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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勾起唇角敲小O的腦袋:“干嘛?你爸爸我可沒那么脆弱?!?/br>可惜白易不脆弱,王才德脆弱,好像停學(xué)的是他自己一樣。小O紅著眼睛抓住白易蒼白的手指,看見掌心里的指印,第無數(shù)次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何秋習(xí)以為常,從口袋里掏出面巾紙安慰自己的哭包小男友。白易無奈地?fù)u頭,托著下巴捏王才德濕漉漉的臉頰:“干嘛呀?!?/br>“我難過嘛?!蓖醪诺鲁槌榇畲畹乇е募绨?,“我想你了,快點回來吧?!?/br>他彎了彎眼睛,輕松地回答:“好啊,我盡快康復(fù),回去肯定監(jiān)督你復(fù)習(xí),讓你想睡覺都睡不了?!?/br>王才德破涕為笑,然后繼續(xù)嚶嚶嚶。白易被他嚶得頭疼,抬手將何秋帶來的水果拎到床上,里面是十來個黃燦燦的大橙子,看上去不像是在水果店里買的。何秋搓著手笑:“我外婆來看我時從老家?guī)У?,很新鮮?!?/br>“謝謝?!卑滓仔Σ[瞇地拿出來一個,眼底的笑意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漸漸退去。他控制不住回憶,無可避免地想到很久以前,alpha抱著他坐在地上,切著橙子講述著犧牲的戰(zhàn)友,那個橙子味的omega。白易略微有些煩躁,這通常代表著他想到了繆子奇。“爸爸,你知道嗎?”王才德拿著水果刀幫他切橙子,嘴巴停不下來,不停地叭叭叭,“學(xué)校旁邊那家烤rou店把隔壁的湘菜館吞并了!”“嗯?”白易興趣缺缺,卻不介意和曾經(jīng)的室友聊天。“超級可怕。”王才德神秘兮兮地湊進(jìn)他,手里的水果刀擠壓著果rou,飽滿的汁水噴濺出來,空氣里氤氳著淡淡的清香,“據(jù)說搞出的新品都是變態(tài)辣級別的!”“等我出院了可以去試試?!?/br>“別了吧?!蓖醪诺掳亚泻玫某茸尤剿中睦铮瑲夂艉舻剜止?,“太辣啦。”辣就辣吧。白易低頭把橙子吃了,開口的塑料袋里滴溜溜滾出來好幾個橙子,王才德手忙腳亂地往回塞,誰料袋子里飄出幾片青色的葉子。王才德倒吸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塞進(jìn)口袋,臉漲得通紅,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淚又冒了出來:“白……白易……”“不礙事?!彼Φ锰貏e灑脫,“不就是幾片薄荷嗎?我聞得了?!?/br>可這回王才德的淚再也剎不住了,最后被何秋半摟半抱地帶走,臨走前還不忘偷偷摸摸將水果刀藏好。白易看在眼里,假裝沒看見。他對薄荷的排斥,在發(fā)情期過后徹底爆發(fā),不僅僅是信息素上的排斥,還有心理上對繆子奇的排斥。他知道自己病了,卻不知道還能不能痊愈。白易在床上坐了幾分鐘,有些無聊,掀開被子找到橫在床邊的拖鞋,下床伸了個懶腰,對著光看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臂,自嘲地笑笑。他哪里還像個警校的學(xué)生?簡直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個馬克杯,白易拿起來發(fā)現(xiàn)里面的水被喝光了。他端著水杯往門口走,手放在門把手的時候,聽見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還好嗎?”王才德悶聲悶氣地回答:“老樣子,看著不錯?!?/br>言下之意只是看起來而已。白易納悶地蹙眉,原來他的演技已經(jīng)差到連王才德都看得出來破綻的地步了嗎?后來他意識到是掛在床頭的病例把他暴露了。那一長串的病名,什么信息素排斥,心境障礙,雙向感應(yīng)異?!犨^的、沒聽過的,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整張病歷單。門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就在白易以為他們已經(jīng)離開時,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有說什么嗎?”“他說自己挺好的?!焙吻锏穆曇衾飶浡淮_定,“我看著他的確很好,可……可是繆學(xué)長,如果他真的很好,不應(yīng)該還在醫(yī)院里?!?/br>繆學(xué)長啊……白易瞇起眼睛,心底的煩躁在積壓了幾個月以后,徹底爆發(fā)。他踹開門,在眾人震驚的目光里,冷冷地注視著繆子奇。依舊是白色的襯衫,衣服上的褶皺里夾雜著細(xì)碎的光影,白易不想去看繆子奇的神情,他的目光在alpha的衣服上流連忘返,最后停在攥緊的拳頭上。王才德拉著何秋跑了,留給他們足夠的私人空間。白易不耐煩地捏著眉心:“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到底好不好,何必問他們?”“繆子奇,你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彼辉俳兴皩W(xué)長”,偏頭惱火地盯著雪白的墻上不斷晃動的光影。繆子奇噴了阻隔劑,味道聞起來像是個陌生人。白易走神的時候沒有注意到alpha俯下身,克制地湊近他的面頰,想給他一個吻,但是白易偏頭躲開了,于是這個吻落在了耳垂邊,仿佛一簇即將燃盡的火星。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響起,白易的瞳孔猛地一縮,推開繆子奇,咬牙迎上老白的拳頭。“你他媽還敢來!”老白比他入學(xué)時憔悴了不少,鬢角滋生出白發(fā),眼神里滿滿都是煎熬,揮出的拳頭懸在兒子鼻尖,話是對繆子奇說的。回答的卻是白易:“爸,夠了?!?/br>“你已經(jīng)打過他一次了,還想打第二次?”老白的胸腔劇烈起伏,死死盯著繆子奇看了半晌,忽而泄氣:“你他媽這輩子別想再碰我兒子?!?/br>繆子奇握緊的拳頭微微一顫。白易懶得聽他爸逼逼叨,轉(zhuǎn)身往醫(yī)院的走廊深處走,走了兩步回頭,瞪著繆子奇道:“還要我請你?”繆子奇急忙趕上來,腳步甚至帶上了受寵若驚的急切。他倆已經(jīng)半年沒有見面了。自從被送進(jìn)醫(yī)院,白易已經(jīng)整整半年沒有踏出過這里。“畢業(yè)了?”他沒話找話,走到人少的角落里就懶得挪步,干脆靠在墻上抱著胳膊閉目養(yǎng)神。繆子奇低低地“嗯”了一聲。“哦?!卑滓缀敛灰馔?。沉默擴散了一會兒。“你還好嗎?”他終是忍不住開口。“嗯。”繆子奇的聲音更低,似乎離他近了些,白易睜開眼,看見了alpha眼底nongnong的渴望與熾熱。他嘴里發(fā)出一聲輕嗤,抬手揪住繆子奇的衣領(lǐng),將學(xué)長拽到面前:“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想親我直說?!?/br>繆子奇的眼里晃著破碎的光,干澀的嗓音里彌漫著nongnong的痛楚:“我不能?!?/br>“白易,我不能。如果我碰你,你又會去傷害自己?!?/br>是了,現(xiàn)在的白易有心境障礙,薄荷味的信息素只會讓他頭暈惡心,再產(chǎn)生自我厭棄的情緒,最后選擇傷害自己,所以王才德根本不敢把水果刀留在病房里。作者有話說:。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