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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東西都裝起來,這些就足夠了?!?/br>方舟乖乖點頭。綁好皮帶,又把刀子都挪到皮帶上扣好,古百青這才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圈自己的杰作,滿意地拍拍他肩頭,“看著還挺像模像樣嘛,是個男人了?!?/br>方舟到底還是個大孩子,一被夸獎了,激動得臉皮都開始泛紅。賴麻子看的有趣,轉(zhuǎn)身從小店門口的一堆破爛里扒拉出口雙耳鍋,大方地塞給方舟,豪氣萬丈道:“第一次出??傻没钪貋?,以后記得多光顧小店啊,這口鍋算是見面禮了?!?/br>第6章第6章海上回航的幾日最難熬,已經(jīng)習(xí)慣了搖晃的視野,突然腳踏實地后,數(shù)月間壓下的惡心會開始反涌而上,讓大腦在瞬間品嘗一下身體長久積壓的疲乏。這是每個海上拾荒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可即使早有心理準(zhǔn)備,在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難受的要命。大腦和身體就像死仇,彼此較勁,最后誰也別放過誰,一起受著就對了。古百青頭重腳輕了兩天后,終于憋不住跑去找船長了:“快去招募人手,我們明天就出航?!?/br>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的船長一臉憔悴,正躺在甲板挺尸,哼哼唧唧地低吟:“你小點聲,老子頭都快炸了。”“我的膽汁都快吐沒了,你的頭還好好在脖子上喘氣呢,一時半會炸不了。”古百青在甲板上煩躁地來回走動,時不時干嘔兩聲,嘔著嘔著又頗感欣慰道,“上了船,我感覺也沒那么難受了?!?/br>下了地,一腳一腳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輕飄飄,上了這艘破船,反而詭異的沒了失重感,古百青心情復(fù)雜地鄙視自己,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嗎?“不難受就別嘔啊嘔的,你嘔的老子都想吐了。”船長生無可戀的擼把臉,“才靠岸兩天啊大哥,你這是要逼死我嗎?咱們剛賺了一大筆,就不能多歇兩天?”“那你歇著吧,我去找別家。”古百青也不廢話,掉頭就走。搭檔在生死關(guān)頭就是個屁,不值一提,當(dāng)面掰也可以很理直氣壯。“哎哎,別啊?!贝L急了,哧溜一聲就從甲板上跳起來,勇猛地一拍胸口,“我這就去準(zhǔn)備,你等著,明天咱就出發(fā)?!?/br>古百青就等著他這話呢,聞言身子一軟,沒骨頭似的就地一躺,隨意地擺擺手:“好走不送了?!?/br>“你不是準(zhǔn)備在我船上過夜吧?得交錢,知道不?”“我房子沒了,前兩天在賴麻子那破店里窩著,骨頭都快發(fā)霉了?!惫虐偾嘌鲋?,黑眼圈在陽光普照下無所遁形,看著格外可憐,“我不是剛介紹好手給你了?明天他就過來,介紹費就不收你的了,讓我湊合一晚?!?/br>“最好真的是好手。”船長嘀嘀咕咕地繞過他往外走。********************好手?船長一臉漠然地抱胸。沒長開的輪廓還殘留著稚嫩,少年的身體干瘦干瘦,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羸弱。臉上的絨毛在晨光中纖毫畢現(xiàn),明顯剛打理過的著裝,讓這個一臉興奮的小子自己都別扭得摸來摸去。船長視線從上而下挑剔地掃描著方舟,最后盯著他的鞋子皺眉:“你的鞋,穿反了?!?/br>“???對,對不起。”方舟趕緊蹲下解鞋帶。要了老命了。船長不忍直視地扶額:“這就是你招來的好手?”在船上好好休息了一晚,大清早又舒舒服服沖了個熱水澡,古百青心情格外飛揚的燦爛一笑:“是啊,雖然他年紀(jì)小了點,身板弱了點,四肢無力了點,腦子也轉(zhuǎn)的慢了點,反應(yīng)也遲鈍了點,經(jīng)驗也少了點……但未來肯定是個好手?!?/br>“缺了這么多點,還有未來?”船長被他氣得手抖,憤怒地一戳方舟的鼻子,“他頭上的帽子是哪來的?”剛直起腰的方舟一臉無辜。“我撿的,在你船上?!惫虐偾嗪俸僖恍?,桃花眼彎出狡黠的弧度,純真又欠揍。張自立站在碼頭另一端看著他們嬉笑怒罵,眼中憤怒得要噴出火焰來,對著自己mama說話也沒了耐心,“行了,別折騰了,你想累死我嗎?”張mama綁著竹筐的手一頓,有些難堪地抬頭,干笑道:“這些也差不多了。”張自立嫌棄地低頭,看著堆在自己腳邊的三個竹筐,一筐筐全用麻布罩好了,想到里面少到凄涼的野菜餅,看著多也不過是些破布條之類的充數(shù),讓他更是憤怒不屑:“有什么可裝的,都是沒人要的東西。全拿去換了,也換不到一只雞腿?!?/br>這話就有些誅心了,活的家畜都圈養(yǎng)在研究所,普通人連雞毛都難見一面,更別說雞腿了。張母拾荒從不落于人后,張父年紀(jì)稍長可也算吃苦耐勞,每天天不亮就跑碼頭做苦力,饒是如此勤奮,也是常常食不果腹。而張自立就天天蹲在家里張嘴等吃,眼看如今拾荒也往往空手而歸,張母這才動了讓他出海的打算,光是介紹費就耗盡了張家所有的積蓄,而這些竹筐里的吃食一拿走,張家下頓飯都沒著落。張母弓著背脊,心知兒子是對出海一事多有不滿,只能努力擠出笑容安撫道:“咱家暫時只能拿出這些了,等你回來……”“等我回來,你倆就吃我的喝我的?”張自立氣得漲大了鼻孔,仿佛在看吸血的水蛭,厭惡都寫在臉上,“你看看誰家是兒子出海的?你怎么不讓爸跟船?”“你爸年紀(jì)大了,前兩天搬貨的時候又傷了腳,他就是想去也沒人要啊。我本來是想著讓你跟白青一起,心里能有些底,可是——”“可是你忘了他老娘是被咱家坑死的。”張自立惡狠狠地看向古百青那邊,他本來是應(yīng)該站在他身邊的,可如今呢,方舟頂替了他的位置!而他只能守著這些破竹筐,等著介紹人給他掙得一個上船的名額。“看看你和爸干的好事!”張自立唾沫星子飛濺,手指恨不得戳到張母的鼻子上,“古百青不過是個沒了爹死了娘的孤兒,你都籠絡(luò)不住,就會指望我,讓我出海拿命去拼!”張母被他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垂首哽咽著掉淚。張自立旁若無人的咆哮聲越來越大,周圍來往匆忙的人都頻頻側(cè)目,就連百米外的古百青一行人都注意到了。“哎,那個小白臉有點眼熟啊?!狈街埘谥_去看。古百青一把按下他:“你管什么小白臉小黑臉的,快檢查你的隨身物品。這次出海少說兩個月內(nèi)不會回航,讓你帶的厚外套呢?”“在這里?!狈街郯驯嘲Φ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