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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殷明鸞有些緊張,又有些想不明白。 她小心地挨近了殷衢,問道:“哥哥,你不回去嗎?” 殷衢一把扯過她,殷明鸞沒有防備,就這樣滾倒在床上,殷明鸞眉頭一擰,以為就要磕到頭,卻遲遲沒有痛感。 她睜眼一看,殷衢與她一道側(cè)躺在了床上,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他的手護(hù)著她的腦袋。 殷明鸞將手縮在胸.口前,眼神一閃一閃不敢去看殷衢。 她也不敢去詰問,若是殷衢對她根本沒有那個(gè)意思,一問之下,豈不尷尬。 殷衢會有那個(gè)意思嗎? 殷衢的手指一寸一寸地?fù)徇^她臉頰上的肌膚,他的目光也在一寸一寸地逡巡,殷明鸞感到肌膚有些微的顫栗。 殷衢忽而發(fā)聲問道:“明鸞,還在傷心嗎?” 殷明鸞的眼神就有些黯淡下來,她的聲音飄忽:“或許,我是沒有資格傷心的,他們都太苦了,兄長,jiejie,衛(wèi)陵。以前的事對我來說很模糊,模糊得像是一場夢,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責(zé)怪或者傷心。” 她若為父母而傷心難過,那是否要恨衛(wèi)季,恨衛(wèi)陵? 她若為衛(wèi)陵傷心,那就對不起她的親生家人。 殷明鸞蹙著眉,終于說道:“所以我放過自己了,這一切都是許太后的錯(cuò),不是嗎?” 她握著殷衢的手,目光堅(jiān)定:“哥哥,不管怎樣,你會陪著我,對嗎?” 殷衢望著她,說道:“對?!?/br> 殷明鸞鉆進(jìn)了他的懷里,笑道:“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br> 殷衢收緊了他的胳膊。 殷明鸞想到宮中局勢,不免有些擔(dān)憂:“哥哥,宮中進(jìn)來好些女子,我擔(dān)心,斗不過她們?!?/br> 殷衢把玩著她的手指,語氣有些漫不經(jīng)心:“何須要你來斗,難道朕是眼聾耳瞎?” 殷明鸞語氣有些泛酸:“哥哥在立后之前可要瞧清楚了,萬一漏了哪個(gè)美人,日后喜歡上,我占了皇后的位置,可是不會讓的?!?/br> 殷衢將殷明鸞揉進(jìn)懷里,胸腔里發(fā)出一陣悶笑:“傻子。” 他笑了一陣,直笑到殷明鸞有些惱了,才正經(jīng)說道:“其實(shí)也不足為懼?!?/br> 殷明鸞支起胳膊問他:“怎么說?” 殷衢笑道:“許太后以后宮為棋盤,但是她有沒有想過,棋子是否愿意呢?” 殷明鸞若有所悟:“棋子不愿意?” 她看殷衢只是笑,急躁地上手抓住他的胳膊:“怎么不愿意?” 會有人不愿意嗎?做皇后,做哥哥的妻子。 殷衢掰開說:“許苑娘,心志已失,蕭氏姐妹聰穎,不會任由擺布,妗兒還是個(gè)孩子,還有你表姐,她根本就不愿意入宮。” 聽完這番話,殷明鸞看向殷衢的目光多了一分憐憫,她環(huán)抱住殷衢的腰:“哥哥不要傷心。” “傷心?”殷衢愕然。 殷明鸞悄悄嘆氣,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皮相,卻被姑娘們避之不及,哥哥一定會暗自傷心吧。 許久,殷明鸞問道:“哥哥,我要睡了,你……還不走嗎?” 殷衢放開了她,半撐著胳膊斜斜看著她,因?yàn)橐蛯?,他的發(fā)絲沒有束起,一半傾瀉下來,看起來隨意又慵懶,渾然不似平日的衣冠儼然,而這個(gè)時(shí)候,燈燭晃動之下,他的眼神竟然有些說不出的風(fēng)流肆意,看得殷明鸞心里直發(fā)慌。 殷衢動了動身子,掀開了衾蓋,往床下走了下去。 殷明鸞送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放心還是失望。 忽然地,燈燭滅了。 殷衢走了回來。 殷明鸞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聽見窸窸窣窣的響動,然后她又被攬入到熾熱的懷抱中。 “就在這里、睡覺!” 第二天醒來,殷明鸞沒有看見殷衢,估摸著是摸黑回到了乾清宮。 沒有人知道殷衢偷偷來過醴泉宮。 朝中依舊為立后的事情吵成了一鍋粥,圣上對于進(jìn)宮的女子根本不聞不問。原本有些人還在觀望,被天子特意從平?jīng)龈畮У缴暇┑念櫴吓畷粫煌?,結(jié)果也沒有觀望出個(gè)究竟。 被殷衢評價(jià)為“不會任由擺布”的蕭氏姐妹居住在小軒內(nèi),蕭林月和宮女們交談了一會兒,聽到了些宮里的舊事,她提起裙子,拾階而上,走到小樓里看著蕭松月。 蕭松月正在靜心練字。 蕭林月有些急躁:“jiejie,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在宮里熬日子嗎?” 蕭松月放下了筆,看了一眼蕭林月,對她說道:“我看你這幾日在宮里轉(zhuǎn)個(gè)不停,怎么,已經(jīng)打聽好了,宮里是你想要永遠(yuǎn)待下去的地方嗎?” 蕭林月欲言又止。 蕭松月看出了meimei的猶豫,含笑不語。 那時(shí),蕭林月聽說要進(jìn)宮,實(shí)則心里還有一份憧憬和期待的,宮里繁華如夢,天子年輕有為,英俊不凡,若能入宮做皇后,為何不去? 那個(gè)時(shí)候jiejie蕭松月也不勸阻,也不支持,她什么也沒有說。 許太后的懿旨不能違抗,她們兩人都進(jìn)了宮。 深入宮廷之中,蕭林月才開始覺得無趣,皇宮雖大,可只是這樣四四方方的一片天,而蕭林月漸漸聽到了宮中一些隱秘的傳聞,讓她驚恐不已。 前代李貴太妃圣寵一時(shí),黯然離場,這些久遠(yuǎn)的故事已經(jīng)嚇不到蕭林月了。 她沒有想到,在她還在安國公府里沒心沒肺的時(shí)候,宮里卻有刀光劍影。 她只知道許皇后被廢,因此才有選皇后的機(jī)會。 來到宮里她才知道,廢后死了,鄭貴妃死了,從前還有一個(gè)沒名沒姓的張嬪也死了。 更不要提和親的許婉娘,和親的長樂公主。 為什么她們會死,為什么她們會遠(yuǎn)嫁? 蕭林月想不明白。 這更讓她驚恐,想不明白的話,可能下一個(gè)死的就是她。 蕭林月面色有些發(fā)白,她直搖頭,小聲說道:“不,jiejie,我不想留在宮里,jiejie,你一向最有主意,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蕭松月淡淡一笑:“看來你也看清了?!?/br> 她站起來,看了看被宮墻割裂的蒼穹,語氣淡然:“不想留在宮里,只能行險(xiǎn)招了?!?/br> 第63章 千重山 …… 殷衢到長春宮請安, 進(jìn)殿沒有看到趙太后,見到趙妗在那里百無聊賴地揪花。 她穿著簇新的衣裳,白紗衫裙, 紅緋交襠,里外眼掩映,很是有一番嬌俏。 她手上捏著的是趙太后親手侍弄的花草, 這才長春宮是人人小心打理, 恨不得供奉上的東西。 殷衢看了趙妗卻生不起欣賞的心思,這樣的用心打扮,還單單出現(xiàn)在了這里, 不知是她自個(gè)的主意還是太后的指示或是旁人的教唆。 殷衢原本只覺得趙妗年歲小, 可是如今看來,趙太后完全沒有覺得年歲小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