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跟人做朋友？等人牽著個女朋友跟你打招呼嗎？”

    這話，淮桑回答不了了。

    她光是順著烏玫的話腦補(bǔ)一下，都覺得渾身難受。

    當(dāng)初戒煙戒了兩周都覺得渾渾噩噩，更何況現(xiàn)在煙癮入骨，要她戒煙，還要讓她把煙遞給別人。

    麻麻，難受得仿佛抽筋剔骨。

    烏玫活生生一個大情圣，給自家純情閨蜜說了一大堆「論如何輕易搞定男人」的一百零八式。

    淮桑聽得一愣一愣的：“聽上去沒幾條靠譜的感覺……”

    對方靠了一聲：“你能懷疑我成績造假，但不能懷疑我搞男人的能力?！?/br>
    淮桑：“……對不起，我錯了?！蔽疫€能說什么？

    她掛掉電話，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過了凌晨十二點(diǎn)，一通告解電話，聊了快三個小時(shí)。

    自從每天通告不定時(shí)，她就給小黑換了個貓糧定時(shí)投喂器，現(xiàn)在早就吃飽喝足的某貓已經(jīng)癱在沙發(fā)腳邊昏昏欲睡。

    她切回到小號，季延的未讀信息瞬間蹦蹦蹦就彈了出來。

    J：明天拍攝大概幾點(diǎn)結(jié)束？

    J：明天我們也有工作，別忘了

    J：通話結(jié)束后找我，等你

    娛樂圈打工仔第一反應(yīng)：我明天還有工作？

    S：我明天跟黃導(dǎo)請假了呀，還有工作嗎？

    季延幾乎秒回：終于聊完電話了？

    淮桑剛被烏玫洗腦了一翻愛情三十六計(jì)后，現(xiàn)在對著季延，就像老鼠見到貓，更虛了。

    S：剛剛在跟閨蜜聊天

    J：你閨蜜又安利你別家愛豆了嗎？

    咳咳咳咳……

    S：不不不，沒有的事

    季延將話題轉(zhuǎn)回去：明天拍到幾點(diǎn)？

    S：還不確定時(shí)間，快的話可能下午四五點(diǎn)，慢的可能要到晚上了

    S：明天是有鏡頭要補(bǔ)拍嗎？

    J：不是

    嗯？

    J：明天拍完后打給我

    淮桑一邊狐疑著一邊回了句好的。

    *

    翌日。

    說實(shí)話，淮桑怎么也沒想到司楷工作室會藏在這種地方。

    近千平的老舊倉庫，水泥地，石灰墻，極度空曠。

    沒有過多的擺設(shè)，只有幾張必要的辦公桌和電腦，剩余都是成套成套樂器，叫得出名字的和叫不出名字的，零零散散隨意堆放。

    而司楷就坐在一套架子鼓后，帶著耳機(jī)，手中鼓棒敲得利落干脆，閉著眼沉浸其中。

    工作人員帶淮桑進(jìn)來后讓她自便即可，然后人就去忙活其他的了。

    早九點(diǎn)的陽光透過倉庫頂?shù)牟ＡТ巴哆M(jìn)來，一束束光如同樹林中的晨光射線。

    淮桑在一張長長的老式皮沙發(fā)上坐下，撐著臉，安靜地看著對面的人，坐等他一曲結(jié)束。

    淮桑不知道司楷耳機(jī)里放的是什么歌，但鼓聲忘情，像冰炮砸落地面，聲聲敲擊人心。

    打鼓的人專注而忘我。

    淮桑想，她大概能理解為什么司楷的死忠粉能前仆后繼永不倒，這人玩起音樂來，可以讓人瘋魔。

    一個瞬間，鼓點(diǎn)驟停，司楷睜開眼，從黑暗回到光明，第一眼，便從滿室緩慢浮沉的塵埃中看見了她。

    眼睫隨心臟半顫，隨后嘴角揚(yáng)起一抹勾魂攝魄的笑，鼓棒在手中轉(zhuǎn)了個圈，一手摘下耳機(jī)，對著對面的人輕抬下巴：“帥吧？”

    淮桑聞言也笑了，附和：“嗯嗯，帥，很帥?！?/br>
    司楷哼笑一聲，隨意再敲了兩下小鼓，再從高腳椅上下來朝她走來，看了眼她今天的穿衣風(fēng)格。

    淮桑站起身，隨他目光也看了眼自身穿著：“怎么了？”

    “在想今□□服你穿不穿得下?！?/br>
    淮桑：瑪?shù)聻槭裁赐蝗蝗松砉簦?/br>
    司楷挑了挑嘴角，率先轉(zhuǎn)身：“走吧，開工了，我的女主角?！?/br>
    淮桑：“不是在這拍嗎？”

    “就在這。”

    “這？”

    “嗯，你腳下?！?/br>
    淮桑：？

    淮桑沒想到司楷的工作室還有這樣的一個地下室，沿著邊部的生鐵旋轉(zhuǎn)樓梯下去，像極了好萊塢大片里的情報(bào)局秘密基地。

    地下室面積比樓上小一點(diǎn)，但也好幾百平米，樓頂不低，通風(fēng)系統(tǒng)好，不少工作人員在忙著布景和調(diào)試設(shè)備，活脫脫一個專業(yè)攝影棚。

    淮桑看了眼司楷，感嘆：當(dāng)頂流原來這么有錢。

    兩人下到去，司楷將她交給了一組化妝師就走了。

    她之前將編好的舞發(fā)過給司楷，按照對方要求改了幾遍，定下的舞，其實(shí)她自己也不確定能不能跳出彼此想要的那種感覺。

    她閉上眼隨化妝師搗鼓，腦中一直回想著mv的舞步，待妝發(fā)完畢，她睜眼與鏡中的自己對視，別說，視覺沖擊還是挺強(qiáng)的。

    與其說是煙熏妝，倒不如說是一個頂著煙熏妝哭得歇斯底里后的樣子。

    化妝師把衣服拿出來，領(lǐng)她去換。

    一條全黑的裙子，層層疊疊，如繃帶纏繞，質(zhì)地薄如蟬翼，仿佛一撕就碎。

    淮桑在工作人員幫忙下?lián)Q好裙子，赤著腳，提著裙擺一走出去，便對上了司楷的眼。

    兩人離得不近，甚至中間隔了一整個拍攝主場地，可對方目光太過尖銳，像箭在弦上，在暗處透著寒光，淮桑遵循人的自衛(wèi)本能，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了弛弓的人。

    只一秒，對方眼神微斂，方才一切盡收，再看她，依照是那個慵懶散漫讓人捉摸不定的大眾偶像。

    現(xiàn)場補(bǔ)光燈晃過，微微刺目。

    淮桑愣了愣，應(yīng)該是看過了吧……

    司楷緩慢朝她走來。

    淮桑不知為何有些尷尬，大概是裙子布料輕薄，她顯得有些拘謹(jǐn)：“有什么需要改進(jìn)的嗎？”

    司楷定定看了她一眼，從發(fā)梢到五官再到裙擺，像在認(rèn)真審視自己mv主角的一切行頭是否過關(guān)，末了他只輕輕嗯了聲：“很完美，是我要的感覺。”

    淮桑第一次拍mv，比她想象中辛苦，而且她完全沒料到，司楷這首新歌的mv，他自己竟然一個鏡頭都不露出，全由她獨(dú)舞。

    從頭，到尾。

    下午四點(diǎn)，淮桑癱倒在沙發(fā)上，中場休息。

    司楷自己執(zhí)導(dǎo)，正盯著電腦重復(fù)看之前拍的片段，沉默得很，淮桑猜不透對方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只能趁著休息時(shí)間盡量揉一揉小腿硬邦邦的肌rou。

    手機(jī)突然一震。

    J：進(jìn)度還好嗎？

    S：還在拍，你今天收工了嗎？

    J：沒有，等下個鏡頭

    噢……

    淮桑手指不自覺撩起松松散散的裙擺，還要聊些什么呢？

    她想起昨晚烏玫孜孜不倦的訓(xùn)話，不由暗自咬了咬唇。

    S：你要不要看一下我今天的造型？還挺特別的

    J：哪方面的特別？

    S：「圖片」

    S：特別暗黑

    圖片是今早換完衣服服裝師幫她拍的，她挑的是她沒看鏡頭的一張。

    剛發(fā)送出去，心就猛跳，像對著陌生學(xué)長扔了封情書就跑路的人，沒出息到不行。

    第一次發(fā)照片給男生，淮?？粗o止了的對話框，手都要握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