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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娘依舊不服氣,但只能含淚受教。 許太后接著說:“好好握著宮權,別犯了錯讓鄭貴妃奪了去。你要把宮里管得都只姓許,皇帝的兒子,只能從你的肚子里爬出來,你明白嗎?” 許蕓娘臉紅了紅,心虛又委屈地想要說什么,但是只能將恥辱的秘密吞進肚子里,她膽戰(zhàn)心驚地領悟著許太后的言外之意。 許太后說:“從今天起,不許李家,鄭家女眷隨意入宮,”許太后沉吟片刻,說道?!鞍言S紹良叫進宮來,有些外頭的事,哀家總有些不放心。” 殷衢對容更衣的寵愛,連在醴泉宮的殷明鸞都聽說了。尚未侍寢就已然有了位份,還賜了“容”字作封號。 殷明鸞在今日學習刺繡,不知為什么,有些心不在焉。 尚宮局請來的繡娘已經(jīng)有了些年歲,做事一板一眼,看了公主們交上來的繡樣,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殷明鸞在學堂學了針線,回宮經(jīng)過水榭的時候,碰見了一個衣著華麗,長相平平的青年男子。若是平常,殷明鸞不會對他有半分注意,只不過這男子堂而皇之地在宮里四處走動,實在扎眼。 殷明鸞往邊上走,就要避開他,那人卻把眼珠子不住地往殷明鸞身上瞧。 殷明鸞往返醴泉宮和學堂三天,三天都在同樣時候看到了這人,她心里感到被冒犯了。 殷明鸞問玉秋:“那個站在水榭上的是誰?為何總在后宮逗留?” 玉秋回答:“那是許太后的侄兒,姓許,名紹良。” 殷明鸞冷笑。 到了第四天,殷明鸞途徑水榭,許紹良徑直向殷明鸞走了過來:“見過長樂公主。” 殷明鸞用團扇遮住了臉,往邊上挪了一步,沒有搭話。 可許紹良亦步亦趨地跟著殷明鸞作揖:“久聞長樂公主尊名,今日才得以一見,果然是神仙人物?!?/br> 殷明鸞冷淡道:“多謝了,本宮要走,許公子可否讓一條路?” 許紹良眼睛一亮:“公主知道小人名字?” 殷明鸞見許紹良這人猥瑣至極且油鹽不進,便不打算和他白費口舌。她看著許紹良擋住的路,準備往空隙處走出來。 許紹良上前了一步,再次故意擋住了她的路,甚至伸出手想要拉她的手。 檀冬心一橫,上去把許紹良一撞,許紹良沒有防備,撞得一趔趄。 檀冬見狀立刻跪在許紹良面前,道:“公子贖罪?!?/br> 殷明鸞已經(jīng)繞過許紹良走遠,她站在那里對玉秋道:“把那蠢丫頭提過來,冒冒失失?!?/br> 玉秋擺出一副責罵的樣子,將檀冬拉了過來。 殷衢從慈寧宮走出來,正巧看到了水榭那邊。 只是從他這里望過去,瞧不真切殷明鸞的表情,他只看見殷明鸞見了許紹良停下了步子,對著許紹良望了一眼,那許紹良就受到了鼓舞,含笑對殷明鸞彎腰作揖,一副溫柔小意的模樣。 只是這模樣放在許紹良臉上,未免讓人有些不大自在。 張福山隨著殷衢的視線望過去,說道:“喲,那是長樂公主?!?/br> 殷衢幾不可聞地皺了一下眉頭。 殷衢對張福山說:“晚些時候,你去醴泉宮,告訴長樂,那個許紹良不是個好的,叫她注意著些?!?/br> 張福山心里苦悶,這個差事是多得罪人,公主面皮薄,被兄長提點這個,哪會不多想。 不過陛下有一句話說得是真對,那個許紹良不是什么好的,還是許家人。 張福山挨到傍晚,去了醴泉宮,進了內(nèi)殿,看見殷明鸞一襲嬌懶之態(tài),腰肢軟軟地靠在美人榻上,手上拿著書,閑閑地看著,玉秋的扇子有一搭沒有搭地扇著。 玉秋見來人了,忙站起來:“張公公好,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張福山訕笑,和殷明鸞請了安,才小心地說道:“上午陛下看見了公主,還有許家那個小子,派奴婢來給公主傳一回話兒。” 殷明鸞疑惑:“皇兄要說什么?” 張福山硬著頭皮道:“陛下說,許公子品行不端正,公主避著些,還說……要公主注意點?!?/br> 殷明鸞從美人榻上起了身,把玉秋手上的團扇撞到了地上,團扇的竹把柄磕在地上,啪嗒一聲響。 正如張福山所料,殷明鸞一下子臉有些紅,不忿道:“那是許紹良行為不端,如何要我注意?” 張福山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哎呦,那就是一場誤會。奴婢回頭和陛下說一聲。” 看張福山轉(zhuǎn)身要走,殷明鸞把他叫?。骸安粍跓┕M心解釋,就替我傳一道話兒,祝賀皇兄新得佳人?!?/br> 張福山稍微一琢磨,覺得這是長樂公主拐著彎諷刺陛下,這陛下自己風流,是以己度人才覺得長樂公主也處處留情。 張福山想著,怎么把這話軟軟和和地說給殷衢聽。 到了殷衢書房,張福山才開了口,說公主祝他新得佳人,就看見殷衢放下了筆,卻笑了:“這是在埋怨朕?” 張福山心道,得了,一個兩個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醴泉宮中。 已經(jīng)到了掌燈時分,玉秋服侍著殷明鸞洗漱,勸道:“公主何必和陛下置氣,若是驕縱過了頭,陛下也不會永遠容著公主的?!?/br> 殷明鸞接過玉秋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說道:“這幾天我總是不太自在,許是因為皇兄變了,讓我有些惶惶。” 玉秋問道:“公主可是說那位容更衣的事兒?” 殷明鸞遲疑著點了點頭。 玉秋對這件事有些不以為然,說道:“容更衣出身卑賤,就算陛下寵她,也翻不起風浪,更何況,和我們有什么相關呢?” 殷明鸞悠悠嘆了口氣,她和玉秋說不明白,實際上,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的心。 醴泉宮里安安靜靜,沉香悄悄地燒著,云母片半明半暗,襯得金猊香爐明晃晃的。 宮道上一陣杳踏腳步聲齊整地響在這黑夜中,殷明鸞從錦衾中滾了滾,冒出了頭,問:“外面是什么聲音?” 檀冬披著衣服跑出去,站在門檻處看了半晌,回來說:“是陛下的御攆,看著像是去了咱們邊上的永和宮?!?/br> 今夜,容更衣侍寢后,大概會把宮中局勢攪亂吧。 檀冬還沒把衣服脫下,忽然滿室一片黑漆漆,檀冬問道:“公主?你吹燈做什么?我還沒到床上呢?!?/br> 永和宮沒有主位,容更衣雖然只能住在偏殿,但樂得輕松自在。她聽了乾清宮來人說殷衢晚上就要過來,自己怔了一下。 宮女新荔是新派過來服飾容更衣的,她滿臉喜色道:“更衣,快好好預備著?!?/br> 容更衣卻有些懶懶:“預備什么?!?/br> 她還記得在進宮前殷衢對她對警告。 裴府的那把火,是她自己放的,火光四起時候,她感到一絲害怕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