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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不能入睡,反倒越來越清醒。他的兩條腿輕輕摩蹭著,大腿內(nèi)側(cè)刺痛難忍,伴隨著隱隱的癢,但他還是忍不住,用手指在大腿內(nèi)側(cè)寫字,寫“陳與桓”三個字,一邊寫一邊想象。如果在這里紋身,哥哥會不會更兇地咬這里呢?他的性器早已疲軟,沒精神地耷拉在腿間,射了太多次,頂端的小孔甚至有些腫脹。從昨晚到今早,確實有些太超過了。但他還是想要。陳最一常常覺得自己像個性癮患者,渴求陳與桓,渴求他的熱量,他的jingye,他的一切。怎么辦,才分開兩個小時,他又在想陳與桓了。?下午,陳最一渾渾噩噩地上了一節(jié)課,縮在最后一排,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蔫蔫地看著黑板走神。課上到一半,坐在前排的季凡忽然回了一次頭,和他對視上,好像是罵了一句什么,又轉(zhuǎn)了過去。陳最一低下頭,裹緊了圍巾。他胃不舒服,渾身發(fā)冷,連筆都握不住,三九天里卻出了一身冷汗,快把貼身穿的那件小吊帶濕透了。他好想陳與桓,想到快要死掉了。另一頭,陳與桓忙的沒時間吃飯,泡了桶泡面,想起來要吃的時候已經(jīng)涼透了。剛準備重新泡一桶,收到了陳最一發(fā)來的消息:-哥哥,要記得吃晚飯。-哥哥要是還沒吃的話,我能來送飯嗎?陳與桓剛想回復(fù)不用了,路巖叼著根火腿腸走過來,一臉八卦。“陳隊,我剛才看見你們家漂亮弟弟了,站在警局門口的公交站呢,怎么,又是來給你送飯的?”陳與桓眉心一皺,心說陳一一是不是傻,人都到了,還問他能不能來,那他要是說不能,這人是準備直接坐公交回去嗎。陳與桓氣得快冒煙,在對話框里寫了一大串:“陳一一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他媽怎么不在公交站凍死我給你買的一箱暖寶貼還沒發(fā)貨你倒是先凍死了你可真是我祖宗”。寫完又冷靜下來,逐字刪除,最后回了一個字:-能。他從樓上看到陳最一小跑著進了警局,沒兩分鐘就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臉頰凍的通紅,還沒心沒肺地沖他笑。“哥哥,明天是臘八,可是我滿課,不能給你送飯,所以提前讓哥哥喝臘八粥?!?/br>熱氣騰騰的臘八粥擺在眼前,陳與桓一下子沒了脾氣,拿了一個碗,倒出一半打包盒里的粥,遞給陳最一。“我這幾天忙,你乖點,乖乖上課,乖乖吃飯,乖乖睡覺,行不行?”語氣好像是在跟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商量,讓陳最一想到小時候,哥哥也經(jīng)常這樣跟他講話。“陳一一,哥哥必須得去學(xué)校了,你乖乖在家好不好?”他抓著哥哥的衣角,哭著說:“我會很乖,但是哥哥答應(yīng)一一,一定要回來。”哥哥和他拉勾了,但他還是害怕,一整天都坐在窗臺上,抱著小熊玩偶,一眨不眨地盯著哥哥回家的方向。會失去哥哥的恐懼從來沒有消失過,小時候深信不疑,只要他乖,哥哥就會一直陪著他,現(xiàn)在卻用各種各樣“不乖”的手段來留住哥哥。陳最一想,他真的好卑鄙。吃完飯,天已經(jīng)黑透了,陳與桓要去出任務(wù),順路把陳最一送到學(xué)校,陪著他走到了宿舍樓下。兩個人站在一盞路燈下,陳最一垂眸看著腳下一高一矮的影子,遲遲不想離開。陳與桓問:“和室友相處的還行嗎?”“嗯,他們?nèi)硕疾诲e?!?/br>“那就好?!?/br>一時無言,陳與桓下意識從兜里找煙,摸了個空,想起那盒薄荷糖,他的煙早被陳最一藏起來了。“回去吧,早點睡?!?/br>看到陳與桓轉(zhuǎn)身的一瞬間,陳最一忽然感到一陣心慌,不由自主地拽住了他的手。“哥哥,你抱抱我吧?!?/br>懇求的語氣,好像他的擁抱是一件奢侈品,陳與桓嘆了一口氣,輕輕摟住了他。“哥哥,壞人抓到了嗎?”陳最一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嗅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這是他安全感的唯一來源,是比氧氣還重要的必需品。陳與桓說:“還沒,應(yīng)該快了?!?/br>陳最一沒有說話,他忽然有些心虛。他很想坦白,告訴哥哥,我也是壞人,我壞透了,我犯了貪心的罪,每一秒鐘都想呆在你身邊,你把我抓起來好不好?分開的時候,陳與桓往停車的地方走,陳最一依舊站在那盞路燈下,看著他的影子被拉長,直到靠近了下一盞路燈,又被縮短。如果真的有偷影子的能力,他真想偷走哥哥的影子,每晚陪著他入睡。大概七八年前,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陳最一敏感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不敢一個人出門,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卻害怕地發(fā)抖,好像四周都是面目猙獰的怪物,會把他撕碎了吞進肚里。最嚴重的時候,他看著紅綠燈都會覺得那是怪物的眼睛,站在馬路中央,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往后退,直到車流開始移動,擦過他的胳膊,他抱著頭蹲在地上大哭。那段時間陳與桓幾乎不怎么忙自己的事,每天跟在他后面,送他上下學(xué),他一回頭,就能看到哥哥在對他笑。“陳一一,勇敢點,只管往前走,哥哥就是你的影子,隨時保護你?!?/br>現(xiàn)在他回頭,他的影子孤零零地站著,他往前看,陳與桓的影子已經(jīng)不見了。哥哥,如果有一天,你當膩了我的影子,那就換我,做你影子的影子。我會一直愛你。第五章/捉不住的光點。1999年,是一道被刻意賦予了濃墨重彩的分割線。為了迎接千禧年,那一年的日歷也格外精美,12月的部分,每一頁都有不一樣的圖案,每一頁都標著倒計時的數(shù)字。日子過一天,日歷撕掉一頁,時間的流走清晰可感。那年陳與桓九歲,他有一個鐵盒子,里面裝滿了各種小玩意,玻璃彈珠,反光糖紙,游戲卡牌,光盤碎片……鐵盒子的邊角早已銹跡斑斑,卻被他當做寶貝,藏在帶鎖的抽屜里,后來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搬家,很多東西弄丟了,后來又有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流浪,有些記憶模糊了。直到現(xiàn)在,鐵盒子里只剩下一張泛黃發(fā)皺的日歷紙。1999年12月31日。那一天,陳與桓扒著醫(yī)院走廊的窗臺,遠遠看著廣場的方向,等待迎接新世紀的煙花。他最終還是沒能等來煙花,那天中心廣場上發(fā)生了嚴重的踩踏事故,場面一度混亂無比,所有慶典活動都只能臨時取消,陳與桓的發(fā)小喪生在層層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