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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突然要攻打胡國呢?” 他見將軍不為所動,說道:“孫將軍,你可要勸著陛下不要意氣用事啊。” 孫將軍哼了一聲:“你懂什么?” 文官不服:“我懂什么?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陛下這突然跑到胡國,糧草都預(yù)備不急,如何能打仗?” 孫將軍睨他一眼:“兵貴神速,并且,你又怎知我們沒有準(zhǔn)備?” 文官一愣。 孫將軍門神一般守在營帳外,他是歷經(jīng)幾朝的老臣,打仗的事自是比這個上京來的小官看得清楚。 和胡國一仗,自然是時時刻刻準(zhǔn)備著、 殷衢即位以來,對邊陲重地明松暗緊,糧草儲備充足。只是這時機(jī),孫將軍確實有些捉摸不透。 上京,的確算是亂成一鍋粥。 陛下就不怕…… 孫將軍心中一驚,慌忙打消了那個不詳?shù)哪铑^。 帳中傳來一聲咳嗽,孫將軍和文官俱是一肅,不再說話。 張福山躬身打開了門簾。 北地寒冷,殷衢穿著厚重的黑色大氅,黑狐裘映著,顯得他的臉上蒼白一片,連唇都沒有顏色。 只有眼睛是布滿血絲的。 寒風(fēng)吹進(jìn)了脖子里,殷衢掩著唇,低頭又咳嗽了一陣。 張福山心驚不已。 自離京以來,陛下未曾睡過幾個好覺,便是鐵打的身子,怎能這樣熬? 只因事情實在是多,京中的,塞外的,陛下的腦子里崩著一根弦,如果兩頭有哪邊沒處置好,張福山懷疑這弦斷,陛下也要跟著折斷。 張福山張了張嘴,想要勸殷衢珍重身子,勸誡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殷衢稍微抬起手,止住他。 殷衢轉(zhuǎn)臉向那從上京趕來的文官說道:“朕已經(jīng)曉得了。” 說完他將孫將軍請入帳中。 小文官愣了一下,張福山拉著他往邊上走:“若是勸陛下回京的話,就不必再廢口舌?!?/br> 帳內(nèi),殷衢帶著孫將軍看輿圖,沒到一刻鐘,外面忽然響起腳步聲,殷衢微笑:“終于來了?!?/br> 林斐打開大帳走進(jìn)來,對殷衢拜道:“陛下,老胡王已死,伽羅布定為新王,臣已經(jīng)出使各部,三王子,四王子等對伽羅布心生不滿,可加以利用,我們的大軍行蹤暫時未被發(fā)現(xiàn)?!?/br> 孫將軍眼睛都瞪出來了。 時機(jī),這就是時機(jī)啊。 不會有人想到,一向謀定后動的陛下,會在上京局勢混亂之際來插手胡國,這是出其不意。 殷衢看上去思慮重重,孫將軍以為他在謀定什么大事,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忽然聽見殷衢問道:“伽羅布女眷都在哪里?” 孫將軍摸著胡子,手一抖,差點拔下兩根。他疑惑地看著匯報的林斐,沒有想到林斐依舊正經(jīng),還一臉凝重地說道:“女眷都留在王庭?!?/br> 殷衢薄唇微動:“今晚,潛入王庭?!?/br> 孫將軍喊道:“陛下,不可啊?!?/br> *** 殷明鸞沒有跑過胡國人的馬。 她被捆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送到了一個陌生的帳篷里。 也許是因為今晚太過混亂,沒有人來得及管她。 阿布偷偷地摸了進(jìn)來,他看見殷明鸞,嘶了一身,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罐子扔給她:“告訴你不要逃吧,看你渾身的傷?!?/br> 殷明鸞低頭看了一眼,她是很怕痛,從前嬌生慣養(yǎng)的,今晚卻讓她疼得夠嗆,但是她嘴硬說道:“還好,不痛?!?/br> 阿布哼了一聲,不理她。 帳篷外響起腳步聲,阿布一骨碌鉆進(jìn)床底,他趴在地上,對著殷明鸞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 殷明鸞挪動了一下,擋住了阿布的身影。 氈簾被人拉開,泄進(jìn)來外面的燈火光,殷明鸞瞇眼望去,心下一沉。 她竟然差點忘記了,當(dāng)年許婉娘被殷衢打發(fā)到了胡國。 當(dāng)年許婉娘的和親并不風(fēng)光,以前宗室貴族的和親女子都會封一個公主作為名頭,但是許婉娘卻沒有。 殷明鸞猜想,許婉娘心中大約是有許多恨的。 那么,她現(xiàn)在的處境很不妙。 許婉娘緩步走進(jìn)來,她似乎很享受地看著殷明鸞臉上隱忍著害怕和屈辱。 她一伸手,邊上有人給她遞上一條長鞭。 許婉娘指甲上染紅的丹寇微微閃動著火把光。 殷明鸞抿了嘴,移開了眼睛。 許婉娘竊竊笑道:“沒有想到,你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落在我的手中?!?/br> 她將鞭子拖在地上,嗓音如同鬼魅:“那么你想要嘗嘗當(dāng)年我的痛苦嗎?” 殷明鸞閉嘴不語。 許婉娘終于尋到一個報復(fù)的機(jī)會,怎么會放棄戲弄殷明鸞的機(jī)會,她絮絮叨叨說到了許家近日的災(zāi)禍,臉上現(xiàn)出狠戾:“你竟然敢戲弄我許家,還把許蕓娘趕下了皇后尊位?!?/br> 許婉娘想到了什么,又笑出了聲:“許蕓娘活該,他們活該,”接著她的表情一換,又是一臉狠毒,“但是憑什么是你拉下他們?你配么?” “你配么?”許婉娘喝道,她揮手就向殷明鸞抽下一鞭子。 殷明鸞閉上了眼睛,預(yù)想之中的痛卻沒有落在她的身在,她抬眼看去,只見阿布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床底下竄了出來,硬生生握住了許婉娘的鞭子。 許婉娘怒道:“你!哪里來的蠢貨,給我滾!” 說話間,阿布已經(jīng)被推搡著打了出去。 許婉娘看著殷明鸞冷笑:“怎么?還想反抗?” 她冷冷地看著殷明鸞。 她特別討厭殷明鸞。 她討厭殷明鸞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討厭她的眾星捧月。 許婉娘想,若是沒有殷明鸞,她如今會在哪里呢? 她會在大周的后宮中左右逢源,如魚得水,將她那個不中用的嫡姐從皇后之位上踢下來。 有時候,許婉娘躺在帳篷里,聽著外間呼嘯的風(fēng),會覺得她的想象是真真切切的事。 恍惚之間,她總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臥在坤寧宮的臥榻之上的。 可是她為什么會落到如今的境地呢? “都是你!” 許婉娘揚起鞭子。 忽然有人走了進(jìn)來,試圖制止她的動作:“大妃?!?/br> 許婉娘轉(zhuǎn)臉一看,見到阿珠和她身邊站著的阿布,她嗤笑一聲:“我還以為是誰,怎么你也敢攔我?” 阿珠急促地說道:“大妃、外面……” 外面依舊嘈雜異常,許婉娘沒有等到阿珠把話說完,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對著殷明鸞就是一鞭。 殷明鸞咬著唇,悶聲受了著一鞭。 許婉娘的笑容更深,她揮動著手中的鞭子,看著殷明鸞的臉,惡狠狠道:“看你這一張臉,若是花了的話,王子還會喜歡你嗎?” 她手腕一動。 殷明鸞閉上了眼。 但是殷明鸞只感到臉上一陣風(fēng)刮過,沒有絲毫痛處。 她睜眼,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