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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說點什么?!?/br>這是陳述句,而不是問句。韓武囧囧有神的瞄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該給他一個什么樣的表情,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對于這樣的男人,單刀直入才是最有效的辦法,“左先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對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左維棠皺起眉頭,不滿的看著他,“你叫我什么?”“左先生……”最后一個“生”字幾乎卡在喉嚨里,剩下的話也隨著對方驀然黑下來的臉色自動消音——好吧,他知道他在這里誰也惹不起,可是,你到底是想怎么樣啊?韓武心里躁動不已的羊駝不停的咆哮著,臉上卻只擺上了最平常的疑惑神情,“那……我要怎么稱呼你合適?”左維棠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語。“要不,叫你左大哥?”真論歲月年紀(jì),自己反比他大啊。左維棠挑眉,顯然并不是很滿意這個稱呼?“左少?”他們那一圈的好像都喜歡這么叫。“……”臉色更黑了。“左維棠?”這個稱呼倒很合他的心意,起碼證明兩人是平等的。“……”繼續(xù)挑眉。“……”靜默一會,“棠哥?”跟堂哥似的。“……”還不滿意!“你總不會想著我叫你哥或者維棠吧?”韓武微怒,他們真沒有熟到這樣地步吧?“……”臉色稍霽,像是可以接受的樣子。“……”換成韓武無言,半晌,“叫維棠可以了吧?”對方欣然頷首。“維……棠……”真艱難的叫法,他真的不習(xí)慣,“你先說說,你在師父家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吧?”“你真的不明白?”左維棠極其懷疑的看著他。明白什么?——韓武腹誹,人心隔肚皮,我親爹的心事我都不敢說百分百看透,何況是你,最多只能猜到你的三分表象??!左維棠靜默很久,像是在考量韓武話語的可信度,又像是在斟酌著怎么表達他的意思才能更貼切,最終,他沉著一張陰沉的臉,如是說:“我……看上你了?!?/br>那么一瞬間,韓武只覺晴空一道驚雷之下,自己耳朵壞掉了,出現(xiàn)了幻聽,甚至是幻覺,還是很嚴(yán)重的那一種。這句話,雖說比第一次那種囂張的“我要你”要顯得更為誠摯,可……由這個男人說出來……韓武一次次瞄著對方的表情和眼睛,最終,他也只看到一張嚴(yán)肅冷靜的臉,和執(zhí)拗蠻橫的眼神。“你……”韓武捏了捏鼻梁,可惜沒有眼鏡,他眼里的錯愕連擋都擋不住——現(xiàn)在的青年人到底都在腦子里裝了點什么呢?看看,先來一個認(rèn)為自己居心叵測的岳雙斌,現(xiàn)在又來一個喜怒難測的左維棠,對了,他還聽元朗他們提起過那個“例外”……例外?“你是不是當(dāng)過兵?出了柜,退了伍?”腦子里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讓韓武把沖到嘴邊的話直接問了出來。左維棠有幾分詫異。“果然……是么?”韓武有些不敢置信,他是走了什么運道……居然讓他遇到了這個“例外”?“你知道我?”左維棠饒有興趣的前傾身體,湊近了韓武。韓武被猛然湊近的臉驚了一跳,靜下來看時,突然覺得這張臉雖然看著并不出色,但是拆開了看,每一處都透著一股奇異的魅力,而那雙眼睛的魅力最甚,惹得韓武只敢垂著眼瞼,多一眼也不敢看,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fù)的境地。“不知道,只是聽別人說過?!表n武猛地移開視線,淡淡的答道。“哦,別人都怎么說?”他一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只有這一次,他十分想知道,自己在韓武心里是個什么樣子的。韓武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他可不像一個在乎別人看法的人。“都是聽我室友說的,大家其實很崇拜你,他們覺得你很爺們……”韓武一邊說一邊打量起左維棠的臉色,見他沒有任何不愉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其實也是一個話題啊,想罷,就更用心的回想著元朗他們曾經(jīng)說過的種種。“說你的事業(yè)做得很好,公司都快達到上市規(guī)模了,才五年時間而已……哦!對了,他們說,真的規(guī)規(guī)矩矩排輩分,你比我們都大一輩呢,我們這些見了你都得叫叔的。”韓武這句話才說完,就又變成被狼恐嚇住了的綿羊了。這人么又變了臉?他到底是個什么體質(zhì)啊?發(fā)怒前真是一點征兆也沒有??!“不許叫叔!”左維棠黑著張臉,沉聲命令道。韓武想不通這里頭的關(guān)節(jié),他突然而來的怒氣是和這個稱呼有關(guān)?天知道,他比他還不樂意叫他叔!想到這,韓武識趣的點頭。侍者恰時的送上了晚餐,二人面前依次擺上了香氣十分誘人的鵝肝醬煎鮮貝、辣豬排、洋蔥圈湯以及一瓶年份十足的波爾多酒,花樣不多,但是卻是第一次吃法國菜的人的首選,既能讓人透過這三道菜來了解飲食背后的文化,也能享受到極大的口腹之欲。韓武驚訝的看了看左維棠,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對方已經(jīng)自顧自的拿起了餐具,對于真正的十九歲的孤兒韓武來說,這是最體貼不過的照顧,但是同樣的,對于那個韓武來說,這也是他永遠(yuǎn)不會看懂的體貼。無端的,韓武的心狠狠的鼓動了一下,他掩飾性的拿起了餐具,專注于眼前的食物。<br>當(dāng)晚,韓武第二次被左維棠的車送到了校門附近的樹蔭下,卻沒能像第一次一樣,順利的下車。左維棠停了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方向盤,側(cè)著臉看著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韓武。“你想的怎么樣了?”咯噔一聲,韓武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他還以為一整個吃飯的時間,他沒再提這茬是已經(jīng)忘了。韓武抓了抓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已經(jīng)說過了。”左維棠沉著眼,看著韓武。對,說是說過了,可是當(dāng)時他忙著囧去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那句話里的可信度。而且,那……能算一句問句嗎?如果是……那他……拒絕?身旁這個人能接受嗎?韓武偷偷瞥他。接受?他們之間有到那個地步嗎?而且,除去心的問題,他自己本身還有很多顧忌,哪有身旁的這位百無禁忌的樣子。“我需要想想……”韓武模糊的回答,卻也是一種順從本能的回答,想一想,不是拒絕,卻也沒有勇氣去踏過那個看不到的柵欄,柵欄后面藏著的到底是他心心念念的東西,亦或者是萬丈深淵……韓武看不透,做不了決定。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交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