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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哥哥懷里時,他的生態(tài)球是最適宜生存的溫度,陳最一小聲嘟囔著,沒一會兒就靠在他的胸口睡著了。陳與桓也沒想到懷里的小東西這么快就安靜下來了,輕笑了一聲。“陳一一,你啊,可真是個小冤家?!?/br>月亮的淡黃色光暈被窗外的樹影切割成碎一地的月光,灑在陳最一熟睡的側(cè)臉上。陳與桓細細地看著他,恍然間意識到,原來游離在他們之間的牽絆,關(guān)乎親情的,關(guān)乎愛欲的,難于定義的,全部都如此深刻,抹不去也割不斷。他沒有仔細規(guī)劃過余生,三十歲了依舊活得稀里糊涂,大概是看過了太多陰暗面,才會覺得這一刻的月光特別的干凈明亮。陳最一是個不受控制的小瘋子,橫沖直撞,只向著陳與桓,帶著一身的刺,寧愿刺傷自己,也要在他面前亮出最柔軟的一面。他哭著笑,笑著哭,他的眼睛在說:哥哥,你可以隨便傷害我,前提是你要給我一個擁抱。他愛的坦蕩,愛的真實,愛的可愛。陳與桓合上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不說世事盡可原諒,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只想忘了那些掙扎和煩惱,抱著陳最一好好睡上一覺。睡吧寶貝,你在我懷里,我在你夢里。你出生的那晚沒有煙火,但上天為我送來了獨一無二的月亮。月亮是遙遠的念想,也是貼近的隱喻。它永遠浪漫,永遠干凈,每一次月震,都是塵世間心動的感知。第七章/宇宙中心的入住券。清晨六點,城市尚在沉睡。陳最一睜開眼睛時,室內(nèi)還是一片漆黑,身體的不適感已經(jīng)輕到可以忽視,大概是睡了很久,精神也變好了不少。果然,哥哥是他唯一的藥。身旁的陳與桓睡得很沉,和他面對面?zhèn)忍芍?,擠在窄小的單人病床上。陳最一隱約記得,自己昨晚是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哥哥的體溫和味道編織成一張溫柔的大網(wǎng),為他擋住纏人的夢魘。醒來的時候,哥哥還是抱著他,手臂環(huán)在他身前,下巴抵在他頭頂,他的頭靠在哥哥胸口,是一種絕對的保護和被保護的姿態(tài)。他們的身體那么契合,仿佛天生就適合擁抱。陳最一閉上眼睛,在哥哥的肩頭蹭了蹭,享受難得純粹的親昵,無關(guān)情欲,只談依戀。他好開心,開心到想要笑出聲來,又怕吵醒哥哥,哥哥最近因為工作的事情,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昨天又一直在照顧他,肯定很辛苦……等一等,好像有一部分記憶被他忽略了。陳最一猛然想起,他暈倒的時候,是在宿舍的走廊里,那個來救他的人,身上的味道和哥哥四五年前愛抽的那種煙很像,但他不是哥哥。對了,季凡。陳最一想起來了,是季凡沒錯。季凡跟徐浩承打了一架,起因似乎是自己,季凡還說讓自己睡他的床。是該好好感謝一下他的,想到之前還不分青紅皂白地質(zhì)問他,陳最一感到一陣愧疚。但他暫時顧不上其他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樣輕快愉悅的體會了,這不是奢侈的想象,不是一戳就破的泡沫,他是真真切切地,被哥哥擁在懷里的。對于忙碌運作的城市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冬日清晨。走廊里,響起推車輪子和地面摩擦的聲音,病房內(nèi),鄰床大媽的鼾聲斷斷續(xù)續(xù),窗外更遠的地方,早餐鋪迎來了今天的第一聲問候。種種聲音合在一起,構(gòu)成煙火人間的C大調(diào)組曲,日日重復(fù),平凡到不值一提。但如果將范圍從人間縮小到某一座小城,再縮小到半徑幾公里的圓圈內(nèi),會有人從清晨的第一束陽光中,覺出千絲萬縷的甜蜜。窗外的殘雪還在等待融化,陳最一的生態(tài)球卻提前進入了春天,墻角開出了幾簇漂亮的野生花,不需要多么悠遠的香氣,只想偶然地出現(xiàn)在哥哥的視線里。哥哥,我有一個小小的宇宙,全部,都圍繞著你運作。如果你也有宇宙,我能在其中就好了。陳最一從被子里伸出手,細細描摹陳與桓的輪廓,哥哥的眉骨,哥哥的鼻梁,哥哥的下巴。他全都好喜歡。喜歡他青黑色的胡茬,喜歡他硬朗的輪廓線,喜歡他眉間的那道疤,喜歡他肌rou紋理中蘊藏著的力量,每一處都透著成熟男人的性感。陳與桓。我的哥哥。我唯一的親人,我唯一的愛人。真的好近啊,只要揚起頭,就能輕輕松松吻到哥哥的喉結(jié),哥哥的鼻息就撲在上方,陳最一的心臟快要化掉了。冬日天亮的晚,溫存的時間似乎也過得尤其慢,陳最一依偎在哥哥胸前,轉(zhuǎn)眼又心癢起來。原本的計劃里,他會穿著學(xué)生氣的衣服,帶著熱氣騰騰的早餐,像個乖弟弟一樣出現(xiàn)在警局,然后,他會用羞于啟齒的技倆,去換哥哥的擁抱,哥哥的熱度,哥哥的占有。前兩者,他毫不費力就得到了,可他還是貪心地想要第三個。在陳與桓的唇角印下一個吻,陳最一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去角落的儲物柜里找他的衣服。清晨寒氣重,再加上棉布的病號服不太保暖,陳最一剛離開帶著哥哥體溫的被窩,就抱著手臂打了個哆嗦。陳最一躲進洗手間,在病號服里面穿好小吊帶,飛快地跑回病床上,留下一串慌亂的腳步聲。被子里暖融融的,他緊緊摟著陳與桓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地呼吸,貼著哥哥有力的心跳,他的心跳忍不住變快。哥哥的懷抱好暖,是他永遠的避風(fēng)港。陳最一解開一顆扣子,故意把領(lǐng)口敞開一些,只要稍微動作,穿在里面的黑色小吊帶就會露出來,要等哥哥自己發(fā)現(xiàn)。?工作時間長期不規(guī)律,陳與桓的生物鐘早就亂了,習(xí)慣了整宿整宿地盯梢,白天再抽空補覺,案子多的時候,二十四小時連軸轉(zhuǎn)也是常事,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擁有過如此安穩(wěn)的睡眠了。陳與桓睜開眼睛時,室內(nèi)還是一片昏暗,他有些發(fā)懵,低下頭,驀地對上一雙澄凈的眸子。陳最一的頭頂上支棱著幾撮呆毛,散發(fā)著不加修飾的少年氣,細白手指揪著他的衣領(lǐng),仰起腦袋,吻了吻他的下巴,壓低聲音說:“哥哥,早安?!?/br>下巴上的觸覺癢癢的,像被貓輕輕蹭了一下,陳與桓心軟的一塌糊涂。十多年前,他們還有一個名存實亡的家,他和弟弟共用一個小房間,兩張舊單人床拼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