讓滿腔動蕩的感情慢慢沉淀,而后抬眼,摸了摸徒弟又長出的一頭烏發(fā),目中滿是愛憐,“你可愿,再與為師結(jié)一場師徒緣分?”青年皺眉,“都自稱‘為師’了,你哪里給了我拒絕的余地?”清明又摸了摸青年滿頭烏發(fā),愛不釋手中夾雜一縷可惜,最后直視青年眼睛,一字一句,鄭重許諾,“這一次——我清明愿用一世清修,換與你長相廝守,生生世世,不離不棄,你可愿否?”“我若不愿呢?”清明只道,“你一生不愿,為師擾你一生,你世世不愿,為師擾你一個永世不得安寧。算計為師這么多回,哪容你轉(zhuǎn)身就跑?”第45章情挑佛主(完師宣第二次剃發(fā)是在婆娑殿。眼熟的大美男身披僧衣含笑入殿,佛主執(zhí)剃刀上前,兩人專注對望,明明是落發(fā)斷塵念的畫面,生生散發(fā)出結(jié)發(fā)共纏綿的氣氛,六道八荒敏銳的女人們望望佛主看看徒弟,隱隱察覺到了什么。這史上有名的兩人二結(jié)師徒緣,引為佛國一樁美談,但六道流傳的風(fēng)流話本上,這對卻被載為鼎鼎有名的傾世情僧與絕代佳人,其跌宕起伏、感人肺腑排名第一。中極盡意yin之能,寫兩人恨不得日日在佛殿中干盡各種沒羞沒臊的荒唐事,但實際上在很長一段時間,兩人之間一直維持著平淡如水。莫說有什么親昵曖昧?即使師宣有逾矩挑逗之舉,清明都保持著“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依然不動,以不動應(yīng)萬動”的方針。倒也不是拋媚眼遇上瞎子,清明這廝不僅來之不拒,還仿佛長輩寵溺頑劣后輩般溫情似水,師宣激情還沒燃燒,就溺死在一汪溫水里,不溫不火地熬著日子,只能默默啐一句,假正經(jīng)。為了怕并蒂蓮給兩人的感情填堵,師宣全程隔離清明,不讓他接觸教導(dǎo)蓮座化形的事務(wù)。事實上,清明光消受自家徒弟已經(jīng)夠嗆,哪有余地照料旁人,只是不經(jīng)意間,師宣手把手教導(dǎo)著教導(dǎo)著,化作陰陽同體的并蒂蓮少年逐漸變成師宣的小跟屁蟲,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撬了師祖墻角,把師父抱回家。清明偶有一次從堆積如山的事務(wù)中脫身回殿,赫然見到并蒂蓮少年像小狗一樣趴在徒弟胸口,親著徒弟下巴咯咯笑著撒嬌,清明當(dāng)時沒說什么,隔日,師宣在殿中翻來覆去找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小少年身影,跑去問清明。清明盤坐殿中,手捻佛珠,道了聲“善哉善哉”,后言,“我觀他頗有慧根,不忍埋沒,派他去凡世歷練一遭體味人間百態(tài)。”師宣彎腰,打量表現(xiàn)得大公無私的清明,“你莫不是……吃醋了吧?”清明抬眼,未語。“連小孩的醋都吃?”“塵世間這般年齡的‘小孩’莫說娶妻,連子嗣都有了?!鼻迕鞯溃暗兴浊?,必行俗事,為師雖是僧人,但終歸也是個尋常男子。”“能為小心眼找出這般多理由,師父不愧是師父。”師宣一側(cè)身坐到清明盤起的腿中,抱住他的脖子道,“徒有一事不解,可否求師父指導(dǎo)?”清明垂眸,望著身前的大型負累,“何事?”師宣湊過去親了口清明的下巴,“荒唐事——師父可愿教我,如何荒唐一夜?”清明瞥了眼殿中三丈高的三世祖佛像,摸摸徒弟的光頭,“莫要胡鬧。”師宣再有糾纏,都被清明掐起風(fēng)訣卷走,最終甩袖離開,氣悶道,“弟子就看師父忍到何時?”清明聽著故意踩得響亮的腳步遠離,無奈一笑,靜望祖佛睿智惠達,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默念罪過。點起一盞青燈,撥弄佛珠,靜坐到深夜,待徒弟房間的燈暗了,他披著一身夜露涼風(fēng),悄悄走進徒弟的禪室,解下帶著寒氣的外袍,把佛珠擱置一旁。許是察覺到?jīng)鰵?,徒弟微微顰眉,睡得不太安穩(wěn)。清明坐在榻上,拍撫徒弟的脊背低念經(jīng)文,催他入眠。他雖清心寡欲,但并非圣人到連絲綺念都無。但,清明可以有私語,歡喜佛主卻不能有。清明一下一下順著徒弟脊背,把所有柔情收斂目中,一夜過去,未曾有逾越舉動。……師宣怎么也想不到,自個師父忍性極佳,一忍五百年。并蒂蓮少年從塵世歷練歸來,一個八尺高的成年人抱著一位清艷青年哇哇大哭。旁邊跟著一個挺著圓肚的胖子,瞅著哭得慘不忍睹的老友,很想裝作不認識。胖子名喚殷陸離,是殷逢淵曾曾曾曾了不知多少輩的孫子,不論是從祖輩手札,六道秘聞錄,或者老友口中,他都沒少聽聞這對在佛國赫赫有名的師徒倆。有九成筆墨用于描寫殷祖幼時生病誤入鬼道,機緣巧合從三生鏡中觀得陰陽氏與殷氏的前世今生,知曉兩族將來為了恢復(fù)祖宗偉業(yè)而攪得民不聊生,殷祖為了天下太平而大義滅親的英雄壯舉。殷祖唯一一成不是給自個歌功頌德的內(nèi)容,就寫了兩個人,一個是惋惜未曾當(dāng)上他殷祖母的人,極盡追憶,用盡所有美好詞藻點綴,另一個就是這人瞎眼看上的野男人,在殷祖的形容中,把世間任何糟糕詞匯疊加都不足以形容其萬分之一的可惡。從老友口中,胖子亦聽到這對師徒,形容清艷青年各種溫柔體貼世間難尋,至于佛主,那就是小肚雞腸、心胸狹窄、薄情寡義、毫無人性等等諸多貶義詞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