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東西，他覺得解釋不清楚，蕭蘅那么乖，反正聽自己的不就好了嗎？他也懶得解釋，就昏昏沉沉地又睡著了，在他身后，蕭蘅眼中沒有一絲的睡意，半晌，他緩緩地從背后擁住顧昭雨，把臉貼在了顧昭雨的肩膀上。

“你不要這樣想我?！彼麕е?，輕聲說道，“哥，你不要這樣看我?！?/br>
第二天早上顧昭雨蠻尷尬的，他隱約能記得自己半夜醒過一次，做夢稀里糊涂，還跟蕭蘅來了一次性向問題大討論。

青少年養(yǎng)育手冊第五十八條：當孩子有性向上的迷惑時，鼓勵他，不要試著糾正他。

這要怎么鼓勵啊，“你好棒，你要是喜歡男的也OK，但是有幾條守則我們要談一下”？不行的吧？顧昭雨頭疼。蕭蘅表現(xiàn)倒是正常，他比顧昭雨起得還早，把顧昭雨推醒去晨跑，兩人沉默一路，顧昭雨心懷鬼胎，蕭蘅面色如常，什么也沒提。

然后倆人一起吃早飯，顧昭雨假裝無意提起：“昨晚上我是不是做噩夢了？”

蕭蘅看了他一眼，“嗯”。沒什么表情的。

這就是生氣了啊！他平時都很乖的，沒事就笑瞇瞇的。

“我睡糊涂了啊，是不是吵到你了?！?/br>
“沒有?！?/br>
“你看你，你這表情就是有嘛?！鳖櫿延暾f，“哥給你認錯?！?/br>
“不用?！?/br>
顧昭雨差點拍案而起，搞什么，他最怕別人跟他不陰不陽的。

“哥你昨晚說……”蕭蘅忽然說，“你昨晚問我喜不喜歡男人。”

“我問了嗎，我沒這么說吧?！鳖櫿延暾f，在蕭蘅的目光下感到無所遁形，只好干巴巴地補充：“我是問你有沒有喜歡的男生……男生，很重要?！?/br>
蕭蘅皺眉：“哪里重要？”

“男生就是跟你一般大的小孩子，情竇初開非?？蓯?，”顧昭雨說，“男人就是像我這樣，不，比我還要大，就像Johnny那樣?！?/br>
這種場合提到Johnny很不莊嚴，蕭蘅看著他，像是不知道該吐槽還是該繼續(xù)生悶氣。半晌，他才說：“你那么在意嗎？”

“蕭蘅，我不是在意你性取向的問題?！鳖櫿延陣烂C地說，他覺得這個有必要澄清，“你喜歡男的喜歡女的我認為都可以，都很好，我都不想管，可你不管怎么樣一定要先跟我說，我是你的經(jīng)紀人，我知道了才能更好地幫你，你明白不？”

蕭蘅看了他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你不管？”

“不管?！鳖櫿延瓯凰麣庑α?，“我有那么專制嗎？你喜歡誰都可以，但你一定要明白，這一行會有一些犧牲，你在做不管什么事之前都要好好想想后果?！?/br>
他說得還挺嚴肅的，蕭蘅看著他，好一會兒沒說，最后才悶悶地說了句：“知道。”

又過了一會兒，顧昭雨以為這事兒已經(jīng)過去了，他又說：“我不喜歡男人，哥?！?/br>
怎么又繞回來啦？顧昭雨想，“嗯，行，你開心就好?！?/br>
蕭蘅有點急了，他很認真地說：“我真的不喜歡男人，哥，你信我好不好?！?/br>
“我知道啦，我信的呀?！鳖櫿延暾f，“我不都說了都可以嗎。

難道剛才太兇了，把孩子嚇到了？顧昭雨左思右想，胡亂應(yīng)付了一口食物，趁著蕭蘅收拾的功夫跑去洗手間打了個越洋電話。

加拿大此時是晚上，顧影后正在家中享受浪漫的夜晚，手機扔在更衣室響了不知道多少聲，她才忍著怒意接起來。

“干什么？”

“媽，您好，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您看著回答?！鳖櫿延旰芫脹]和她通話了，一時生疏得敬語都出來了，“我要是喜歡男的你怎么說啊？”

“又來？”顧影后波瀾不驚，“關(guān)我什么事，控制網(wǎng)絡(luò)言論了嗎，圈里人都知道嗎，有沒有被拍到不檢點的照片？哦等一下——你不是藝人了，那你喜歡什么有什么關(guān)系，你喜歡公園里的獅子我都不管?！?/br>
顧昭雨：“……媽，是動物園?！?/br>
顧影后：“什么？”

顧昭雨：“獅子是動物園里的，公園里那叫獅子狗?！?/br>
顧影后：“……行吧。”

滴，滴，滴……電話被掛了，顧家母子生日相距不到十天，一個獅子男一個獅子女，一山不容二獅，說不了兩句話就充滿火藥味兒，十次有九次對話都是以一人臉上掛不住撩電話結(jié)尾。顧昭雨也沒當回事，他回憶了一下顧影后的回答，感覺她的重點和自己一樣一樣的：會影響工作嗎，影響大嗎，怎樣避免影響挽回損失？如果沒有損失，比如顧昭雨已經(jīng)不是藝人了，那你愛咋咋樣唄，還想怎么著。

對啊，沒毛病啊。顧昭雨心里納悶，怎么在蕭蘅那兒就怎么說都不對了呢？？？？？？

第十八章

（十八）

十一月的劇組召開了選角發(fā)布會，舉辦得非常順利。

到場的演員眾星云集，男主角歐陽博必定在，女主角高巍也是風(fēng)頭正勁的女演員，除此之外居然還有個熟面孔——和蕭蘅有過一面之緣的魏悅苒也來了，她在劇里飾演一個亦正亦邪的女二號。

媒體幾乎都是關(guān)照過的，重點肯定還是放在導(dǎo)演、編劇和男女主身上，蕭蘅作為男八號，坐在長桌的最邊上?？傊破櫿延晔?，還有點不好意思，說要不，給孩子換個座兒？顧昭雨一看就知道她是客氣，整張長桌一字排開，導(dǎo)演、編劇、制片坐中間，然后是男女主、其他演員一溜排開，論資排輩非常合適，動誰都不行。他搖搖頭，笑著表示不用了，制片人轉(zhuǎn)過身馬上露出了松口氣的表情。

一開始進行的特別順利，主持人介紹了一下到場的劇組人員，幾位大佬輪流發(fā)言了一下，說了一些引導(dǎo)正確歷史價值觀、弘揚中華文化之類的求生欲特別強的話，這是現(xiàn)在的必備流程了，媒體都明白，但個個都無聊的直打哈欠。

講話之后短暫的茶歇了十五分鐘，就到了媒體采訪環(huán)節(jié)。這種活動的采訪基本都是安排好的，很少出意外，顧昭雨最近過得不順，心里特別忐忑，果然，問了幾個套路的問題之后，忽然有個記者就問歐陽博：“歐陽影帝，這次的劇組里有很多小鮮rou參演，對此你怎么看的呢？”

歐陽博對這個問題的到來一點兒也沒感到吃驚，回答得從善如流：“能和越來越多的新人合作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苯酉聛硭l(fā)揮明星接受采訪時一貫的“瞎幾把扯”習(xí)俗，跟記者胡扯了三分鐘“文化的傳播和弘揚”。

這種背稿的肯定是事先安排的，顧昭雨無語得要死——歐陽博真是不放過一點宣傳自己的機會。

“新人演員”的話題一開，各家媒體都是精神一震，在座的劇組人員全體接受了長達二十分鐘的詢問，每個人都被迫問了一遍“對新人是怎么看的”