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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臣萬死陛下萬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4

分卷閱讀124

    府城防嚴(yán)密,縱然是只蒼蠅也難飛入,何況他一老邁之人?!因是只得望城興嘆:不想他素來視為無傷大雅的一己之趣,如今竟教用作戰(zhàn)場殺伐!心中怎不既愧且悔?當(dāng)下才是幡然醒悟:難怪師傅當(dāng)年不許他二人過分鉆研此技,且臨終還要他二人立誓,不可用此以傷人謀利!原是他老人家目光長遠(yuǎn),于今日早有預(yù)見!

說來鄒晉違背誓言,為虎作倀,終是受報身死!興慶城破,老漢在亂尸堆中整整翻找了四日,才尋出其人尸骨!自是悲不自勝,但言要攜之回鄉(xiāng)于恩師墓前謝罪!

臨行謝過南宮霽收留之恩,且又托孤與他:原那通兒并非其親孫,而是當(dāng)年在汴梁城外撿來的!南宮霽感嘆之余,自應(yīng)其所求。

思及前事,越凌難免悵然,想起老漢臨行,婉拒了一應(yīng)封賞,卻惟留下一言:“愿天下從此再無戰(zhàn)事!”此話乃是發(fā)自真心!

西北一戰(zhàn),死傷難以數(shù)計,所謂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實非妄虛浮夸之詞耳!時至今日,興慶府那一日夜,熊熊火光、哀嚎吶喊、血濺城墻之景,還常浮現(xiàn)越凌夢中!心驚之余,惟可一嘆:一將功成萬骨枯!誠也!

景盛七年,御駕親征西北,平定羌桀,天下大安,四夷臣服。

五月,群臣進(jìn)尊號“體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皇帝”,上堅辭不受,亦不許封禪之求。因伐羌桀一戰(zhàn)勞民傷財、更致生靈涂炭,上遂下詔罪己!且愿在位之日永不再興兵事。此舉得舉朝贊許、萬民稱頌。

六月初,詔告改元晏隆,以次年為晏隆元年。

六月中,旨下追封今上生母、先帝何淑儀為章惠容德皇后,遷葬永定陵。至此,有關(guān)今上身世之謠傳終為平息。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最長的一卷宣告完結(jié)!先閃了,給自己買朵花去。

第108章調(diào)情

傍晚,天邊半輪殘陽在晚霞的裹挾中,極力散著余暉,撩逗著枝葉間的鳴蟬,一處到另一處,知了聲此起彼伏,似要吟斷這彌漫的暑氣。

南城郊外,一座新墳前,一人正自立著,在墓碑上投下一道淺淡的暗影。

接過身后人奉上的一杯清酒,南宮霽鄭重灑下:“皆說世間情義兩難全,然你顏三郎偏要舍命一試,果是癡人!”垂眸看著墓碑上的題字,又惻然一笑:“然你終是求仁得仁,他能屈尊親為你立碑,想你地下得知,也當(dāng)無憾了!”

已到了一年中最熱的時節(jié),天干物燥,人心也甚焦灼。

謀逆一案,張舜水已在獄中自盡,當(dāng)下大理寺奏請拿豫王宮中一盡宮人過審,以追根溯源,牽出幕后主謀!越凌心知此實是劍指豫王,且說無論豫王是否牽涉其中,一旦將宮人下獄刑訊逼供,便難免胡亂牽扯!想來提此議者,多存迎合之心,以為今上對豫王心存忌憚,欲借機(jī)除去心頭之患!

豫王既知人心所向,自不會坐以待斃,乃先人一步,負(fù)荊請罪,但言自己識人不明,為張舜水所蒙蔽,愿領(lǐng)其罰,而至于謀逆罪名,卻是推脫得一干二凈!

越凌一時為難,若放任大理寺嚴(yán)訊此案,則豫王必然落罪,到時他越凌與外世留下的便是個同室cao戈、手足相殘之名!更何況,當(dāng)年他曾在先帝病榻前起誓,須善待手足,怎可破誓?而若不欲苛罪豫王,便不能深究此案,如此卻又何以平外議?

時近黃昏,憑欄而佇,晚風(fēng)宜人,倒還能教人靜下心來作些思量。

恰此時聞南宮霽來見,越凌欣悅之余卻又略以為憾:既要來何不早上片刻,還可對弈一局!到這時辰,天也將黑了,匆聚匆散,反覺無趣。

豈料于此,那人竟也有滿腹無奈:“以為你白日里政務(wù)繁忙,無暇見我,更何況,不是你為避嫌,不令我無事常入內(nèi),以防外間妄加揣測么?”

一席話,倒是教越凌無言以對。只得繞開此題,道:“天已將黑,你匆忙入內(nèi),是有何事?”

南宮霽一攏扇,故作厭色:“這般熱天,若非受人所托,倒真不欲出來行走!”

眼見那人面色倏轉(zhuǎn)黯然,不禁在心中一莞爾,卻也不欲再作弄他,乃話鋒一轉(zhuǎn),道:“但若來見你,哪怕烈日當(dāng)頭,大雨瓢潑,皆是無礙?!?/br>
越凌背身一嗤:“有何事還不速道來,再晚宮門可將閉了!”言雖如此,面上卻已陰霾不再。

聞聽他今日是入宮謝恩,越凌倒顯莫名,半帶疑色望向他,卻見其人笑而一揖:“二弟南宮清疾間得陛下垂問賜藥,于天恩不勝感激!本欲親入宮拜謝,卻又怕攪擾陛下,況且疾尚未愈,遂不得不由我代勞!”

越凌恍然,垂眸,面上卻輕顯幾絲赧色:“你我之間,何須言謝!何況汝弟之疾,乃前事中受驚而起,吾理當(dāng)對他有所安撫!”

見他此態(tài),南宮霽不知為何,竟忽生“邪念”,踱前兩步,故作正色道:“我那二弟膽小,自從上回受了驚嚇,如今乃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天心不測,何時又遭降罪,遂至疾痛難愈!因而我忖著,但有一法能寬慰于他,便是教他知曉你我。。?!?/br>
話音未落,那人便不出所料大駭,滿面惶色道:“不可”!

眼見詐他得逞,南宮霽卻還不欲收斂,且又轉(zhuǎn)作詫異之色:“你我當(dāng)年有同窗之誼,你因念舊情而不至為難我兄弟!僅以此言寬慰于他,也不可么?”

越凌當(dāng)即一怔,一時竟還教他蒙蔽住了,竟頷了頷首。

南宮霽卻已忍俊不禁,一把將他拉入懷中:“凌,這許久了,我竟未發(fā)覺你這般。。。輕信!”

半晌,忽聞一聲輕呼,再看那方才尚滿臉輕浮笑意之人,已轉(zhuǎn)了苦色彎下腰去揉膝:那人這一腳出得極快,自己竟未來得及閃避!忖來覺怪,他那身手何時變得如此敏捷?難道是北去時練就的?

須臾,悄然抬眸,偏又遇上那清冷如劍的目光:“南宮霽,你一日不戲弄于我便不得安生么?!”

嬉鬧過后,南宮霽又道出此來的另一目的:“二弟此疾反復(fù)難愈,太醫(yī)言,當(dāng)有水土不合、思鄉(xiāng)過甚之故,所以我想來,待他好些,便送他回蜀將養(yǎng)?”

此求并無何不情之處,因而未嘗多思,越凌便允了。

眼見天色漸暗,越凌臉上的煩色似也隨之又起。

南宮霽笑道:“宮門將閉,官家是不舍臣離去么?”

言落,未聞意料中的嗤嗔,卻見那人凝眉踱開兩步,幽幽道:“你以為我該如何處置豫王?”

南宮霽顯是一怔,沉吟良久,緩緩道:“道私者亂、道法者治!罪者受懲,罪懲相當(dāng),方可服眾!”

聞此,越凌并不似意外,只輕一嘆:“當(dāng)下張舜水已死,此案并無實據(jù)指向豫王,若定要深究,則牽扯必廣,殃及眾多??!”

此言下之意,南宮霽如何不能領(lǐng)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