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已經(jīng)按在了扶手上，只要理發(fā)師一聲“可以了”他就能竄起來。

“昭雨哥呢？”他問于小瓜。

“有事兒?！庇谛」匣卮鹚葧壕突貋砹恕！?/br>
蕭蘅依言等了不到三分鐘，聽見門響，馬上眼巴巴地朝門望去。于小瓜從門縫里露出半邊身子，手里端著個乘著咖啡的紙杯，居然還有臉明知故問：“……你在等人??？”

蕭蘅：“……”

“勞駕，讓一下——”有人在于小瓜身后說，“擋著門了?！?/br>
于小瓜退到一邊，一個頭上包著毛巾的女人走了進來，她長得很漂亮，嘴唇厚厚的。助理小哥笑著打招呼：“悅苒姐，你坐一下，我馬上幫你吹干。”

“好~”被稱作悅苒姐的女人點頭道，她聲音聽起來很輕快，隨手拿了本雜志，在蕭蘅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側(cè)顏看了一眼蕭蘅，注意力就再也沒法回到雜志上了。

“誒——”她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的新奇，“小弟弟，你誰啊?！?/br>
助理小哥說：“這是昭雨哥簽的新人。”

“昭雨哥，哪個昭雨哥，顧昭雨呀？”

“那還有幾個昭雨哥！”

對方發(fā)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嚯”。蕭蘅皺了皺眉，但沒有人注意到。

助理小哥又說道：“他叫蕭蘅。蕭蘅，你有沒有在電視上見過悅苒姐？”

平心而論，他沒有注意過，男孩子嘛，能對NBA球星如數(shù)家珍，女明星就夠嗆了。但他不用太會察言觀色也知道不能說沒有，蕭蘅沖她笑笑：“姐?！?/br>
他一笑起來居然也有點甜甜的，悅苒姐看了心情大好，忍不住說道：“哎，你好像跟顧昭雨還有點兒像……你是他表弟什么的嗎？”

蕭蘅搖頭。助理小哥笑道：“姐，你等我一下，我去叫Johnny?！彼f著就離開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悅苒和蕭蘅兩人，于小瓜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遛了。

悅苒脾氣倒是挺好的，可能是有漂亮小弟弟在，她一點兒都沒有不耐煩，兩人坐了一會兒，可能還不到五分鐘，她就又主動和蕭蘅搭訕道：“哎，小弟弟——顧昭雨對你好嗎？”

神色間難掩的……好奇。

蕭蘅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悅苒的表情卻變得更疑惑了。

“真的嗎，他有沒有經(jīng)常訓你，或者對你要求特別多特別控制狂？”

“……沒有。”雖然他們剛認識不久，但顧昭雨對他的態(tài)度簡直可以說得上遷就了。蕭蘅聽了悅苒的問題，眉心微蹙。

“你可別讓他外表騙了。”悅苒說，“老顧這個人呀，哎我跟你說，他脾氣真是差得，狗都不如……”

“他不是?！笔掁柯曇糨p輕地，但很堅定地打斷了悅苒?！八芎谩！?/br>
都是人精，悅苒要是聽不出他話里的抵觸就有鬼了。她心里暗暗想顧昭雨這是給小孩灌什么迷魂湯了，顧昭雨家的藝人對顧昭雨，那一向是跟見了軍訓教官差不多。

她正琢磨著，顧昭雨推門進來了，還拎了四杯奶茶——他不知道蕭蘅喜歡喝什么樣的，就各種甜度都買了一份，他本來想各種甜度各種加料組合排列來一套，奶茶小妹都看不下去了：“差別沒那么大的，哥哥?！辈贿^她還說了：“女孩子一般都喝三分糖的?！?/br>
也不知道她腦補了什么劇情，反正她看向顧昭雨的表情就跟做夢似的。

顧昭雨就拎著奶茶回來了，三熱一涼，總有一款適合蕭蘅。

“我……”他張口要解釋這幾杯奶茶，但他的目光就在鏡子中和蕭蘅的目光相遇了。那一刻，他有點驚訝，蕭蘅眼里包含了很多的情緒，有他已經(jīng)熟悉的靦腆羞澀，也有小孩子似的歡喜鼓舞，還有一種如釋重負。

蕭蘅看到他，一副特別高興的樣子。

“哥！”他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顧昭雨看得心也跟著軟了，不由自主也想笑。他目光一轉(zhuǎn)，落在一旁的悅苒身上。

“喲，魏姐也在啊?！鳖櫿延暾f，魏悅苒撅起嘴巴，“昭雨哥哥你說什么呢，你管誰叫姐呢？”

顧昭雨疑惑地看著她，“就大那么幾歲，叫阿姨不合適吧。”蕭蘅忍不住笑出了聲。

顧昭雨拍拍他肩膀，“你肚子餓沒？走去吃飯了?！?/br>
蕭蘅抬起頭來看他，不是透過鏡子，而是實打?qū)嵉呐c他四目相交。

“哥?！彼f，“好看嗎？”

“好看。”顧昭雨說，他是真心實意地覺得好看，蕭蘅剪了那頭拉拉雜雜地黃發(fā)之后，看起來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看，簡直完美符合校園里那種青澀稚嫩的校草形象。他說完，蕭蘅已經(jīng)站起來了，他長得比顧昭雨還高，站起來的瞬間讓顧昭雨愣神了一下。

“走吧哥?！?/br>
顧昭雨應了一聲，又跟魏悅苒擺了擺手，“走了啊魏姐，奶茶喝一杯？啊不對，你不能喝，要戒糖……”

魏悅苒尖叫起來：“顧昭雨，你回來！”

顧昭雨和蕭蘅對看一眼，兩人一起大笑起來，拔腿就跑。

第十二章

（十二）

那天做完頭發(fā)已經(jīng)將近下午四點了，三個人離開造型室之后隨便吃了一頓不當不正的“午飯”，于小瓜又驅(qū)車把他們載去了顧昭雨的工作室。

顧昭雨有棟他母親留給他的花園洋房，環(huán)境挺好，又幽靜，就拿來做辦公的地點了，好幾個工作室的小姑娘因為覺得這屋子漂亮，有時候懶得回家就直接在屋子里弄了幾個房間做休息室，加班都美滋滋的。這天在辦公室的人不多，就幾個負責打理網(wǎng)絡賬號和寫文案的在，工作人員都穿得花里胡哨各式各樣的，正準備叫個下午茶去溫室曬太陽，一見老板來了都作鳥獸散。

“老顧來了！”大家奔走相告，“不是演習！老顧來了！”

遠遠地隔著門，聽著像是在說“老姑來了”，仿佛過年時候來了個特別嘴碎的親戚。

顧昭雨：“……哈哈?！?/br>
他特意在門口多站了一會兒，等里面的動亂都平息了，估摸著該收的都收拾好了，才領人推門進去。

一進屋，五個員工在玄關站成一排，按個子從低到高排列。

顧昭雨都五六天沒來工作室了，自從曲惠死后，他這幫員工就屬于一種三歲沒娘、自由生長的狀態(tài)。

顧昭雨不陰不晴地一笑：“都挺好呢？”

大家互相看看，美工小風顫顫悠悠地說：“嗯，有點小忐忑?！?/br>
“為什么呢？”

“因為沒有領導的指示，沒有主心骨和前進的方向?！鳖櫿延暌豢?，是助理文婷，嚯，都穿上連體睡衣了。

“是嗎，我怎么看你們幾個都胖了。”

“……是浮腫?！毙★L說，“您看若妍，多憔悴?！?/br>
顧昭雨看了一眼，是挺憔悴的，臉上還有玉米片渣渣呢。若妍沖他虛弱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